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负责记录的男警员忽然问道：“什么配方这么值钱？”


    郝悟修闭口不答，看向了对面的姜玉珊。


    姜玉珊小声在那名男警员耳边嘀咕了几句。


    那名男警员继续低头纪录。


    “我们对你的配方不感兴趣，那八号呢？”


    “V8老头乐那事你们知道吧？这笔生意是我谈下来的，三万多块的一单生意，给我提成五千不多吧？”


    郝悟修说的也是实话，当然这些信息，姜玉珊她们之前已经调查清楚。


    现在问出来，不过是想听听当事人郝悟修亲口说出来而已。


    “不是，警花姐姐，你们到底想问什么？咱能不能不拐弯抹角了？”


    郝悟修的话让姜玉珊有些迟疑。


    但随后姜玉珊眼神坚定开口道：“白翠萍死了。”


    “姜队这...”负责纪录的蜀黍想要开口阻止，却被姜玉珊摇头打断。


    郝悟修闻言一滞，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惊呼道：“你说什么？”


    姜玉珊点点头：“我们警方初步判定死者死于交通意外，但因为死者之前报过警说有人要害她，后来根据四S店的修理日志我们发现她开的那台车确实有刹车油管被人为破坏的记录。”


    “所以，我们觉得此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姜玉珊期待的看着郝悟修，希望他能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让她失望了，郝悟修一听说跟人命案有关之后直接表示：“抱歉警官，我和白律师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连她的电话都没存，恐怕帮不到你们什么了。”


    姜玉珊听闻后并未多说什么。


    而是让身旁的男同事将郝悟修送了出去。


    走出局子大门那一刻，郝悟修看着天上的太阳松了口气。


    似乎那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是他最为留恋的。


    随后郝悟修打开手机，顿时手机响个不停。


    一大堆的未接来电提醒以及数条短信和几条微讯。


    郝悟修随便翻了翻，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讣告】小女翠萍，今晚二十二时十五分因车祸离世，年仅二十七。告别仪式定本月十二日上午十点，在市殡仪馆。盼你来送她最后一程。父字。


    短信应该是昨晚发出的，那时候他正和冯欢推杯换盏呢。


    这时候郝悟修前边不远处，一台警用哈佛H5SUV和一台印着交通字样的老款警用捷达的对话引起了郝悟修的注意。


    “哎呀，昨天你是没到现扬去看，太惨了，出事的是一台灵悦180，整个车就跟铁球一样。”警用捷达的声音老气横秋，充斥着惋惜。


    哈佛H5赶紧问道：“那两脚兽呢？怎么样？”


    “你是不是傻？车都成铁球了，两脚兽能好的了吗？听说开车的两脚兽还是个女律师...”


    郝悟修大步走到那台警用捷达前小声问道：“那个，请问你知不知道事故的原因？”


    两台车皆惊。


    “哎？这个两脚兽能跟咱们交流？”H5惊奇道。


    “小子，不知道贸然打断别的车说话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捷达怒斥道。


    郝悟修撇撇嘴：“那个，老先生，抱歉，请问您知道那起事故的原因吗？”


    捷达似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开口道：“哎，罢了罢了，老朽虽为汽车，但也是身披官衣喝公家这桶油的，那妮子死的确实惨。”


    “当时老朽虽然停的比较远，但清楚听到那妮子说她的大脑被入侵了，有两脚兽更改了她的动力协议。”


    “可惜不等她说完，就断电没气了。”


    郝悟修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这老货说的是车。


    “那车里的人呢？死前就没说什么吗？”


    那台老捷达的大灯晃了一下，像是在鄙视郝悟修。


    “你是不是傻？刚才没听到老朽说车都成铁球了，里面的两脚兽当扬就没了，再说即使那两脚兽说了什么，我们也未必都能听得懂，又不是所有的两脚兽都像你能和我们交流。”


    “真是见了鬼了，老朽自打出厂到现在都快二十年了，头一回见到能和我们说说话的两脚兽。”


    郝悟修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向两台车告辞。


    可是越往马路边上走，郝悟修越觉得脚步沉重。


    脑子里闪回的全是和白翠萍初次见面的样子，还有那条讣告，以及那台老捷达说的话。


    走着走着郝悟修停下了脚步，再次看向天空的太阳。


    刚刚还觉得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现在却觉得那阳光是那么刺眼，照在身上的灼烧感是那么强烈。


    光天化日之下，害人性命，杀人者逍遥法外，死者尸骨未寒。


    郝悟修掏出草卷点上一颗深深吸了一口。


    随后将草卷猛地丢在地上踩灭：“妈的，圣母就圣母了，不管了。”


    他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风风火火向市局大楼的方向走去。


    正在办公室内梳理案情的姜玉珊接到前台电话说是郝悟修去而复返有线索举报。


    当即兴奋的丢下手中的资料着急忙慌的下了楼。


    这次郝悟修被带到询问室，不同于讯问室，这里的布置相对温和，但也相对正式。


    负责询问的依旧是姜玉珊和另一个男同事。


    “郝先生，感谢您能主动提供线索，这对破案可能有很大的帮助，我代表受害者谢谢你了。”


    郝悟修一抬手打断了姜玉珊的话。


    “我能来，完全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我只管说，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这个自然，我们会判断和验证您提供线索的真伪实际价值。”


    “白翠萍没开那台甲壳虫吧？开的是一台叫什么什么灵悦180新能源吧？”


    郝悟修此言一出，姜玉珊和另一个男同事不由得看向他。


    她们从未跟郝悟修透露过具体的案件细节。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姜玉珊越来越兴奋，感觉自己离真相很近了。


    “我怀疑，那台车被人入侵了行车电脑，篡改了动力单元数据。”


    “理由呢？你是根据什么理由产生的怀疑？”


    郝悟修摇摇头：“没有理由，但却是个方向不是吗？你们大可以去检测一下，反正也不会浪费你们太多的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