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叶还魂草
作品:《满级公主回宫,我和纨绔世子杀疯了》 这两日许是没有‘黑鸦’的任何消息,那些依附于他、通过钱万贯等渠道进行走私、囤积居奇、甚至可能与瘟疫源头有染的富商豪强们,彻底慌了神。
他们如同被捣了窝的老鼠,再也坐不住了。
陈秉仁等人,再顾不得什么‘黑鸦’的指令或李知州的安抚,只想着尽快卷走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逃离沅州这座即将被瘟疫和朝廷怒火吞噬的危城。
有人试图变卖家产,有人收拾细软准备走水路,有人则想贿赂守城官兵混出城去。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江羡回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几乎就在那些富商们刚刚露出逃亡苗头的同一时间,江羡回的亲卫便以雷霆手段出击。
王老板在码头被堵个正着,试图从地道溜走的赵东家在城外十里铺被擒,其他几位参与囤粮抬价、甚至涉嫌在堤坝土料上偷工减料的富商也纷纷落网。
刑讯是残酷而高效的。
在江羡回亲卫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面前,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豪强们很快便崩溃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吐露所知的一切:如何通过钱万贯与“黑鸦”联络,如何贿赂李知州获得庇护,如何在洪水前就得到‘暗示’大肆囤积药材粮食牟取暴利,甚至有人供出,堤坝的土料掺杂了某种廉价的,遇水极易溃散的废料,以及瘟疫等等…而这一切的核心枢纽,都指向了沅州的李知州。
当沈南安和裴寂带着人赶到府衙,准备拿下这位李知州时,却只扑了个空。
李知州府邸内一片狼藉,值钱的细软被席卷一空,只留下几个战战兢兢,一问三不知的仆役。
显然,这位‘父母官’在黑鸦出事的风声传来时,便已果断地抛弃了官位和治下百姓,独自逃之夭夭了。
他的消失,如同坐实了所有的指控,却也切断了直接指向更高层的线索。
沈南安站在临时搭建的医棚外,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焚烧苦涩的死亡气息。
哭泣声和绝望的祈祷声交织在一起。
裴寂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从一堆染血的绷带和呕吐物旁走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罕见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有救了…”裴寂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将一张写满字迹,沾着汗渍的纸递给沈南安,“结合了老郎中的偏方,仵作验尸的结果…还有,我翻遍了古籍。这九叶还魂草…是唯一的希望。”他指着药方上位于核心位置,被朱砂重重圈起的那味药名。“此物性极阴极寒,或能克制那噬血怪虫引发的邪热。这里只有小半匣,是这数万灾民最后的指望了。”
沈南安静静地看着裴寂将药方誊抄数份。
一份由他亲自封存,一份交给了最信任的老大夫去配齐其他辅药,最后一份,他犹豫片刻,锁进了桌案的暗格。
连日来的殚精竭虑榨干了他的精力,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希望曙光时骤然松懈,他伏在案上,几乎是瞬间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不过半日,沈南安正与江羡回低声商议,谢不知留下的‘三日后子时’之约以及堤坝加固的紧急预案时,裴寂惨白着脸,踉跄着冲了出来,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九叶还魂草!不见了!被…被偷了!”
“什么?!”沈南安的心猛地一沉。
此药尤为珍贵,且只有几人知晓,会是谁?
她猛地想到宋玉娇这几日总往那跑,虽什么都不干,却也装装样子帮忙,难道是她?
可这等损人不利己,甚至祸及万千性命之事,她怎可拿来开玩笑......
沈南安一言不发,转身疾步走向宋玉娇暂居的厢房,推门而入,宋玉娇正对镜整理着微乱的鬓角,试图压下眼中的惊惶,见她进来,强挤出一丝笑容:“姐姐?何事如此…”
“九叶还魂草,”沈南安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直接打断她,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对方眼底,“是不是你拿的?”
宋玉娇眼神剧烈闪烁,下意识地尬笑,矢口否认:“什么草?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房里…”
“宋玉娇!”沈南安逼近一步,无形的威压将宋玉娇牢牢钉在原地,“那是救命的药!是能克制这场瘟疫,救下这满城百姓的关键!你知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高烧不退,皮肉溃烂,在痛苦中等死?你知不知道耽误一天,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瘟疫蔓延之快,尸横遍野的景象,你亲眼所见!这不是你在侯府后院争风吃醋的游戏,这是成千上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悬在那味药上!”
沈南安的话语,字字如重锤,狠狠砸在宋玉娇的心上。
她脸上强装的镇定彻底崩碎。
城外难民绝望空洞的眼神,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病患在泥泞中痛苦翻滚呻吟的景象…那些她曾用锦帕、帷帽和嫌恶刻意屏蔽的画面,此刻无比清晰地涌入她的脑海。
混杂着巨大恐惧的愧疚,终于冲破了嫉恨的堤防,浮现在她惊惶的眼底。
她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脸色惨白如纸,想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东西在哪?”沈南安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那点动摇的愧疚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扔…扔掉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些教训而已,我不知道会......”宋玉娇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崩溃的哭腔,停顿几秒后,手指无意识地指向城西方向,“在…在城西…那个…废弃的旧砖窑…”说出地点,像是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也像是她潜意识里对自己所做的一点迟来的弥补。
她瘫软在地,掩面哭泣。
“我已经命人加急赶往京城去拿九叶还魂草了。”江羡回靠在门框,抱着胳膊,“这草可是价值不菲,你欠我个人情。”
“来回还需数日,可百姓等不了了,先去城西看看,还剩多少可用。”沈南安丢下这句话离开,江羡回看了眼宋玉娇,无奈的摇了摇头紧随其后。
因为新抓的富商透露陈秉文可能的行踪,沈南安耽搁了几个时辰,赶到城西砖窑时已是傍晚。
砖窑位置极其偏僻,四周荒草丛生。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陈年烧窑的焦糊味。
远远地,就看见窑洞口远不止一人的新鲜杂乱的脚印。
沈南安瞬间警惕,抬手示意手下散开,悄无声息地形成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