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汝阳盛家小公子
作品:《综影视:邪门CP大放送》 秋日里,扬州二十四桥砌满青苔。
盛长柏从上辈子汝阳兵乱的那场血腥杀戮里醒过神,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等发现又是梦时,他轻轻掀开被子,寻到屏风外特意让女使留下的一盆清水。
将头脸全部浸入冷水中,浑身猛地一激灵,这才真正清醒过来。
然后,他开始洗手,一遍一遍洗手。
他被人杀死,也是第一次亲手杀人。换了一世,仍觉得手上铁锈腥臭味萦绕不散。
好半天,门口守夜的女使都害怕了,他才取下旁边的绢布擦手擦脸。
今夜怕是又睡不成了。
盛长柏摆手示意女使羊毫继续休息,自己则绕过她,打开门,往隔壁书房去。
外面夜间站岗的女武师与他拱手,他也回礼。
全程无人说话,活像一出出默剧。
盛府东院伺候护卫的众人,都生怕惊着这位近几个月不能安枕的小郎君。
从汝阳门阀盛家受尽宠爱的小公子,到扬州六品通判小官家顶立门楣的嫡长子。
盛长柏是极不习惯的。
他总觉得这家里规矩懒散,宠妾灭妻,哪儿哪儿都不成体统。却也只能皱着眉一点点修正。
第一件事就是找扬州厉害的漕帮和镖局,寻了二十多个身手敏捷的汉子女侠充作武师傅,日夜护持在府里。
点上灯,盛长柏又忍不住搬出各色史书。
翻到自己的朝代年份,一页一页,一字一句寻找,试图从那字里行间,找到只言片语熟悉的人和事。
突然,他一拍脑门!可真是傻了,他应该去寻汝阳地方志才是!找什么史书?
心神一松,他趴在书桌上又睡了过去。
好一会儿,守夜的女使羊毫过来,轻轻推开门缝看了眼。
见人伏案睡着,她轻手轻脚拿过一条软毯,卷了塞小郎君腿上,护着肚腹。
盛长柏累极,并未被吵醒。
她松一口气,又取厚实的大毯,给人盖上,吹了灯才走。
第二天,盛长柏就联系了镖局人手,一路疾驰,赶往汝阳旧地。
他这一世的家族宥阳盛家,往祖上远了数,也能归到汝阳盛家旁支。
他坚持,盛纮只以为他突然对祖地感兴趣,又有隆庆镖局保驾护航,也就任他去了。
倒是害得他这具身体的母亲王大娘子王若弗担惊受怕个把月。
汝阳地方志记载,前朝是有这么个盛家,鼎盛一时,被末年兵乱覆灭。
盛家当时在家的几个小郎君并十一房女眷披甲执锐,战至最后一滴血。
盛长柏亲自从汝阳盛家旧址的废井边挖出家族埋下的传承火种。
那些书籍和金银财宝都是他和十一哥,还有嫂嫂们亲手埋的。
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前朝往事尽去。
再回扬州的盛长柏,连着很多天都情绪不高,念起书来却认真许多。
夜里也终于能一睡到天明了。
他挑了一本古书送给盛纮,另淘了几件汝阳时兴的金钗环佩送王大娘子。
到底正经开始融入新的生活。
很快,家里请的西席秦夫子就和盛家家主盛纮汇报,说盛二郎长柏读书进益颇深。
盛纮找来儿子一通考教,水平果然扎实。老父亲一整天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盛纮连着十天半个月都留宿正房葳蕤轩。
本来因为盛家大姐儿华兰议亲事多,王大娘子又要伺候老太太病里。
正房大娘子的管家权,就被宠妾灭妻的盛纮收交给了林栖阁的妾室小娘,林噙霜。
如今正房嫡子长进孝顺,盛纮觉得也不能亏待了嫡妻一脉。转眼又把对牌账册给葳蕤轩还了回去。
王大娘子开心的差点没摔倒,搂着儿子亲的跟什么似的。
和她还不熟的盛长柏直接被闹个大红脸。
“母亲,儿子已经长大了,你稳重一些。”
王大娘子抿嘴也没忍住笑。
“好!我儿给娘争气,娘都听你的!好孩子,你前几个月魇住了,母亲求神拜佛,斋戒整整一个月!可把你盼好了!”
结果说着说着又抹起眼泪来,又哭又笑的。
她贴身伺候的刘昆家的刘妈妈赶紧上前劝。
盛长柏也与她保证,自己全好了。
王大娘子才又亲亲热热把着儿子手臂,张罗大厨房给做好吃的,非要一起庆祝庆祝。
“柏儿,你好好的,可不敢再吓人,知道吗?你读书累了歇一歇不妨事!
你外祖配享太庙!你读书那就叫天赋异禀,跟别人可不一样!咱不忧心,啊?”
盛长柏面对这样一位母亲,也没什么办法。
这王大娘子的脾性,不像当家主母,反而和他二嫂那副风风火火,没甚心眼的样子像了个十成十。
二嫂……盛长柏只盼望着家人们也能有他这般奇遇,在别的未知时空好好活着。
回到东院,他又不自觉抽出原主积攒的各式地方堪舆图。
特别是里面的几张边境堪舆图,已经被原主翻阅的微起毛边。
燕云十六州啊。
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他这世的便宜父亲盛纮不过一小小的扬州通判,竟然能给儿子弄到边境的堪舆图。
虽说堪舆图不比舆图保密性高,更偏向于风水天道,可到底也涉及地理布局。
这个盛家也没他想的那么不堪,家族底蕴还是有一些的。
转眼,到了忠勤伯爵府袁家来扬州城给盛家华兰下聘的日子。说是伯爵夫妇亲来替嫡次子袁文绍下聘。
但是他们这方毕竟是女儿家,多少要抻一抻姿态。盛纮夫妻也没上赶着亲自去接船。
大清早,盛长柏作为盛家嫡长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半数家丁护院武师傅,并一应女使小厮,一路浩浩荡荡赶到了运河码头。
太阳高悬,袁家船只靠岸。
却只下来几个年轻男女和仆从妇人,半天也没见到伯爵夫妇这对正主。
盛长柏带人上前交涉,那对年轻夫妇正是伯爵府长子袁文纯与其妻章氏,旁边的是个白姓帮闲。
袁家二人含糊其辞。
正说着,船上人竟然准备往下卸聘礼了。
盛长柏一个正经世家子哪儿见过这没规没矩的场面?
他当即侧头对身边的老管事吩咐。
“江二伯,着人封了他们的船,不许任何一件物什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