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王远端着药罐一点点往碗里倒药汤。


    “师父，您醒来了。”


    “嗯！我睡了多久？”陆凡问道。


    脑海中的信息太过广博，跨越时间长久，一时间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记忆。


    “三，三天。”


    王远掰着手指着低头算了许久道。


    “哦~”


    陆凡松口气。


    时间不长就好，他还以为自己睡了更长的时间。


    “师父，师妹她……”王远吞吞吐吐道。


    “不要叫她师妹了，以后见面当作不认识。”


    提到范江雪，陆凡阴沉着脸。


    “那她，师父您……”


    “信你没看到么？人家叫我陆大人，以后能称呼我为陆大人不错了。”


    “我，识字不多。”


    王远低头。


    陆凡这才想起，这个便宜徒弟跟着他几年，认识的字还不多。而范江雪却已经能写信了，写出来的信王远大部分都不认识。


    一时间，陆凡心底堵得慌。


    这就是老师对好学生倾尽心血，忘记差生的后果么？


    忽然间想起数学老师说的，他教了三十多年学。学习好的考上大学出息的，走路上遇见招呼都不打一下。


    而那些向他打招呼请他吃饭的学生，他却连名字都叫不上。


    翻身起床扫一眼药罐，沉声道，“不要再熬什么药汤，浪费钱财。”


    “是！”


    王远小心退去。


    陆凡打开玉简中的信息。


    尽管只有一段，也塞满了陆凡脑海。


    “我一直寻求的功法，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数万部。”


    而他十八年来，所有读过的书放在这段信息中，宛若浩海烟尘。


    陆凡挑选了许久。


    最终选择一部名为《云灵秘典》的功法。


    陆凡是被秘典两个字吸引了过去，凡是叫秘典的肯定不简单。至少也是完整的功法。


    然后在一堆典籍中选择了这本。


    之所以选择这本，只是觉得这部功法很适合自己。


    “玉简中的信息还有什么？”


    陆凡也不敢再探索。


    纵使他这副身体已经很强，也容纳不下太多的信息。


    好似一块硬盘，天生容纳的信息有限。


    人类储存信息最强时也不过二十多岁，正是身体最巅峰时刻。


    想要获得更多信息，只有武道突破。


    阅读完典籍，陆凡开始参悟。


    两日后，范家商行内爆发一股冲天气息，片刻后又忽然沉寂。


    整个外城所有高手盯向范家。


    “罡气境气息？”


    “听说范家小姐拜了内城宏威谢馆主为师，范家出现罡气境气息也是正常。”


    “这范家命真好！”


    “眼看着他从岌岌可危中招聘到了一个内息境高手，又看着他巴结上了内城巅峰势力。”


    “羡慕没用的！”


    ……


    众人并未对范家继续探索。


    陆凡轻松突破，一跃成就罡气一重巅峰。


    “我如今也是罡气境了。”


    “若能早上一个月突破的话，也许江雪不会轻易被谢宏威拉走吧？”


    陆凡摇摇头，自嘲地笑了声。


    “就算我修为再高一丝，她该嫌弃还是照样嫌弃。我始终是留不住她的。如同当年，我留不住母亲一样。就算我父亲活着，她该走还是要走。”


    运转一个周天后。


    隐隐地感觉修为缓慢提升。


    功法有了，也该探索这方世界里。


    罡气境，在大奉不算是弱者。


    “王远。”


    陆凡朝屋外喊了声。


    “师父！”


    “准备一下，向范老爷子辞行吧！”


    “师父，这……”


    王远一愣，惊愕看着师父。


    怎么说走就走啊！


    “范家巴结上强者，咱们留在这里只会令人讨厌。更何况长时间留着，碰面范江雪后，你不尴尬，为师尴尬。”


    “师父，那，我……”


    王远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乱指一通无处安放。


    “给你两天时间思考，你是跟着我离开还是留在家里？”


    说是思考，其实是给王远与家人商量。


    王远快速离开。


    陆凡收拾好行李，转身找上范余向他辞行。


    “陆先生，您这……唉！既然如此，老夫我祝您一路顺风。”


    范余先是尴尬随即掩饰不住的欣喜。


    没做什么挽留，生怕陆凡反悔一样，直接拱手作揖。


    “多谢范先生！”陆凡回礼。


    “来人，备两千两金，赠予陆先生。”


    “算了，这些年我也收你家不少金银，手中也存了些。”陆凡直接拒绝。


    钱他不缺，更何况如今罡气境修为，想要钱哪里找不到？


    “陆先生，我这……”范余感觉满脸愧疚。


    回到居住的小院子。


    陆凡感慨。


    一日过后，王远小心踏入院子，低头不语。


    陆凡见此就明白了。


    失望外，还有一丝不忍，“淬体五层，太弱小了。”


    “师父，我父亲说我家数十代人未出现一个武者。如今我成为武者，已经了不起了。他说，我得留下给他养老。”


    王远说着，对着陆凡邦邦磕了好几个响头。


    “师父，对不起。前有父母，我不忍心看着他们孤老受人欺负。”


    “你这孩子……”


    陆凡再度叹气。


    王远无疑最为讲感情，也正是感情拖累了他。


    淬体五层说是武者，在这座郡城大人物眼里，依旧和平民没多大区别。


    入城时，都会将淬体与贫民放在一个通道。


    难道王远不明白么？


    “师父，我愚笨，也不想再给师父添麻烦。”


    “谁说你会给我添麻烦的？”


    陆凡脸色一黑。


    “商行几个护卫伯伯……”王远低头。


    “王远，你要记得，你就是你。你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断。这世上人心难测，别人话语中是有他目的的。”


    陆凡轻叹。


    王远太小了，经历太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淬体五层，弄不好被人当枪使。


    这才是陆凡最为担忧的地方，所以才想着带王远一起离开，培养一段时日再说。


    “是，师父！”


    王远点头。


    见王远如此，陆凡知道他根本没有理解自己话语中的意思。


    “好好孝敬你爹娘，好好修炼，别人让你做什么，三思后行。”


    陆凡再三交代。


    然后指点王远修行，并把秦家功法中气血境也传给了他。


    传多了，陆凡不敢保证是否会给王远带来怎样的灾祸。


    内息功法，永宁郡也是很少。


    陆凡从范家离开。


    刚至门口，迎面撞上一群大汉。


    为首之人一身华服，身旁跟着的青年趾高气扬。


    陆凡一愣。


    在这群人后面，他看到范江雪。


    “让开！”


    前面带路青年见陆凡站在门口发愣，一巴掌朝陆凡拍过来。


    前行几人脚步不停，眼皮也不抬一下，似乎这青年在做一件很寻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