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被达力这句话气得鼻子都要歪掉了。


    “我怎么就粗俗了？”


    马尔福不服气地盯着达力问道。


    他从头到脚有一个地方是粗俗的吗？


    没有！


    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后退，静悄悄地离开了马尔福的视线范围。


    达力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却也没有阻止。


    达力的瞳孔中倒映出马尔福的样子。


    马尔福脸颊被达力气得微微有些泛红，有点儿像是蔷薇的颜色。


    “骂人的时候，有点儿粗俗。”


    达力知道马尔福有多难缠，他说完就起身回了宿舍。


    马尔福很快就跟了上来。


    “难道你觉得我形容得有问题吗？”


    马尔福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嘟囔着：“他们难道不像猪吗？整天除了睡就只知道吃！你没发现他们俩现在已经胖成了一堵墙了吗？”


    达力对文森特和格雷戈里有没有吃成猪样不感兴趣。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马尔福：“你是不是没有长高？”


    马尔福浑身一僵，他要炸开了。


    偏偏他还无力反驳。


    他的确没有长高，每一个人都在长高，除了他。


    马尔福虽然讨厌文森特和格雷戈里胖得像是球，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文森特和格雷戈里长得很高。


    几乎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儿。


    “也许你应该像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一样多吃点儿，说不定就会长高了。”


    达力友好地向马尔福提出自己的建议。


    由于每一次吃饭马尔福都坐在他的对面，他不得已看到了无数次马尔福挑食。


    “我才不要你关心！”


    马尔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昂首阔步地从达力的身边经过。


    达力看到了他高高翘起的嘴角。


    达力：“……”


    他摇了摇头，推开了宿舍的门。


    有时候，达力最好懂的人竟然是马尔福。


    复杂的人类之中，还有马尔福这么一个喜怒都形于色的人。


    夜晚。


    霍格沃茨万籁俱寂。


    马尔福躺在床上，周围安静得他甚至能够听到雪花落在地面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雪花覆盖大地的声音，也许是他脑海中想象出来的也不一定。


    马尔福没有听到达力的呼吸声，达力睡觉的时候安静到了极点。


    马尔福不喜欢，这样好像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感受不到达力的存在。


    “达力……”


    马尔福轻轻地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马尔福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达力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不是说好了，夜晚才是他们谈话的时候吗？


    达力一点儿也不信守承诺。


    “情人节，你有想写信的人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尔福才轻轻地问道。


    他的声音就像是雪花落在黑湖的水面上，静悄悄的。


    马尔福知道达力已经睡下了，他也没有期望达力能够回答。


    他忍不住在脑海中猜测起来，达力会写给谁呢？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特蕾西。


    达力跟特蕾西的关系最要好。


    可是，马尔福觉得达力对特蕾西并没有男女之情。


    达力和特蕾西更像是好朋友……


    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达力和特蕾西迟早会在一起……


    马尔福感觉身体有些发热，他烦躁地翻了一个身。


    “没有。”


    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寂静的宿舍内响起。


    马尔福瞳孔一缩，他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是达力吧？


    “你没有睡？”


    马尔福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刚刚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达力不会取笑他吧？


    “没有。”


    达力也从床上坐起来，他床头的小夜灯亮了起来。


    他和对面床上的马尔福面面相觑。


    马尔福莫名尴尬起来，他挠了挠脸颊，好像第一次见到达力一样。


    马尔福的话的确引起了达力的好奇心。


    “情人节为什么要写信？”


    达力诚实地问道。


    尴尬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马尔福目瞪口呆地望着对面的达力。


    “呃……”


    马尔福眨了眨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达力：“你不知道吗？”


    达力还是一只没有交配过的幼龙，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于龙的恋爱知识尚且一知半解，何况是人类世界复杂的恋爱关系。


    他了解最深的就是人类的婚姻关系。


    他是从德思礼夫妇身上学到的。


    丈夫爱妻子，妻子爱丈夫。


    妻子给丈夫下崽，丈夫供养妻子和崽子。


    达力摇头：“我不知道，你睡不着的话可以跟我讲一讲。”


    这件事情的确很少有人跟他说过。


    马尔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他看着对面床上的达力，达力的蓝眼睛像是夏日里的蓝天，一望无际，清澈透明。


    马尔福从来没有觉得达力这么可爱过。


    他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


    马尔福深吸一口气，他控制自己上翘的嘴角，可千万不要被达力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


    “呃，情人节给喜欢的人写信是一个传统。”


    马尔福认真地说道。


    “喜欢的人。”


    达力重复道。


    那他喜欢的人有点儿多啊！


    可是他不想写太多的信。


    “对，你有喜欢的人吗？”


    马尔福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抓着被子的手心沁出了汗液。


    “有。”


    达力点头。


    如果说刚刚的马尔福浑身发热，此刻的马尔福就开始浑身发冷了。


    他像是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被人扔到了冰天雪地里。


    “谁啊？”


    马尔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死死地盯着达力。


    “哈利、特蕾西、赫敏、罗恩、纳威……还有你。”


    达力念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马尔福：“……”


    他紧绷的肌肉重新放松。


    原来达力口中的“喜欢”是这个意思啊！


    “达力，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不一样。”


    “你口中的喜欢是对朋友的喜欢，我口中的喜欢是对恋人的喜欢……”


    马尔福纠正道。


    他的呼吸放轻，目不转睛地看着达力。


    达力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达力以为马尔福是个行家，可事实上，马尔福也是个半吊子。


    他对哈利等人的喜欢是对宠物的喜欢，不是对朋友的喜欢。


    恋人……


    如果说的是爸爸妈妈那种关系的话，达力觉得他不可能在霍格沃茨找到恋人。


    准确来说，是恋龙。


    达力的伴侣当然也得是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