像是听到什么无关紧要小事后的随意。


    “殿下，这真的很严重！凯拉天使长亲自整理的…女王她……”


    雅心急了，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恳切。


    “好了雅心。”


    晨曦打断她，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温和的说道。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别慌，不是什么大事。我会找时间跟女王聊聊的，嗯，不如…现在你先回去，别让人看见你这时候来找我。”


    听到这话。


    雅心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晨曦那双仿佛盛着整个星河的平静眼眸后，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看得出来，晨曦长官……不，殿下，她是真的没把这当回事。


    那股子强大的自信，让她所有提醒都显得多余。


    “是……殿下。”


    雅心最终低下头，带着满腹的忧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晨曦闭上眼缓缓吸了口气。


    “罪证……”


    晨曦轻轻嗤笑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身影，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玩味。


    女王啊女王……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


    收集罪证？


    定我的罪？


    刚听雅心这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幼稚，现在更是想笑。


    没再多想，晨曦静静的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一个念头，一个带着强烈讽刺和报复意味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行啊……


    既然凯莎这么想玩规矩这一套，这么想重温过去那种审判的感觉。


    那在你彻底认清现实之前。


    我也陪你玩一把幼稚的。


    让你…刻骨铭心……


    心念一动。


    身上那件华丽高贵象征着储君地位的王之战甲瞬间分解，化作点点微光消散。


    那件平日里彰显身份，带着冷冽威压的绒毛披风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普通的银白色女天使战士战甲。


    那种朴素感，就是晨曦1000年多前穿的那一套。


    此刻镜子里的人，瞬间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和距离感。


    虽然那张脸依旧美得令人窒息，但气质完全变了。


    不再是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那个天使晨曦。


    更像是一个刚刚入伍不久，还带着点青涩和懵懂的小天使战士。


    晨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那眼神里，刻意地染上了一丝属于一千年前的，未经世事般的清澈或者说伪装出来的清澈。


    就是现在，女王，我来找你了……


    心中意念道。


    晨曦压制住内心的恶趣味，身影悄无声息的融入到夜色之中。


    夜深人静。


    凯莎的寝宫很大，但布置得异常简洁，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透着一种近乎严苛的秩序感。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凯莎本身的冷香。


    神圣凯莎并未像普通天使那样需要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但此刻，她也处于一种浅层的，恢复精神的休息状态。


    她平躺在宽大的床上，呼吸均匀而轻浅。


    突然。


    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能被捕捉到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微尘，在她寝宫内部极其靠近她的地方出现。


    凯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双总是蕴含着无尽威严的眸子在黑暗中倏然睁开。


    没有任何慌乱，只有瞬间凝聚的，如同实质般的警惕和审视。


    “谁？！”


    轻喝一声，凯莎坐直了身子。


    能无声无息潜入自己的寝宫，避开所有明哨暗哨和她自身的感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卡尔？


    还是那个所谓的虚空，终极恐惧渗透进来了？


    不动声色，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网瞬间张开，捕捉着寝宫内最细微的动静。


    身体依旧保持着放松的姿态，但凯莎每一处神经都已绷紧，随时可以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


    她的右手手指，已经悄然搭在了随时可以召唤出银翼的意念节点上。


    就在这紧绷到极致的寂静中。


    一道身影，快得如同鬼魅，带着一股……并非杀意，反而有点莽撞的气息，猛地从床边的阴影里扑了出来。


    目标直指床上的她！


    凯莎眼神一厉，蓄势待发的力量就要喷薄而出！


    不管是谁，这种距离的突袭，都足以让她瞬间将对方撕碎！


    然而，就在她力量即将爆发的前一刻……


    那个扑过来的身影，没有攻击，没有武器。


    而是带着一股熟悉到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气息……还有一丝……无法伪装出来的，久违的……依赖？


    “唔！”


    一声闷哼。


    那个身影结结实实地，毫无保留地，甚至带着点笨拙地，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温热的触感，带着年轻身体的柔软和弹性，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


    炽热而又纯粹的味道，瞬间冲散了寝宫里冰冷的秩序感。


    凯莎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蓄势待发的毁灭性能量硬生生卡在了爆发边缘，不上不下，让她胸口一阵发闷。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怀里，是一个穿着银白战甲的小天使，正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两只手臂紧紧环抱着她的腰，抱得死紧……


    这战甲……这气息……这感觉……


    凯莎的瞳孔在黑暗中猛地收缩到了极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了一拍！


    这……这不可能！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近乎颤抖的迟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怀中人柔软的浅金色发丝，然后，缓缓地，带着一种做梦般的恍惚感，抚上了那张埋在颈窝里的侧脸轮廓。


    指尖传来的触感，那独一无二的轮廓……


    凯莎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极致震惊，荒谬和某种深埋已久，几乎被遗忘的酸涩情绪，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让她一向冷静如恒的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