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回光返照?!

作品:《如刺入耳

    那日从墓园返程的路上,阮与墨不停追问阮汉霖最后究竟和爸妈说了什么,谁知非但没得到答案,还听到个惊天噩耗。


    “为什么?”阮与墨激动到趴在驾驶座的后背,若不是怕前面的人开车分神,他肯定要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我和阿书一起在家学习不行吗?我去外婆家岂不是一门课程就要请两位老师?”阮与墨灵机一动,万分痛心道“大哥赚钱多不容易,为了省钱我还是和阿书在家里一起上课吧。”


    这话别说阮汉霖,就连一旁的阮与书听到都强忍着没笑出声。见过父母后的悲痛好像在慢慢被冲散,原来被爱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这就不用您操心,你哥赚钱容易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阮汉霖先卖个关子,看似在思考,实则是在为小兔崽子罗列罪证。


    “你不就是想趁我上班不在家,拉着他玩玩游戏看看电影,说不定说几句软话张姨就会放你们出去。”


    被拆穿的阮与墨颓然坐回后座,气得捶胸顿足,“大哥,你可真没劲!”


    “行了,你们俩都考上心仪的大学我就有劲了。”面对阮与墨丝毫没有攻击力的回怼,阮汉霖嘴里吐出更冰冷的话语,“阿书还要住院一段时间,你的老师已经找好了,三天后就会到外婆家报到。”


    说完阮汉霖透过后视镜仔细观察俩小兔崽子的状态,阮与墨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倚靠在阮与书的肩头。


    后者则像爱抚饭团似的,不停摩挲他的手臂以示安慰。


    直到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阮与墨没有问出的答案,不断在阮汉霖心间默念。那日在父母面前,他除了为年少的冲动和狠心忏悔,更是祈求爸妈能保佑阮与书。


    鲜红的“手术中”让时间每分每秒都变得煎熬,而这种煎熬阮汉霖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他能做的除了祈祷,就是无尽地等待,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个跟屁虫。


    “我看麻醉的针头那么老长……会不会很疼?”阮与墨偷偷摸摸查阅很多关于腿部手术的资料,其中就有半身麻醉的视频,那细长的针管吓得他瞬间退出观看页面。


    其实他小时候也经历过,只是年纪太小早已遗忘。


    “阿书会从这个门被推出来吗?还是走其他通道?”


    人在紧张的时候,一部分选择念念有词。另一部分则是靠外力缓解紧绷的神经,例如不算长的指甲狠狠戳进手掌。


    半身麻醉最恐怖之处不是细长的针头被刺入体内,而是阮与书能清晰听到有人在摆弄他的骨头,怕他紧张医生护士还时不时和他唠两句。


    被提醒手术床上是阮家小少爷后,她不敢再随意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从启明被除名。


    历经三个小时的手术顺利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住院七天,然后安心回家静养,按时复查。医生给出的结果是只要不参与竞技类体育项目,平日运动与常人无异。


    直至听到“与常人无异”后阮汉霖紧握的手才缓缓松开,他的阿书终于不再是小瘸子了。


    被从医用通道送回病房的路上,阮与书麻药劲儿还没过,下半身既感受不到疼痛也无法施力。


    一进病房门,他更怀疑自己在麻药催使下已经进入梦乡。犹记得进手术室前,陪同到医院的只有那人和小墨。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准备手术结束再通知他们,张岚想跟来也是被无情拒绝。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帮拉开门的是双眼通红的张姨?会客厅沙发坐着的是外公和外婆?再往里面看去,站在窗边的鸣哥和哲哥?等会儿?文哥抱着的是谁家的孩子啊?


    完了完了!


    阮与书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


    术前医生不是说风险不高吗?


    一场风险不高的手术要了他的命?


    现在都开始开启走马灯模式了?


    他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回光返照。


    “麻烦病人家属让一下,尽量在休息室和会客厅等候,病人术后不宜待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容易细菌感染。”


    护士措辞委婉,毕竟是大老板的亲属不能强硬地“请”出去,可也是要对病人负责的。


    “我们就看一眼说几句话。”


    “对!我们不会打扰他休息。”


    “小书,你醒着吗?醒着就吱一声。”


    阮与书觉得自己的回光返照太奇特,好像穿进了菜市场。


    被冠以“病人家属”头衔的启明内部人员李文,起到带头表率作用。他抱着儿子大喊一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兄弟姐妹咱们先安静,等会穿好隔离服再进去。”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刚和医生讨论完术后护理的阮汉霖,隔着二里地就听见病房里吵吵嚷嚷,一开门全是老熟人。


    “孩子手术你怎么能不通知我们呢?不是说好十号吗?!你真是太擅自妄为!”


    “阮哥,不是说小书手术通知我们,要不是我偷摸问小墨,是不是就赶不上了?”


    “汉霖,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做了猪脚汤,吃哪儿补哪儿。”


    “啊咦……啊咦……”


    狂风暴雨朝着阮汉霖袭来,还夹杂着司鸣的白眼儿和李文好大儿沾着口水的小手。他进病房连小崽子的面儿还没见着,就被围堵在会客厅。


    “停!消停一下。”


    终于安静了。


    “你们一人在门口和他说两句话,等他恢复个三四天再挨个接受你们的慰问行不行?”阮汉霖实在想不通,他们一群互相不熟的人,是如何待在同一空间这么久的。


    “小书,等你身体好些外公外婆再来看你,还有别听你哥的,学习的事儿先不着急,养好身体。”


    两位老人与阮汉霖教育理念相悖的嘱咐还没说完,就被强制拉走。


    “小阮,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当当当……还是限量款呢!”司鸣边说边拿出限量款运动鞋,王哲百般劝阻,都没劝住他给刚刚做完腿部手术的人送运动鞋。


    “你懂什么?这是我和小阮的秘密。”


    来者是客,况且司鸣还是从外地赶来,阮汉霖虽然看不惯他却也心存感激。直到他说二人之间有秘密,这下司鸣也被无情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