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年直播的时候，备用机里弹出来了皮皮的消息——


    【皮皮：年年朋友送了我一些野生菌子，晚上我打算拿来炖汤。你如果有时间可以来我家喝，没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叫跑腿给你送过去。】


    这还是皮皮第一次邀请自己去他家，说起来也是第一个邀请他去家里做客的朋友。


    姜星年闲来无事，当即答应了邀约——


    【小姜同学：叫跑腿有点麻烦哎，我直接去喝好了。嘿嘿，谢谢皮皮】


    【皮皮：okk，你先直播，我去买点食材回来。地址我发给你，或者等你下播我去接你好了。】


    姜星年感觉去吃饭已经给他添麻烦了，于是赶紧回了一句——


    【小姜同学：不用来接我啦，地址到时发给我，我打车过去就好】


    【皮皮：好哦，那等你。】


    ......


    两人一共聊了没几句，姜星年感觉就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


    但是看到直播间网友都说他笑的很像恋爱了，姜星年才后知后觉——


    原来自己回复皮皮消息也会笑吗？


    尽管姜星年一直否认是恋人关系，可是粉丝就是认定他肯定是有情况。


    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只是聊个天，都会捧着手机傻笑。


    姜星年不想被粉丝们继续调侃自己，轻轻嗓子又发放了今天的最后一个福袋——


    “这次开奖时间还是设定的三分钟哦，咱们有需要的再参与哈......”


    三分钟后，一个ID叫做“小小果果”的网友中了福袋，刷了火箭上了麦。


    “小小果果”人如其名，看起来小小一只，很文静也很漂亮。


    她的皮肤很白，看起来似乎很少接受光照。


    头发剪了时下最流行的高层次，是个年轻又时尚的小姑娘。


    连麦一接通，“小小果果”就有些紧张环视了周围：“年年，我感觉我家好像闹鬼了......”


    “小小果果”名叫贺小果，今年二十四岁。


    她十六岁就没有继续念书，跑来海城找工作。


    因为年纪小没学历，贺小果开始很难找到轻松稳定的工作。


    技术型的工作她找不到，好在长得漂亮，精品店销售以及服装店销售她都做过。


    每个月赚个四千块，除去租房跟吃饭，就剩不下什么钱。


    偏偏她的妈妈还总是哭穷，贺小果没办法，为了能让妈妈好过一些，只能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钱都寄给妈妈。


    直播间网友听到她说这个，忍不住询问：“ 你爸爸呢？怎么会有父母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打工啊，而且还要往回拿钱。你是有弟弟吗？”


    贺小果看到评论摇摇头：“没有弟弟，也没有爸爸......”


    她的爸爸在她很小就去世了，妈妈带着她改嫁到了另一户人家。


    继父也是离异家庭，带着个儿子比她大三岁。


    提到这个贺小果的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显然是有着什么不好的回忆。


    姜星年见状适时开了口：“是最近感觉家里闹鬼吗？”


    贺小果点点头：“嗯嗯，就是前两天，总感觉家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贺小果长得漂亮，这几年做过很多工作，但是收入都不是特别理想。


    偶然的一次，她接触了直播。


    因为长得漂亮性格文静，不少大哥喜欢，给她刷了不少。


    贺小果人也努力，学了不少抖鱼舞蹈跟直播话术。


    加上她也拼，每天直播十几个小时，每个月收入都稳定在了三十万以上。


    她没有告诉妈妈自己的新工作，但是给她增加了生活费。


    妈妈总说为了她很辛苦，贺小果也只希望妈妈能轻松一些。


    直播间网友先是感慨主播赚钱，随后又说她“妹子糊涂”。


    虽然不知道她继父是个怎样的人，但是她妈妈能舍得让她一个未成年出去工作给自己打钱，就不像是个好妈妈。


    贺小果看到这些弹幕没有反驳，因为她的妈妈确实不怎么爱她。


    在收到她每月一万的转账后，贺妈妈第一反应居然问她是不是被有钱人包了。


    还说有钱不要自己拿着，都给妈妈，她也好给她攒点嫁妆。


    贺小果是孝顺，但不是傻。


    面对妈妈的刨根问底以及电话轰炸，她都选择不予理会。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会有亲戚刷到她直播，还告诉了她妈妈。


    当时贺妈妈先是骂她不要脸，在网上扭腰是卖的，从小到大都在勾引男人。


    后面又让她把钱都给自己，说给她丢人钱别被野男人骗走。


    贺小果自然是拒绝的，结果她妈就说等让她继兄去来海城找她谈谈。


    “她让你继兄过去？”


    姜星年闻言不由皱眉，显然是不认同这位母亲的做法。


    贺小果点点头：“是的，她明明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继兄，居然还让他来找我......”


    贺小果有个秘密，她的继兄曾经不止一次猥亵过她。


    年幼时的贺小果很害怕，不懂这个当初笑眯眯让她喊自己哥哥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一副面孔。


    她也很惶恐，完全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继兄总是爱在妈妈熟睡后进她的房间，哪怕她锁了门也没有用。


    那薄薄的木门破旧的锁，根本挡不住继兄的兽性。


    他总是在深夜偷偷进入贺小果的房间，捂住她的嘴巴看她恐惧流泪的眼睛。


    “嘘，小点声。你也不想被你妈妈知道你是坏女孩吧......”


    “小果，你叫哥哥，叫哥哥......”


    贺小果也曾经试着跟妈妈提过这件事，可是妈妈却说都是她想得多。


    她说哥哥是个好人，他的爸爸收留了她们娘俩给了她们一个家。


    她说贺小果不能那么没良心，冤枉一个好男人。


    她看着贺小果隆起的胸脯跟姣好的脸，恨恨说她管好自己不要试图勾引男人。


    眼见贺小果满眼震惊跟失望看着她，妈妈又突然抱着她哭了起来。


    她说自己不容易，说她为了贺小果牺牲了太多，说她就只想要一个家。


    贺小果的心又痛又麻木，最后还是选择闭了嘴。


    在这个小镇上，如果连她的妈妈都不相信她，还能指望谁帮她？


    贺小果原本成绩很好，可是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她休息不好。


    每天都生活在惶恐里，成绩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中考成绩出来，贺小果只差三分就能去读高中。


    可是她的成绩不够，就听到继父跟妈妈商量，先让她跟着哥哥打工。


    等到再大些，就让她嫁人。


    贺小果当时想死的心都有，她宁愿死也不要跟继父哥哥单独出去工作。


    就在她想着如何自杀的那个暑假，高考结束打工的邻居哥哥回来，塞给她了一千块钱。


    对于这个邻居哥哥，贺小果是很陌生的。


    因为他总是话很少，读高中也都在住校。


    可是就是这个跟她没什么接触的哥哥，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一千块钱。


    他说想去哪里去哪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贺小果没有在直播间提这些，但是姜星年通通看的到。


    “为什么会觉得你家里有鬼？”


    贺小果从记忆里抽离出来，翻转镜头对准浴室：“因为我每次洗完澡擦干从浴室出来，身后都会出现湿湿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