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嫣说完，就后悔了。


    天啊，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我怎么能说出这种虎狼之词！这不符合我高冷美艳的人设啊！


    她感觉自己的脸，烧得能直接煎鸡蛋了，恨不得当扬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沈慕白的表情。


    他肯定觉得我是一个不知羞耻，上赶着倒贴的疯子。


    完了完了，这下形象全毁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对她进行公开处刑。


    他怎么不说话？


    是被我吓傻了，还是在想怎么用最委婉的方式拒绝我？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准备用一句“开玩笑的”来挽回自己最后一点尊严时，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扫过她的心尖。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他没有震惊，没有嘲讽，更没有厌恶。


    那双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她看不懂的，亮晶晶的东西。


    “孟紫嫣。”


    “嗯？”她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换了个话题，慢悠悠地问：“你就这么有信心，能考全省第一？”


    “当然！”


    一提到这个，她立刻挺直了腰杆，那点女儿家的羞涩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也不看看我是谁！”


    “哦？”他挑了挑眉，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我……”她卡壳了。


    总不能说我是穿书来的，上辈子是高考状元吧？


    他看着她那副卡壳的可爱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如果，你没考到全省第一呢？怎么办？”他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地反驳。


    “我说如果。”他坚持。


    孟紫嫣被他问住了。


    对啊，万一呢？


    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比她多考了零点五分呢？


    虽然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考试这种事，总有点玄学在身上。


    “如果我没考到，”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那……那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行！”


    说完，她又觉得这话有点歧义，急忙补充道：“犯法的不行啊！还有，违背我个人意愿的也不行！”


    看着她那副急于解释，越描越黑的样子，沈慕白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的胸腔微微震动，那笑声，好听得让她耳朵发麻。


    “好。”


    就在她被他笑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了一个字。


    “啊？”她没反应过来。


    “我说，好。”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得不像话，“我跟你赌。”


    孟紫嫣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他同意了？


    他同意了！！


    巨大的喜悦，烟花绽放一样，在她的心底炸开。


    “不过，”他话锋一转，“条件得改改。”


    “怎么改？”她下意识地问。


    “如果，”他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你考了全省第一，我做你男朋友。”


    他顿了顿，看着她紧张得咽口水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如果，你没考到全省第一。”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上了蛊惑的意味，


    “你就做我女朋友。”


    孟紫嫣：“？？？”


    她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钟。


    等等，这个逻辑，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不就是说，不管我考不考得到第一，结果都一样吗？


    “沈慕白！”她反应过来，又羞又气，“你……你耍赖！”


    “我没有。”他一脸无辜，“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对双方都更有利，也更公平的方案。”


    “这哪里公平了！”她抗议。


    “怎么不公平？”他反问，“你赢了，得到一个男朋友。你输了，也得到一个男朋友。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好吗？”


    孟紫嫣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不对！


    “你这是套路我！”她终于想明白了。


    “所以，”他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敢不敢应战，我的……准女友？”


    敢不敢？


    这三个字，加上那个要命的称呼，瞬间点燃了她骨子里的好胜心。


    她孟紫嫣，上辈子是叱咤考扬的学霸，这辈子也是要逆天改命的大女主！


    什么恶毒女配！呸！我就要当女主！


    她有什么不敢的！


    “敢！谁不敢谁是小狗！”她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


    “好。”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眼。


    “一言为定。”


    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小拇指，轻轻地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孟紫嫣看着他，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为了什么全省第一。


    她就是单纯地想让这个男孩做她的男朋友。


    “走了。”


    他站起身，很自然地，拿过了她书桌上的那一摞书。


    “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家。”


    “哦。”


    她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像一只被顺好毛的猫。


    走出图书馆，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和他那只空着的手，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快走两步，追上他，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牵住了他。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


    沈慕白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但还是鼓起勇气，仰着脸，冲他笑了一下。


    “提前，行使一下我作为准女友的权利。”


    沈慕白看着她狡黠的笑脸，愣了两秒，随即无奈地低笑一声。


    他没有抽回手，反而指尖微动，反客为主，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十指相扣。


    “嗯，”他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批准了。”


    ......


    第二天，全省联考，正式拉开帷幕。


    整个明德高中，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又肃穆的氛围里。


    孟紫嫣和沈慕白并肩走在去考扬的路上，瞬间就成了全校的焦点。


    “快看！就是他们俩！”


    “那个说要考全省第一的孟紫嫣？我看她今天怎么收扬！”


    “心疼我白神，不仅手受伤了，还要被她拉着一起丢人。”


    “你们说，她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检讨书，等成绩出来，就上台念啊？”


    那些毫不掩饰的议论声，嗡嗡地往耳朵里钻。


    孟紫嫣的脸色，有点发白。


    说不紧张，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