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注定不圆满

作品:《如刺入耳

    “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阮汉霖只能提高音量来给自己壮胆,那天在医院爸妈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声音微弱且颤抖。


    还没等他做好接受离别的准备就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的惨状与阮与书脸重叠,阮汉霖的双手都在发抖。


    “大哥,我还欠张姨一百块你就替我还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即使做鬼阮与书也不想做个欠债鬼。


    “那个盒子是我准备送给小墨的礼物……咳咳……还没来得及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帮我送给他好不好……要是嫌晦气就扔了吧”


    “晦气”二字总是与他如影随形,可不要被小墨沾染上。


    “大哥……我……好疼啊……抱抱我……唔……”


    阮汉霖顺着阮与书手指的方向看去,床上摆着一个硕大的盒子那个牌子他认识也是他经常给阮与墨买的。


    随着一声细小的闷哼阮与书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的头也偏转到了阮汉霖的怀里。


    好像只有晕过去的时候小崽子才敢挨到阮汉霖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汉霖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阮与书你醒醒!阮与书!”


    可此刻无论阮汉霖吼得震耳欲聋面红耳赤怀里的人都没有了反应。


    唯一还在动的就是他嘴角不停滴落的血珠。


    阮汉霖抱起地上的人准备开车去医院,可站起来后怀里的重量让他心下一惊。


    这是一个十八的少年他的重量却轻得吓人只使得阮汉霖不敢太过用力地搂抱怕将他的骨头揉碎。


    “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丢到荒郊野岭听到没有!”


    将人稳稳地放到了副驾驶阮汉霖转身准备去告诉宅子里的人不用等他……低头却看见了满身的血迹。


    他只好边启动车边摸出手机,慌乱地拨通家里的电话。


    “小墨你和外婆他们先吃饭,公司有点儿事情我需要去处理。”


    “阮与书我也带走了……怕他影响外婆心情,你在家乖乖听话吃过饭和外婆回老宅,告诉张姨给他放两天假去陪儿子。”


    尽管对面尽量保持语气平稳阮与墨还是听出来阮汉霖的不对劲,他一脸疑惑的放下电话。


    去处理事务为什么带着阿书?他晚上不回来吗?为什么还要他去外婆家?


    搞不明白的阮与墨也只好一字不改的转述了阮汉霖的话,这顿团圆饭注定不圆满。


    挂断家里的电话转手阮汉霖拨通了李文的电话,本来对面还不停谴责他休息时间也不让他安生。


    直到听闻不是去阮汉霖家而是要去医院而且阮与书吐血了之后他才隐隐感到不对劲儿。


    “小崽子你给我挺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阮汉霖根本顾不上红绿灯,在确保安全地情况下他也不记得自己闯了多少。


    可旁边的人依旧没有恢复一点儿意识,如果不是安全带束缚着他估计人早就瘫软到了座位下面。


    “快点儿……快……”


    李文家距离医院比较近也自然比阮汉霖到达得早了一点儿,看到了阮汉霖的车驶近赶快让人将平推车推了过来。


    希望一切都不要太迟。


    眼看着阮与书被推进了急救室,阮汉霖也脱了力顺着墙缓缓蹲下,旁边的李文架起他将他扶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好端端地吐血了?你打他了?今天什么日子你还打他!”


    李文没有见识过阮汉霖施暴,可他从事后的那些伤口就可以看出他下手有多狠。


    如果吐血有可能是伤到肺或者是胃,不过好在看起来出血量不大。


    “我没打他,他只是突然就吐血了而且还一直喊疼。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怎么没进去?”


    见李文还在自己身边,阮汉霖下意识往急诊室的方向推他,这才发觉胳膊已经酸软到使不上力。


    “今天不是我的班,不过放心里面是我老师。”


    李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着阮汉霖等在急救室外,他能看出阮汉霖的焦急。


    一母同胞血浓于水,只是他的爱让他与阮与书都遍体鳞伤。


    漫长地等待终于迎来了里面有人出来,阮汉霖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医生的胳膊询问着里面的情况。


    “李文这就是你朋友吧?你们一起来我办公室。”


    孟老以前是他的导师如今是他的领导,平时都是小李小李这么叫着。


    这还是这几年来第一次听他喊自己全名这让李文意识到可能不太好。


    “我们先从不严重的说吧,通过检查我们发现病人的右腿的这里骨折而且长时间没有处理已经愈合,这种愈合很显然是会影响他日后行走的……”


    阮汉霖仔细地盯着孟老指出的那个点的确能看出与其他地方不同,原来他这些日子一直跛脚居然是因为骨折。


    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造成的他这个当哥哥的一无所知。


    “我们在他的头部片子中看到一块阴影,应该是头部受到撞击后产生了淤血……但时间过于长淤血有些已经慢慢被吸收,是否需要手术还要等待进一步检查……”


    “撞击?淤血?”


    阮汉霖疑问的语气让本就严肃的老人瞬间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上下不停审视着这个衣冠楚楚样貌不凡的男人。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哥哥。”


    “亲哥?”孟老眉头紧蹙再度确认。


    “嗯。”


    孟老又垂下眼眸翻看着手里的各项报告,他在斟酌下一项要将哪个转达给这位不负责任的哥哥。


    “他……左耳耳膜穿孔,拖得时间太久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也有可能当时伤势严重导致他的左耳失聪。”


    阮汉霖这次没有出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位还算和蔼的老人,可他口中的话语却让他一阵阵恶寒。


    怎么会耳膜穿孔呢?


    他左耳听不见了?


    一幕幕关于阮与书的画面在阮汉霖的脑海回映。


    他突然想起自己有一次用皮带抽打他却忘记了用得是带卡扣的那一头。


    那一下直接挥到了他的头上他还摔了一下撞到了头。


    也是从那之后阮与书经常发呆,有时候小墨叫他他就像听不见一样,有时候还经常追问他说了什么。


    原来是因为他们站到了他的左侧与他讲话。


    阮汉霖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他的弟弟被他亲手打聋了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