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传真
作品:《猎鹰倒计时》 酒店十八楼1826号房,法证工作人员将证物编好了号,夭袅蹲下身子查看,有激光笔,电击棒,管制刀具,蒙脸套装,反动传单,若干行动U盘等。
工具几乎一模一样,难道他们还妄想复刻一次暴乱?痴人说梦。
除了传单,其他的东西说他们想抢劫都有人信,不过他们干的脏事比抢劫更阴险,危害更持久。
屋内还有传真机、打印机、碎纸机等机器,想来一台用来接收命令,另一台用来制作传单。
夭袅重新接上电源,按了下传真机的历史记录,小小的液晶屏滚动起来,每次通讯的电话都不一样。
“太狡猾了,竟然用虚拟号码。”夭袅低骂一声,一次性虚拟号如同泥鳅身上的粘液,滑不溜秋,根本没法溯源。
嗡——咔嗒,进纸辊突然动了,众目睽睽下吞进一张A4纸,屋内刹那间鸦雀无声。
滋,滋滋滋,夭袅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着滚出的A4纸,然而上面并非文字,而是一组类似坐标的数字,102.5.33,47.28.9……
什么意思?夭袅取下纸张,加密指令吗?其他人看了也都摇摇头,先带回去再说,她把纸张扔进证物袋。
乔翼也破解完了U盘里的内容,夭袅坐到他身边逐一观看。
除了好几段用阴间滤镜拍的街景,还有三个露脸的华裔,用英语声泪俱下地描绘自己被zf迫害的全过程。
第一段视频,一个眯眯眼的中年男人,背景是被火烧过的废墟,声称自己的村庄因为“不合作”被烧毁,家人全被秘密逮捕。
但是背后的路牌好像是俄语,隐约还能听到炮声,不会是前线吧。
第二段视频,地点换成了破败的室内,一个年轻的女人,头发凌乱,眼神呆滞,表示自己曾被抓进一个训练营,被迫成为间谍,训练营的黑暗超出想象,巴拉巴拉。
话说这女人长得也不像华裔,梳着两条插羽毛的大辫子,倒像是南美洲那边的印第安裔,化妆完全不走心,好歹换个发型呢。
第三段视频,地点在颇为日式职场风的办公室里,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这个人口音明显是国人。
可他讲的内容要多荒唐有多荒唐,什么自己得了癌症就被送到荒岛等死,岛上除了他还有几百名麻风病人。
夭袅都被气笑了,什么年代的旧闻了,我们早在九十年代末就消灭了大规模的麻风病,现在该病的传染率,早就在98%的县单位,降至十万分之一以下了。
乔翼忽地拉动视频,在男人说自己说自己被送到荒岛等死这段,反复了十几遍,摇动鼠标拉大了男人的眼睛部位,他的眼睛明显往右瞥了一下。
他右边有人!夭袅等着乔翼继续拉大,可惜拉大后,发现男人的眼睛曝光过度,可能对面有一盏补光灯。
“没事,我调下色阶和对比度。”乔翼拉动了几个滑块,很快半个侧身穿西装的男人剪影显现。
即便有些变形,也能看出他五官的折叠度很高,脸部狭长,鼻子带点鹰钩,很可能是外国人。
这轮廓怎么越看越眼熟,夭袅几乎要贴到屏幕上,仿佛答案就在舌尖打转,却隔着一层薄雾。
啪!
“是Peter!”夭袅一拍桌子,和乔翼同时喊出。
他们对了下眼神,这下不上报不行了,赶紧让东来把审讯记录发到工作群。
子夜沉沉,城市陷入深沉的酣梦里,却有人依旧在忙碌,拂晓前特有的冷意渐渐弥漫开来,一缕暖白投入办公室。
“ber,咖啡。”乔翼将一杯拿铁放到东来手边,东来搓了搓僵硬的脸,喝了一大口。
“东来,犯人的嘴撬开了吗?”夭袅递上油条和大饼,示意他先吃。
“除了张玫,其他人都交代了,那女人就是个死硬份子。人家预审处长什么招都使了,就是不开口。”东来审了一晚上的犯人,眼底泛着青黑。
“遇到死硬份子不能死磕,有窍门,以后我带你过几次预审,你就明白了。”蒯师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听说你们玩着玩着,顺手破了案子。”
“师傅还没破呢,死硬份子不开口。”乔翼喝了口咖啡。
“蒯师傅,要不你今天跟我再去一次,这女人手上有破解密码的关键。”东来焦急的说道。
“这种人你得比她稳,千万不能急,找到破绽一击必杀,先看看其他的线索。”蒯师傅打开大屏幕,让乔翼帮忙投屏。
刨去张玫,其他十五人,张志强是动作指导,两名东南某省的当电脑指导,其他全是刚出狱不久的社会闲散人员。
他们只是收到中间人的介绍,说有一笔大买卖。事成之后能得到一笔10万的活动款,这下钱收不到,又得二进宫了。
大屏幕上翻出一张中间人的照片,江湖掮客,绰号“渡鸦”,蒯师傅冷哼一声:“又是这狗东西,我有他联系方式,待会去找他聊聊。”
“哎呀,你们都开始了。不好意思,今天送孩子开学,有点堵车。”华红缨拎着小皮包,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没关系,你来得刚好,前面在闲聊。”蒯师傅绅士的帮华红缨拉开椅子。
“呦,这不是阿尼头吗。”华红缨惊呼道。
“就是他,这小鬼昏头了,敢给暴乱分子介绍生意,又该敲打了。”蒯师傅骂道。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华红缨总结道,“大家这案子先放一放,对死硬份子不能急,我们打的是持久战。现在有另外一个案子急需跟进。”
四本复印好的卷宗发到了每个人手里,夭袅打开,一张仰面的尸体照映入眼帘,穿白大褂的男死者,看上去二十来岁,嘴角有淤青好像曾与人发生打斗。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死亡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手臂上有多处淤青和自卫伤,天台上还散落着死者的黑框眼镜,已经碎了。
死者是市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的住院医生,最近准备跟导师一起参加一年一度的“血液肿瘤学术大会”,所以会趁晚上值班时帮导师编写演讲稿和病例PPT。
那天晚上不知为何,他突然离开值班室,电脑都没关,然后医院的人就听到一声闷响,死者从天台坠落,当场死亡。
这要么是意外,要么是谋杀,不过最后以失足坠楼结案,看来院方想尽快息事宁人。
“那啥,师傅我们是调组了吧。怎么还是凶杀案?”乔翼压低声音询问蒯师傅。
“这不是凶杀案,你往后翻。”蒯师傅翻着卷宗眉头紧锁。
夭袅也继续往后翻,下面一页就是学术交流会的主办方,一个叫“弥涅尔瓦”的基金会,业务是资助全球的前沿医学研究。
“来,翻到最后一页,大家看看,这个“弥涅尔瓦”基金会中国分会的负责人是谁。”华红缨开口。
啊,刺鳐!夭袅当即明白了,弥涅尔瓦表面是国际知名的学术基金会,其实是以科研合作为幌子,在全球搜罗生物遗传信息的情报组织吧。
“对,又是刺鳐。这次他化名陈凌,会亲自参加这次的学术大会。”华红缨淡淡的说道。
“这个死者跟大会有什么关系?”乔翼举起左手发问。
“死者最后一个通话就是接到了‘弥涅尔瓦’基金会的电话。但是医院所有的监控记录都被删除,院方说是系统出了bug,他们也没办法。”华红缨无奈地笑笑。
“呵呵,鬼话连篇。”蒯师傅冷笑道,“这案子听上去阻力很大啊。”
华红缨肯定地点点头:“所以要暗访,不能跟我们平时一样大开大合。”
“我听从指挥。人员怎么安排?”蒯师傅问道。
华红缨的安排如下,蒯师傅直接去医院当值班保安,她已经拖好关系了,东来和她假装是医药代表去医院摸底,探消息。
另外夭袅去检验科,乔翼去妇科当规培医生,从医院内部探查消息。
乔翼当场挥手,脸都变成了苦瓜样:“组长,组长,我不应该去肿瘤科吗,怎么去妇科了?”
“妇科就在肿瘤科边上。两个科室共用一层病房。”华红缨解释道,“你有点医疗底子但不多,你妇科好歹有主任罩着,去肿瘤科我怕你给人治出医疗事故来。”
“不是,那妇科有人,我不是更应该避嫌吗?万一她把我暴露了怎么办?”乔翼似乎很抵触。
“不用,主任还能把你赶走不成,而且妇科大妈大嫂多,那都是情报流通的主要人员,你得好好利用群众渠道。”华红缨洗脑道。
“夭袅为什么去检验科,她一个女的应该跟我去妇科。”乔翼指着夭袅说道。
“因为小江同志真的会检验,不容易露馅。好了,服从命令。散会。”华红缨起身又坐下,“还有个事,死者有个U盘,里面有他导出来的病例数据库,现在找不到了,你们三个卧底医院的,想办法找出来。”
会议结束。乔翼哭丧着脸,仿佛不是去卧底,而是去上刑场。东来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东亭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诊大厅,宛如超大型的菜市场,一如既往的热闹,乔翼胸口别着崭新的铭牌——实习医生,乔翼。
周围穿梭来往的全是女患者,乔翼感到自己像是误入女儿国的唐僧,他生怕有家属拦住他问东问西,一路小跑扎进了办公室。
然而由于他的速度,周围的护士都紧张起来,伸长脖颈朝他行注目礼,干什么,医院难道不能跑?怕撞到患者?
乔翼想到自己可能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恨不得把头缩进领子里。
救命啊!他真的不会看病。
“啊,你是来规培的乔医生吧,你好,我是这里的主治医生刘凯。”刘凯热情地伸出手。
“刘医生你好,今后请多关照。”乔翼赶紧握上去,“那个李主任她……”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带口罩的女医生在众人的拥簇下进到办公室。
她一边同后面的学生分析病例,一边大步流星走到洗手池边极为认真地洗手。
“今天是不是新来一个规培的?人呢?”李主任擦干手问道。刘凯指了下乔翼的方向。
她一扭头,眉毛瞬间挑得老高,乔翼马上握上去,满脸堆笑:“哈哈,您一定是大名鼎鼎的李素梅主任,妇科一把刀,久仰大名。”
咳!李主任重重咳嗽一声:“新来的……乔医生。”
“是是是,这三个月的规培就拜托您了。”乔翼陪着笑,脸都要抽筋了。
“来得正好,跟我去值班寝室拿些资料,顺便带你熟悉一下医院。”根本不容乔翼拒绝,李主任已经跨出了办公室,乔翼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砰!
值班寝室门被李素梅一脚踢上,她反手就把锁拧上了。乔翼想最后挽尊一下:“李主任,其实我……”
李主任下意识揪住了乔翼的耳朵:“哼,当初让你读研你死活不读,现在学籍都换了,跑我这儿装什么清纯规培生,是警局把你开除了,还是故意当无间道?”
“轻点,耳朵要掉了。素梅同志,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来规培的。”乔翼难得一本正经的回道。
“解释就是掩饰,还有素梅同志是你叫的吗。又想吃竹笋烤肉了。”李素梅又捏了一把乔翼的手臂,正好捏到他的伤臂。
“啊啊~妈妈妈,我手脱臼还没好呢。”乔翼龇牙咧嘴地求饶,“求您高抬贵手,我只是借贵宝的一用,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来查肿瘤科的案子?”李素梅双手叉腰,像审犯人一样盯着他。
“保密,我亲爱的妈妈,要是泄密了,您可爱的儿子会坐牢的。”乔翼冷汗直流,真的不能说。
“可爱个屁,贼眉鼠眼不像好人,跟你那傻爹一样。”李素梅松开手,不屑道。
“但是人家都说我长得像你多。”乔翼的声音在母亲的怒目下越来越轻。
“你查案归查案,我要先和你约法三章。”李素梅支起胳膊恢复了冷静,“第一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叫我李主任或者李老师。”
“好的妈妈,没问题妈妈。”乔翼故意叫道。
“第二来我这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李素梅斜了眼儿子。
“好的,李老师。”乔翼乖巧地做了个万福。
李素梅戳了下他的脑袋:“第三,管好你的眼睛和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不问。真想打听什么,先去住院部花园,把那些晒太阳的大妈大姐哄明白了,比你自己瞎打听强一百倍,听到没?”
“听到了。”乔翼点头如捣蒜。
李素梅用鼻子喷出一口气,雷厉风行地一挥手:“行了,跟我去熟悉病房环境,脚步放轻点,别跑,否则人家会以为哪个病人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