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盛世长安
作品:《贞观第一奸臣,李二求我别辞职!》 这番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
那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让张顗感到屈辱。
周围的看客们,此刻早已是兴奋到了极点。
有好戏看了。
今天这云舒坊,怕是要见证一场长安城里多年未有的豪赌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楼上的洛夕,那双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深深地看了许元一眼,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的认知。
他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那份敢于将郧国公之子也拉下水的胆魄,绝非寻常官员所能拥有。
他到底是谁?
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洛夕恢复了职业的素养。
她对着二人盈盈一福,清雅的声音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既然二位郎君已有约定,那洛夕便做个见证。”
她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便有侍女端着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分别在许元与张顗面前的案几上摆放妥当。
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檀香,让这充满了火药味的空间,多了一丝文雅之气。
一切准备就绪。
洛夕走到二人中间,目光扫过全场,朱唇轻启,宣布了第一关的题目。
“第一关,诗。”
“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陛下圣明,四海升平,长安城更是天下万邦来朝的盛景之地。”
她顿了顿,声音清脆悦耳。
“便请二位郎君,以‘盛世长安’为题,各赋诗一首。”
“为示公允,以一炷香为限。”
说着,侍女便点燃了案几旁的一根线香。
张顗一听题目,脸上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表情,瞬间又被强烈的自信与傲慢所取代。
盛世长安?
这个题目,他写过不下数十遍了。
当即陛下也喜欢诗文,而且尤其喜欢称颂大唐盛世的诗文,所以民间的文学风向也都有略微的偏颇。
无论是恩师颜师古的课业,还是与其他才子们的诗会唱和,这都是最常见的题目之一。
对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他瞥了一眼许元,冷笑一声,傲然开口。
“洛夕姑娘,无需一炷香。”
“此等题目,于本公子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蔑地摇了摇。
“一刻钟,足矣。”
说完,他又将嘲讽的目光投向了许元。
“至于你么……”
他拉长了语调,讥讽道。
“恐怕就是给你三炷香的时间,你也未必能憋出两个字来吧?”
“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跟班们立刻跟着起哄大笑。
“就是,张公子何等才情,岂是这等乡巴佬能比的。”
“我看他连毛笔会不会握都难说,还写诗呢。”
周围的看客们,也大多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毕竟,张顗的才名在外,而许元,籍籍无名。
这场比试,在他们看来,从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然而,就在这一片嘲讽声中,许元却忽然开口了。
“我不像你啊,小爷我不需要一刻钟。”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生。
众人都是一愣。
张顗更是眉头一皱,冷笑道:“怎么?嫌时间太长,等不及要去朱雀大街了?”
许元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他看着张顗,如同看着一个还在为得到一块糖而沾沾自喜的孩童。
“我的意思是……”
“我已经写好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云舒坊的二楼,在这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许元。
写好了?
这才刚说完题目,点上香,你跟我说你写好了?
张顗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更加夸张,更加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写好了?”
他指着许元,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
“你们都听到了吗?他说他写好了!”
“他莫不是以为,写一句‘长安城,真雄伟’,就算是一首诗了吧?”
“我看他不是来比文采的,是来讲笑话的!”
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哄笑,没有人相信许元的话,都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哗众取宠。
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嘲讽,许元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案几前。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
他提起笔,饱蘸浓墨。
没有丝毫的停顿,没有片刻的思索。
笔尖在雪白的宣纸上,行云流水般地游走。
那姿态,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众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写了什么。
他已经停笔了。
整个过程,不过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然后,许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惊掉下巴的动作。
他拿起另一张空白的宣纸,轻轻地覆盖在了自己刚刚写好的诗作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将毛笔往笔架上一搁,看也不看一旁的张顗。
“张公子,你不是说要一刻钟么?”
“请便。”
“等你写好之后,我们再一同揭晓,对比一番即可。”
说完。
他竟然就这么施施然地走到了旁边的一张空桌前坐下。
自顾自地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又捏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慢悠悠地送进了嘴里。
他翘起二郎腿,端着酒杯,就这么一边喝酒,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案几前,已经彻底僵住的张顗。
“张公子,愣着干什么?快写啊!”
许元此举,无疑实在张顗脸上抽了一耳光,他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那刚刚因许元狂妄举动而僵住的表情,瞬间被怒火点燃。
“装神弄鬼!”
张顗在心中怒骂一句。
写好了?
怎么可能!
从洛夕姑娘出题,到这厮提笔落笔,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
别说是作诗,就是抄一首诗,也未必有这么快。
当年才高八斗的曹子建,尚且用了七步才能成诗呢,试问这大唐天下,哪个大儒也不敢说自己有这样的才能!
他断定,这姓许的,不过是写了几个字在上面糊弄鬼,想用这种方式来扰乱自己的心神。
可笑。
他张顗,会受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影响?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从许元那张悠闲自得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回自己面前的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