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白！你无赖！”


    孟紫嫣又羞又气，在他身下挣扎。


    “嗯。”沈慕白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只对你无赖，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他身上还有伤，孟紫嫣怕碰到他的伤口，挣扎的动作也不敢太大，那点力气在他面前，跟小猫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反而因为她的扭动，让两人紧贴的身体，气氛变得更加暧昧不清。


    两个人闹了一阵，孟紫嫣气喘吁吁地投降，才从地上起来。


    沈慕白是悄悄来的，自然不好在白天，从她家大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你就在这待着，哪儿也不许去，等晚上再走。”孟紫嫣抱着手臂，下了最后通牒，耳根却还泛着红。


    “好。”沈慕白答应得很爽快。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昨天穿来的，已经有些褶皱的衬衫，又看了看孟紫嫣，眼神里带着几分暗示。


    “我没换洗的衣服。”


    孟紫嫣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一句“得寸进尺”，却还是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她从孟德海的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全新的，还没拆吊牌的品牌休闲服，没好气地扔给他。


    “先穿着。”


    沈慕白换好衣服，明明上次穿孟建国的衣服还是肥大的，这次尺码倒是意外的合身。


    简单的休闲服穿在他身上，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感。


    孟紫嫣看着他穿着自己爸爸的衣服，在自己家里晃悠，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仿佛他们的关系，在这一刻被拉进到了一个全新的，名为“日常”的维度。


    快到中午的时候，孟紫嫣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两个人还没吃早饭。


    她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本经济学期刊看得津津有味的男人。


    他身上的伤，是她打的。


    人，也是她留下来的。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管饭。


    孟紫嫣看着他那张依旧挂彩的脸，心里那点愧疚，又冒了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


    “饿不饿？”


    沈慕白抬起头，看着她。


    “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孟紫嫣有些不自然地问。


    “你做的，都行。”


    孟紫嫣：“……”


    她长这么大，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让她做饭，跟让她造原子弹，难度系数差不多。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看着沈慕白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向了那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领域——厨房。


    “我……我给你下个面吧。”


    这是她唯一会的，理论上的厨艺。


    孟紫嫣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一捆挂面。


    她学着记忆里林文静的样子，先在锅里倒水。


    倒了半天，觉得水好像有点少，又加了一点。


    然后，她拧开煤气灶。


    “砰”的一声，蓝色的火苗，蹿了起来，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等水烧开的间隙，她开始打鸡蛋。


    她拿起一个鸡蛋，在碗沿上用力一磕。


    “咔嚓。”


    用力过猛，鸡蛋碎了，蛋清蛋黄混着碎掉的蛋壳，流了她一手，黏糊糊的。


    孟紫-厨房杀手-嫣，首战告败。


    她不信邪，又拿起另一个鸡蛋。


    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轻轻地磕。


    结果，磕了半天，蛋壳上连个裂缝都没有。


    坐在客厅的沈慕白，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叮当乱响，还有孟紫嫣气急败坏的低吼，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了一副让他哭笑不得的画面。


    孟紫嫣正拿着一个完整的鸡蛋，和灶台上那锅已经烧得“咕嘟咕嘟”直冒泡的开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后，她心一横，眼一闭，直接把那个没打破的鸡蛋，扔进了锅里。


    “刺啦——”


    鸡蛋砸进开水里，滚烫的水花，四处飞溅。


    “啊！”


    孟紫嫣被烫得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锅里的水因为烧得太久，溢了出来，浇在了火苗上。


    “嗤——”


    火，灭了。


    一股浓浓的煤气味，瞬间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孟紫嫣彻底傻眼了。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关煤气。


    结果，一着急，把开关，拧反了。


    沈慕白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将她带离了危险的灶台，然后迅速地，关掉了煤气总阀。


    “你疯了！”


    沈慕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严厉。


    孟紫嫣被他圈在怀里，还惊魂未定。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和那个差点引发爆炸的煤气灶，脸都白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慕白看着她这副样子，哪里还舍得说一句重话。


    他叹了口气，松开她，走到窗边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通风。


    “出去。”他对她说。


    “哦。”孟紫嫣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灰溜溜地走出了厨房。


    沈慕白挽起袖子，露出了结实有力的小臂。


    他先是熟练地将灶台清理干净，然后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


    二十分钟后。


    孟紫嫣坐在餐桌前，看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端了上来。


    番茄炒蛋，可乐鸡翅，清炒时蔬，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菌菇排骨汤。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还会做饭？”


    “嗯。”沈慕白在她对面坐下，“在家的时候，自己学的。”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翅，放到她的碗里。


    “尝尝。”


    孟紫嫣夹起那块油光发亮，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翅，咬了一口。


    外皮焦香，肉质鲜嫩，甜咸适中。


    “怎么样？”沈慕白看着她。


    孟紫嫣嘴里塞满了东西，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地，用力点头。


    沈慕白看着她那副满足的小仓鼠模样，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孟紫嫣一边吃，一边偷偷地打量他。


    他穿着她爸爸的衣服，身上还系着她妈妈的卡通围裙，脸上挂着彩，却在为她洗手作羹汤。


    这个画面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和一种“家”的温馨感。


    “看什么？”沈慕白察觉到她的目光。


    “没什么。”孟紫嫣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饭后，孟紫嫣主动要求洗碗。


    沈慕白没跟她抢，只是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孟紫嫣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沈慕白走过去，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孟紫嫣。”


    “嗯？”孟紫嫣的身体，有些僵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泡沫顺着指尖滑落。


    “以后，别进厨房了。”


    “为什么？”


    “我怕你把自己炸了。”


    孟紫嫣：“……”


    “想吃什么，告诉我。”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厨房是我的地盘，你只负责吃。我做给你吃，一辈子。”


    一种甜丝丝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窗外的阳光正好。


    岁月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她关掉水龙头，擦干手，然后轻轻地转过身，在他怀里仰起头。


    在沈慕白惊讶的目光中，她凑上前，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带着水汽的吻。


    “第……第九朵小红花，预支给你的。”她说完，脸颊红透，飞快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再也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