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断亲
作品:《四合院:从虚空索取修仙礼包开始》 ……
耿长顺深呼吸一口,看着周桂香决绝枯槁的面容,再看看紧紧抱着奶奶、泪流满面却眼神同样坚定的杨采荷。
视线又毫不掩饰鄙夷地扫过门口那对面色很精彩,已经面无人色的夫妇,当即就做下决断。
“好!”耿长顺猛地一拍大腿,声若洪钟,“周婶子,采荷同志!你们放心,这个主,我耿长顺今日做定了!”
“这个见证,我当场给你们立下!”
他目光如电,射向门口身躯都有些哆嗦的杨树根:
“杨树根!陈招娣!周婶子和采荷丫头要跟你们断亲!你们听清楚了吗?!”
“耿…耿支书…这…这太狠了…俺…”杨树根还想挣扎。
“你们还觉得狠?!呵呵,真是笑话,你们今天干的事,哪件不狠?哪件不绝?!”
“断了也好,断了也干净!”
耿长顺根本不给他废话的机会,直接拍板,“老太太说得好,今天就断!你们就当着我的面,立下字据!”
“今后你们要是再敢踏进杨采荷同志家门一步,再敢骚扰采荷同志的工作,那就是破坏基地生产、破坏群众安定!”
“我耿长顺第一个带人把你们扭送到大队批斗!再把你们送进派出所!”
说完,耿长顺对杨采荷道:“采荷,去!拿纸笔来,要最硬实的!再寻个印泥或朱砂!快!”
杨采荷擦干眼泪,面露迟疑:“俺家只有旧报纸,笔也只有我以前念书剩的铅笔,至于印泥…没有,您看……”
周桂香这时候开口:“我听见院里的动静了,想来是其他邻居也来了吧?”
“俺老婆子也不怕大家笑话,有耿支书在,做见证人,而且各位老少爷们的眼,也是见证!”
“从今天起,白纸黑字立字据!他杨树根一家,和我们祖孙二人,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耿长顺愣了下,很快点头:
“老太太说得对,白纸黑字!断亲自古以来都要白纸黑字立字据,印泥你们家没有,别人家应该有,至少,村长家有。”
“采荷同志,你去村长家借下纸笔和印泥,纸要三张。”
这时候,院里一个吃瓜的大妈站了出来,笑呵呵道:
“不用去村长家,俺家就有这些东西,俺儿子是教书的,采荷丫头,来跟俺去拿!”
她大手一挥,颇为潇洒。
杨采荷赶忙点头:“好嘞,谢谢刘大妈!”
她小跑着跟上去。
很快,跟着刘大妈返回。
她拿来几张信纸、一支笔和一小盒印泥。
耿长顺就着院子里的小石磨台子,写下几行大字。
他写毕,朗声读了一遍,随即先递给周桂香:“周婶子,您说的,我都写上了!听听中不中?”
周桂香听罢,重重点头:
“中!写得透透的!比俺说的还明白!”
耿长顺又补写了两份。
随后,将印泥盒打开,他看向周桂香:“您老按手印!”
周桂香摸索着,在杨采荷的帮助下,在自己名字那里,给三份文书都用力按下了鲜红的指印。
“采荷,签字!”他把笔递给杨采荷。
杨采荷拿起笔,在指定位置郑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耿长顺拿起断亲书,大步走到面色惨白、呆若木鸡的杨树根夫妇面前,眼神凌厉:
“杨树根,陈招娣!按印!还有你家杨铁牛,名字也在上头!他小不懂事,你们当爹娘的拿着他的手给他按!”
杨树根看着那鲜红的指印和墨字,嘴唇哆嗦着,仿佛那断亲书是烧红的烙铁。
陈招娣更是吓得往后缩。
但在耿长顺那绝对的压力,和在场众人注视下的无形压抑氛围中,杨树根最终颤抖着,哆哆嗦嗦地在自己的名字下,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又抓着陈招娣的手按了印。
至于杨铁牛,杨树根也拉着他的手按了。
他还是识字的,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份文书对自家的意义。
“好!”耿长顺收回断亲书,仔细吹了吹墨迹和印油,转身,郑重看向泪流满面的杨采荷:“采荷同志,从今日此刻起,这门亲就断了!这文书就是铁证!”
“回头我拿到大队盖上公章,加一层保险!”
“盖好公章后,会给你一份,再给杨树根家一份,大队档案室留一份,以后他们敢再犯浑,拿这个去找公安,找我,都管用!”
“谢谢…谢谢支书!”杨采荷赶忙道谢,有着一种心中有块石头终于落地的安稳。
“你们这黑心肝的一家子畜牲,滚!”周桂香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杨树根夫妇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杨树根一家三口如蒙大赦,又羞又怕又恼。
连滚带爬就想跑。
“等下,先别走!”耿长顺再次叫住他们。
他想起了一件事,得打个补丁。
一家子心中早就对耿长顺破口大骂,但又只能老老实实,以卑微讨好的目光看向他。
“……耿、梗支书,还有啥事啊?”杨树根勉强地笑了下。
耿长顺目光冰冷,“断亲书签下,就代表你们一家和周老太太、杨采荷同志已经恩断义绝,但,之前,周桂香老太太,始终是你亲娘,她将你抚养长大,还让你成功娶妻生子,这事,做不得假!”
他的目光环视众人,特别是那些来吃瓜的村民。
村民们被他目光扫过,纷纷叫好。
“这事儿确实!俺可以作证!周婶子年轻时候为了照顾他杨树根,可没少受罪!”
“俺也一样!可以作证!周老婶年轻时候,可能干哩!”
“是哩是哩!杨树根娶媳妇的钱还是周婶子和她丈夫一点点攒的!谁成想他结了婚就不顾老爹老娘,把两老丢给老大?俺呸!”
不只是作证,还有群众们对杨树根的唾骂。
杨树根一家跟个鹌鹑一样,瑟缩着不敢反驳事实。
耿长顺点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就成!实情已经明了!既然亲已经断了,老太太年轻时候,对杨树根的多年养育之恩,你不能不报!”
耿长顺盯着杨树根,他的眼神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况且,老太太现在已经年龄很大,需要有物质上的条件支持来养老。杨采荷同志只是孙女,却一人扛起这个家,你这个儿子,却不管不顾,让你现在一次性出一笔养老费,合情合理。”
杨树根和陈招娣两人听到这话就慌了。
杨树根也不知是真心悔恨,还是啥,一个大男人已经红了眼眶,哭着道:“这亲情俺是认的,但俺娘这恩情,根本理不清,没法还啊!俺家也没有余钱啊耿书记!”
陈招娣更是脖子一梗,直言道,“恩情可以还,但是俺家没钱!也没家产可以给她家分!邻居应该都知道情况!”
她破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魄在。
杨铁牛也跟着哭了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哭,但老爹都哭了,哭就对了。
其他看热闹的村民又忍不住骂了他们几句。
“好了好了,同志们都安静。”
耿长顺看着三人表现,心平气和,只是声音还是颇为冷硬:
“既然你们没钱,那就按年还!我给你们算一笔简单的加减法。”
“听说,你杨树根是十九岁结的婚,二十二岁搬出去的。”
“那就以最低的人均贫困线月支出,五块钱一月来算。”
“一年十二月,二十二年,拢共一千三百二十块!”
“大家伙,觉得我这个帐算得对吗?”
此话一出,村民们叫好。
杨树根夫妻二人却觉得天塌了。
陈招娣面色不复红润,惊叫道:
“帐不能按着么算啊!咱们农村,哪有那么高的月花销!”
“支书您是要把俺一家给逼死吗?”
杨树根也颤抖着道:“这笔账,我真的还不起啊!”
杨铁牛还在哭,变声期公鸭嗓子的干嚎,让人闻之生恼。
“杨树根!你娘养你二十二年,还不够?这笔钱我都觉得少了!”
“就是,俺也觉得少!你这没良心的坏种!就该还钱!”
“但是话说回来,他家还真出不起。”
周桂香和杨采荷祖孙俩面面相觑。
在她们看来,能让杨树根一家签下断亲书,就是最大的收获了,没想到,耿支书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她们。
听着儿子哽咽的声音,儿媳尖叫,孙儿的哭声,周桂香却没有站出来,说不要的意思。
杨采荷默默看着眼前的画面。
耿长顺哼了声道:
“按月还也出不起是吧?成,那这笔钱,就不用你们还。”
“但前提是,也要补一份字据!就补在断亲书的背面,立下字据按手印,而且是以一千倍的数额来立字据!”
“你们以后再舔着脸求认亲,那么就得赔钱再说!”
面对他这句话,杨树根夫妻如闻仙乐。
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耿支书后悔。
这档子事出了,以后谁会再认亲啊?
他们一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一千三百二十块的一千倍是多少,他们都没算清楚是多大的一笔账,肯定不会再认亲啊!
很快,耿长顺又写了三份字据,让杨树根夫妻和周桂香按手印。
“事后,我会让人把盖了公章的一份文书给你们,你们自己妥善保管。”耿长顺那黝黑的面庞满是冷漠。
“你们赶紧滚!”周桂香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手。
一家三口也像是躲灾似的,连滚带爬离开。
三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又引来院里吃瓜的几个邻居,在背后窃窃私语和鄙夷地指点。
等杨树根一家走了,他们也很自觉地走人。
半分钟过去,院内终于恢复平静。
耿长顺长吁一口气,安抚了祖孙俩几句。
祖孙二人不住道谢。
最后,周桂香仿佛耗尽了力气,靠在孙女怀里,老泪纵横。
耿长顺这才想起正事,语气温和地对杨采荷道:
“采荷啊,别太难过。陈主任让我来,是想问问你。”
他整理自己的措辞,道:
“早上你送去那只野山鸡,他看着很有研究价值。他想问问你,你这边能不能再想办法,帮他抓只带彩翎的公鸡?这对基地的研究很重要。”
杨采荷抹了泪,想了想,认真道:“耿支书,那鸡真是碰巧抓的。”
她跟耿长顺说了下自己抓鸡的具体经过,随后道:
“后山的野鸡精得很,很难专门去抓公鸡……不过既然陈主任需要,俺…俺晚上收工后,再去后山转转碰碰运气,您看成吗?”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现在去的话,哪怕不做别的,上下山一个来回,再去上岗都迟到了。”
杨采荷还惦记着下午去上班。
“好,你有这个心就好,本来中午这趟,俺就是来碰碰运气的,抓没抓着都行。”耿长顺笑了笑。
随后,他递出陈平安给的那些零钱,一脸认真道:“陈主任特意交代了,不能让你白辛苦白冒险,这是先给你的辛苦费。”
“如果能抓到,那就最好,你到时候带鸡过去,陈主任说了,他会申报,基地方面,一定按市场价或更好的补贴,足额付你报酬。”
“要是抓不到,也没关系,下回再试就成。”
“不!不用报酬!”杨采荷急忙摆手,“陈主任…帮了俺们这么大忙,现在请您带话,您又帮俺家这么大忙,俺帮他抓鸡是应该的!”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奶奶,老太太对她轻轻点头,脸上有这欣慰。
耿长顺见她坚持,也就只好微微点头,重新收回零钱,没再多说报酬的事。
心里则是想着,这钱自己还给陈主任,到时候让陈主任直接给她便是。
他又安慰几句,见祖孙俩情绪稳定,才告辞离开。
走出院门,他心情复杂。
既有替她们解决一大祸根的轻松,更有对老太太的决断和对一老一少两个女子的坚韧,由衷生出的深深敬佩。
……
下午,杨采荷整理好心情,正常上班。
她期间有好几次,都想主动去找陈主任,说句感谢,再问问那野鸡的具体情况什么的。
但是看到基地里各处走动的同志们,她又觉得很难为情,不太敢去。
只好强行忍耐住这个念头,继续上班。
下午下班后,耿支书把他后来写的书面上的断亲书给了她一份,还盖了公章的。
杨采荷心情很微妙。
她郑重地道谢后,想去找陈主任。
但却失望而归。
今天陈主任很少见的不在办公室。
于是乎,她只好失望地回村。
在回村的路上,杨采荷又碰见村里一户人家请帮忙。
那户人家的男人,顶梁柱,腿下午不小心摔骨折了,地里开荒搬石头的活还没干完,干完了才能记工分。
因为这个叔叔辈的这户人家,之前也是比较照顾她,她只好暂时放下立刻上山的念头,帮人家干活。
忙完,已经是太阳落山。
匆匆回家煮完饭,照顾奶奶吃下,自己也吃完后,天色已经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