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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老婆怎么还不分手

    第71章


    陈空青那张唇又被撑开了。


    这次不是被手指撑开的,而是舌尖。


    徐京墨吻得很凶,像是要连带着把他整个人都吃下去。


    陈空青受不住这么强悍的冲击力,连带着后腰也重重抵上身后的小饭桌。


    桌上的小锅还有水壶玻璃杯都随之一晃,发出零碎的响声。


    “唔……”陈空青还是没有躲,稳住身形之后,反而把脸仰得更高一点,方便徐京墨动作。


    徐京墨半眯着眼,在陈空青唇腔深处里探的舌缓缓退出,就这么盯住眼前的兔子。


    兔子的双颊靡红,被吻得七荤八素,像是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软绵绵地撑在桌边,像是随时都要瘫下去。


    他不禁又往前进了半步,果不其然,陈空青顺势便倒在他的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那张已经被吸吮到泛肿的唇微张着,小口小口吐着气。


    徐京墨伸手,揉了揉那软软的头发,才发觉陈空青的头发都湿了,发丝湿乎乎的粘在鬓边。


    男人用手指,轻轻拨动着那几缕乌发,耳边是陈空青的吐气声。


    动作太温柔了,和刚刚接吻时简直判若两人。


    陈空青终于缓过劲来,微微偏了偏脑袋,把脸埋进徐京墨的怀里。


    徐京墨大概也会锻炼胸肌,平时看着只是觉得身材好,没有肚子,肩膀也宽宽的。


    这么靠上去,他才发现何止是肩膀宽宽的呢,胸肌也是大大的。


    陈空青用脸颊蹭着这块鼓鼓的肌肉,忽然有点紧张。


    好吧,其实他一直都紧张。


    只是刚刚被亲得太猛,大脑都已经停止运转了。


    现在大脑重新开始运转,紧张感也随之卷土重来。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下一步了。


    可是他还没去洗澡什么的…今天还和老师一起去了校后方的草药林,身上肯定都是草药味……


    抱着自己的男人也没有着急要开始下一步动作的样子。


    陈空青抬起一点脸,想说要么自己先去洗澡。


    徐京墨这会儿也正盯着自己看。


    又好像不止是这会儿,是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


    “会收吗?”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陈空青的错觉,他总觉得徐京墨今晚话特别少,还没有黑猫警长喵喵叫的次数多。


    而且开口说的话他都听不怎么懂:“什么?”


    徐京墨:“花,青青会收吗?”


    男人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沉稳,手指再次抚过陈空青的渐长的头发。


    陈空青几乎没有思考,就晃着脑袋:“不……我只收你的花,那个花……”


    好像直接不去领也不是很妥帖。


    他正想着对策,徐京墨便直言道:“扔了。”


    “咳……”陈空青咳了两声,手轻轻摸向徐京墨的手臂,小声道,“那也不太好吧。”


    这样把别人的心意扔了,好像也不太好。


    他忽而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有了,有些花是可以入药的,我把可以入药的放在实验室里做成药材……”


    “嗯,花可以入药。”徐京墨重复着,那双丹凤眼里的风暴悄然而至,“凌霄花不就可以。”


    “凌霄……”陈空青很自然就接过了话茬,想说凌霄花用处可多了。


    只是凌霄这两个字刚从嘴巴里念出时,那双丹凤眼里的风暴就已然刮进他的眼中。


    他这才明白徐京墨是在指那个凌霄。


    嘴边的话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嗯……那很多东西都是药材的,京墨也是药材。”


    徐京墨:“是么?”


    “是呀,京墨是古时候的止痛药。”陈空青回答着,这还真不是他随口胡诌的,“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


    徐京墨:“没有,我只记得你之前的头像是一株凌霄花。”


    “……”陈空青一时无言,卡着壳,“嗯……现在已经不是了。”


    徐京墨那双眼里的风暴席卷又退下,翻涌压制:“嗯,我提醒你换的。”


    还是的确是这样……


    陈空青抿抿唇:“那…那我换成你?”


    他之前其实有想过的,又想…徐京墨会不会觉得很幼稚。


    这种一谈恋爱就要换头像发朋友圈的行为是不是很小儿科。


    这么一想,他就没问了。


    再加上刚在一起那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


    就忘了。


    男人的手已从头发绕到耳垂边:“算了吧。”


    “怎么…又算了?”陈空青努努嘴,有点怕痒所以躲开了,“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幼稚?”


    “不……”徐京墨否认的很干脆,“是觉得你好像不太乐意。”


    “我没有。”陈空青也否认的很干脆。


    耳垂被不轻不重的捏着,不痛但是痒。


    陈空青不由轻颤,像蝴蝶的羽翼那样不由扑簌着。


    “陈空青,你喜欢我吗?”徐京墨喉结轻滚,这次不是因为难耐,而是紧张。


    这种紧张感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追溯起来可能可以追溯到大学毕业的答辩?又或是某次在圣彼得堡作演讲。


    可是和那些时刻比起来,好像还是这一瞬更为紧张。


    更为害怕。


    徐京墨:“抛开我这双眼睛,你也喜欢么?”


    他一直没有敢这么问。


    “今天原本是想和你做//爱的,想着,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你是爱我的,或者,我们的关系会更加稳定一点,可是好像又不是这样,如果真的是因为这双眼睛,你和我做//爱的时候,想着的是我还是凌霄?”徐京墨将唇靠下来,贴上他的耳垂。


    说到最后一句时,向来沉稳的声线都变得沙哑。


    陈空青听着,不由顿了顿。


    他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徐京墨竟然这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竟会想到这层上去。


    他主动勾住男人修长的脖颈,将那股好闻的伯爵茶香通通揽进自己的鼻间:“当然是你!我当然喜欢你,就算没有这双眼睛,我也会喜欢你的。”


    他说着,不由把男人抱得更紧,几乎快把整个人都挂在徐京墨身上,唇瓣擦过男人的侧颈:“真的,不是哄你。”


    腰侧穿进一只手,一下就被裹着往前。


    两具身体之间的距离几乎化为零,紧密相贴。


    陈空青觉得自己快要被热化,但也还是没有躲,反而大方地舒展开身体:“我喜欢的就是徐京墨,不是别的任何人。”


    他抬起脸,男人的唇瓣没有意外地低下。


    两人接了一个黏糊的吻。


    被放开的时候,陈空青又在喘气,调呼吸。


    然后又被亲。


    就这么循环往复了好几遍。


    他的双腿被架起。


    徐京墨轻而易举地便将他抬上了身后的小木桌。


    微凉的桌面贴住裤子上的面料。


    恍惚的陈空青心跳也跟着顿了顿。


    很快,徐京墨又吻上来,握住双腿的手背前,蜿蜒的青筋也在一下一下的跳动。


    这个吻很长很长,长到陈空青觉得自己肺里的最后一口氧气也被耗光了。


    兔子的额前冒出汗珠,唇瓣早就比吻的不成样,看着也不太清醒的样子。


    偏偏就在这样的状态里。


    兔子还不忘和他表白:“徐京墨,其实我喜欢这样的眼睛,也不是因为…凌霄。”


    徐京墨沉着眸,手掌在他的腿侧捏了捏。


    “我总做一个梦。”陈空青小声在他耳边呢喃,“你知道的,我以前生病很多事情忘记了。”


    谈起这段,徐京墨的眼眸也跟着闪:“嗯。”


    “自从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我就…总会梦见一双眼睛。”陈空青睁开那双迷蒙的眼,垂下脑袋,“就是这样一双丹凤眼,所以…也不能说是因为凌霄喜欢这样的眼睛,我是因为那个梦才喜欢的……但我不知道这双眼睛是谁的,所以,你也不是谁的替身。”


    “我可能是对有这样眼睛的人天然有好感一点,但是…不是说只要长着这样的眼睛,我就喜欢的,你…你别这么想,我真的喜欢你。”


    跟前的徐京墨却不说话了。


    低着眼的陈空青不由抿唇,小心地抬起一点视线。


    只见那双深邃的丹凤眼里,无名的情绪在翻涌,沸腾。


    他以为徐京墨是不能接受这套说辞,于是有些羞愧地又把头埋下了:“你是不是还是觉得不舒服,抱歉……”


    “不。”徐京墨忽而伸出手指,将他的脸蛋重新挑起。


    陈空青被迫对上那双丹凤眼。


    眼底无名的情绪下,是在渐渐散开的阴霾。


    “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我。”


    陈空青没太听懂这句话。


    什么叫“你就是喜欢我”?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这么一想就更晕了。


    索性也就没有再想,反正徐京墨总算是知道了他是喜欢他的。


    于是,兔子就这么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的眼睛就被亲了亲,随之是鼻尖。


    再是唇瓣。


    亲着亲着,他就被带着进了里屋,被按在那张不大的床上。


    徐京墨揪起床单上的一点黑色的猫毛。


    陈空青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嗯…黑猫警长最近有点掉毛。”


    徐京墨起身去拿粘毛滚筒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它每天都和你睡?”


    陈空青抿唇:“嗯……”


    徐京墨:“今天不许了。”


    吃饱喝足的小猫原本一直很安静,这会儿躺在毛毯上却忽然叫了两声,像是在不满。


    陈空青也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为什么?”


    “太小了,本来就滚不开”很明显,徐京墨指的是这张单人床,语气很平静,唇上却勾出一抹笑,“而且…青青想它看着我们做吗?”


    第72章


    翌日是周末。


    陈空青当然没能早起。


    一直到床侧的小纱窗已经被阳光填满。


    金色的光线透过纱窗,爬上纱窗旁,浅灰色的床单。


    浅灰色的软被下,窝着一团软绵绵的兔子。


    陈空青这一觉睡得很沉,真得醒过来时,眼皮都被阳光晒热了。


    耳边是几声急促又委屈的猫叫。


    “喵~”


    “喵喵。”


    “喵!”


    随之床就跟着晃了晃。


    黑猫警长身姿矫健,跳上床:“喵!”


    陈空青揉着眼,身体跟着动了动。


    这么一动,双腿的酸麻感便袭来,他不禁蹙眉。


    小黑猫已经把脑袋凑过来,在陈空青的周身到处嗅。


    陈空青的意识也在此刻慢慢回拢。


    身边没有人,只有一只猫。


    但是,被换过的床单,还有腿//心火辣辣的疼感,都在告诉自己昨晚的事,不是梦。


    陈空青一只手摸着小猫的脑袋,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脑袋。


    好晕好沉,就像是喝醉之后倒头睡了一觉。


    静音的手机在枕边震动。


    “嗡——”“嗡——”。


    陈空青慢吞吞地摸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


    “徐医生”。


    这是他之前存的备注,一直没有改。


    徐医生……


    他那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徐医生……


    滚来滚去……


    陈空青这么一联想,耳尖又红出来。


    手里的机身仍在震动,好几秒后,他才接通电话。


    “喂……”他的嗓子没有意外,很哑很沙,还带着刚睡醒时才有的鼻音。


    电话里的男声被他这软绵绵的声音一对比,就尤为铿锵有力,神清气爽:“还没睡醒吗?”


    “睡…睡醒了。”陈空青揉着眼,感觉自己的嗓子里这会儿有一罐汽水,一直在冒泡。


    徐京墨似乎在笑:“桌上有早餐,可能凉了,你热一热,随便吃点,我等会中午过来给你带吃的。”


    “你…你去哪了?”其实刚刚早上他睡得迷迷糊糊时,是有听到徐京墨搂着他说了些什么的,说完又贴了贴他的额头。


    但他没听清,就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


    徐京墨温声:“我今天早上有个会,早上和你提好几次了,宝宝。”


    “宝宝”。


    他对这个称谓有点PTSD了。


    昨晚徐京墨就这么叫他。


    “宝宝,腿怎么这么长?”


    “宝宝,*****。”


    “****,宝宝。”


    啊啊啊啊。


    陈空青一想到这些,又把被子一掀,鸵鸟似的躲进被窝里。


    电话里的男人,大概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却没有听见陈空青说话:“宝宝?”


    “……”陈空青把埋在枕芯里的脸蛋抬起,“我知道了……”


    徐京墨忽而又飙出一句:“难受吗?”


    “什么?”陈空青的声音闷闷的。


    徐京墨:“我把床单都换了,给你也洗了澡,好受点吗?”


    床单被罩换了,的确是干爽舒适很多,但是他还是难受,这个难受和换不换床单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嗯…好…好点了。”


    “给你带了药回来。”徐京墨不像是打趣,是很认真地在说,“磨破了,**太嫩了,你哪儿都那么嫩,像豆腐。”


    干什么要说这种话。


    干什么要说这种话啊啊啊啊!


    虽然此时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类和一只猫咪。


    但他还是不好意思的把脑袋更深的埋进枕芯里,久久没有回话。


    这并不妨碍徐京墨继续说:“轻轻碰一碰,你就像豆腐似的要碎掉了。”


    “哪有啊,我明明……”明明已经很配合了……


    说着说着,他就底气不足地住了嘴。


    因为的确……他抖得太厉害,徐京墨好像只是随便碰了碰,他就**了,还掉着眼泪说受不了。


    这么一掉眼泪,徐京墨果真心软了,没有*到底。


    只是用********。


    虽然他很配合,也钾得很锦了,但这对徐京墨而言大概也只能是一盘小点心。


    总之就这么磨了好久,**都快被磨破皮,徐京墨还是*得不行。


    中途他还不争气的又*了。


    *在徐京墨的脸还有头发上。


    **粘在黑发前,强烈的视觉冲击把原本还沉溺在余韵里的陈空青惹得快要抖成筛子。


    徐京墨甚至还用指尖沾上那点*,送进唇瓣里。


    兔子早就软成一团面了,但看到这景象时,像只鲤鱼似的弹起,扑过来阻止:“你干什么?!”


    徐京墨却笑着把扑过来的“鲤鱼”压///在怀里,喉结微滚着,已然咽下:“好甜,和它的主人一样。”


    徐京墨怎么…怎么是这样的!


    陈空青红着脸,也没力气挣扎,只能说出一句:“变*态……”


    “不喜欢吗?”男人揉着他。


    兔子的脸上还泛着朝红,呼吸声都不均匀,犹豫几秒后坦诚道:“喜欢……”


    徐京墨不依不饶****:“喜欢什么?”


    兔子扑棱着,原本就还在***,完全招架不住:“喜欢…喜欢你。”


    徐京墨:“变*态也喜欢吗?”


    怀里的陈空青,眼角又溢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喜欢……”


    “好乖啊,青青。”徐京墨总算松开手,随即揉了揉那张快红成苹果脸。


    那时陈空青以为已经快进入尾声,却没想到,原来夜晚是这么…这么漫长的。


    *


    后半夜他是不清醒的,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徐京墨才*的,总之他在睡着之前,徐京墨都在按着他。


    ****


    夜里的一帧帧一幕幕就这么毫无缓冲的灌进他的脑袋里。


    陈空青把手机都丢开了,声音闷在枕头里:“你…你快开会吧,我…我起来了。”


    听筒里又传来一阵低笑,终于没再说下去:“好,那你快去吃饭吧,我这一结束就过来。”


    陈空青:“嗯……”


    这通电话终于结束。


    陈空青抱着小猫在床上赖着,压根没有起来,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昨晚他是看着徐京墨把黑猫警长关进笼子里,并放到小茶几边,确认视线被挡住,看不见床后,他才开始慢吞吞解扣子的。


    但是这会儿抱着黑猫警长,他还是心虚。


    就算小猫没看见,但也肯定听见了什么……


    他把小猫的耳朵捂住,念咒似的:“快忘掉快忘掉……你…你不能听这些……”


    小猫脑袋两边的皮都被他展开,不开心地瞪眼哼了哼:“喵喵!”


    陈空青这才听出来,黑猫警长是饿了。


    而且应该有点饿急眼了。


    不然是不会这么对着他叫的。


    也是,现在都快正午了,不饿才怪。


    陈空青很不好意思地松开黑猫的尖耳朵:“我现在就…就给你去弄吃的!”


    说着他就从床上爬起来。


    双腿刚一落地,那种轻飘飘地感觉就顺着脚尖浮上来。


    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


    他就这么有些摇晃地茬开*走,为什么要岔开呢……


    因为合着走就会磨到。


    不合着都觉得火辣辣,周围的肌肉也连着筋肉在发酵,泛酸。


    只是这么****,他就这样了……


    要是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自己岂不是……


    哎。


    陈空青叹出一口长长的气,看着在饭盆前吃很香的黑猫警长。


    原本想着把猫砂盆铲一铲的,结果猫砂已然换新。


    不是他换的,也不可能是黑猫警长自己换的。


    只能是徐京墨换的了。


    他发现徐京墨有点像田螺小子。


    而且怎么能干这么多活的,哪来的精力。


    又是洗床单又是洗他的,还有空换猫砂。


    地板也干净的在反光。


    桌上还有买好的早餐。


    真是……不是说男人过了25就是65了么?


    怎么…徐京墨这么有牛劲。


    下一瞬,房门处传来几声碎响,正吃着饭的小猫也竖起耳朵凑过脑袋去。


    陈空青也歪过脑袋。


    只见徐京墨抱着一捧大花从小小的门框里钻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陈空青,视线被花吸引。


    “起来了?”男人一手花,一手提着打包好的午饭,朝着陈空青走去。


    一捧茉莉白玫就被送到陈空青的跟前。


    准确的说…是一大捧,很大很大一捧。


    大的陈空青一只手抱不过来,只能用两只手圈住。


    审美虽然还是在线的,但是陈空青觉得,没有上次的马耳他蓝漂亮。


    马耳他蓝突出的是精致,不在于大。


    但这捧鲜花,似乎更多的是在突出…大。


    “怎么…送这么大的,太大了吧。”他的脸可以埋在茉莉花丛里,而且是绰绰有余的埋进去。


    徐京墨淡定转身,将打包好的饭菜意义摊上桌:“应该比别人送你的那束花大了。”


    陈空青抱着花,听着徐京墨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大概是徐京墨听到了杜颂说得那句“好大一捧”……


    他抱着花,鼻间满是茉莉花香,扭头盯着男人的背影:“你还在吃醋吗?”


    “不……”徐京墨回过身来,姿态慵懒地靠上饭桌,那双丹凤眼不偏不倚地盯住他,“我不让你收别人的花,当然要送比别人送得更好的。”


    陈空青抱着花,小小一颗人,就这么被花遮住大半颗:“好吧,下次不要送那么大的啦,你也知道我这里小,塞不下的。”


    “是太小了,搬走吧。”徐京墨又走过来,替陈空青将花束摆在一旁的地板上,“来吃饭。”


    陈空青点头起身,起身的一瞬,浑身的肌肉都连着在抽痛,他不禁咬了咬唇。


    咬得幅度其实挺小的,但还是被抓到了。


    徐京墨扶上他的手臂:“我扶你?”


    “这才几步路啊,我…我哪有那么娇气。”陈空青说着,很有尊严地丢开了男人,自己以一种很怪异地步姿挪到了饭桌前坐下。


    徐京墨也跟着过来,关切道:“要不先帮你涂药?”


    “不要…没事的,真的没事!”兔子埋下头,拿起手边的筷子,“我要先吃饭。”


    徐京墨也坐下来:“行,那先吃饭。”


    男人带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有清蒸鱼,拌秋葵,小炒牛肉还有蚝油生菜。


    还有一份排骨炖胡萝卜汤。


    陈空青夹起一块烂糊的胡萝卜,大吃一口。


    徐京墨则在给他盛汤:“搬走吧,这里太小了,又潮,过两天昆市就要开始下雨了,到时候墙面地板都会开始冒水汽,会很不舒服,对身体也不好。”


    的确,昆市的梅雨季会很烦人。


    陈空青接过清澈的排骨汤抿了一口:“嗯……但是这里离学校近嘛。”


    “我那儿离学校也很近。”徐京墨抿唇,“那你搬回来。”


    吸溜着汤的兔子一下沉默了。


    搬回去……


    徐京墨的公寓,的确条件很好。


    是他住过最好的地方了。


    只是……


    又这么搬回去,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确定关系了。


    但好像还是有点怪吧,这么快就同居了。


    陈空青觉得还是有点怪:“不用了吧……嗯,我觉得这里也还好,六楼应该也不会很潮。”


    男人神色微微暗下,很受伤似的:“明白,不愿意和我住一起。”


    “没有……”陈空青用筷尾戳着自己的唇,“不是的……我是觉得我们谈恋爱,不能我吃你的还住你的……那都不像谈恋爱了,像……”包养……


    这两个字陈空青没有说出口,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徐京墨的眼皮都往下垂了些,视线眯起:“像什么?”


    这道眼神太强烈,陈空青被紧紧盯着,没有逃脱地余地。


    挣扎几秒,兔子干脆道:“像包养……”


    说完,他的耳尖就开始冒红,脸颊也开始泛热气。


    他赶紧把脸埋下,埋头吃饭。


    他吭哧吭哧地吃了好大一口。


    身旁的徐京墨才咧开唇瓣,轻笑起来。


    这么一笑,陈空青的脸蛋就更红了。


    昨晚徐京墨就是这么笑的。


    一边笑一边看他软成一滩水。


    陈空青咬了咬牙,逆反起来:“你笑什么笑……”


    “就是想……”徐京墨仍旧勾着唇瓣,拇指压上陈空青的唇角,将粘在上头的一粒米饭捻开,“要是有这种机会就好了。”


    陈空青的脸更红了,他知道徐京墨是在说包养自己的机会:“有这种机会你会怎么样?”


    徐京墨:“会让你每天都只待在我身边,待在床上,不许下来。”


    第73章


    陈空青红着脸,却没有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延伸,而是在想,如果一直待在床上的话……


    “那我会退化的。”他仍用筷子戳着下巴,很正经地说出自己的顾虑,“躺太久了会四肢退化。”


    “没关系,退化了你就只能待在我身边了。”徐京墨没有想到,兔子的顾虑竟会是退化。


    果然是只兔子。


    一点不知道床上的险恶。


    陈空青喝着排骨汤,嘟囔道:“你好变/态。”


    “不喜欢?”男人挑眉,就这么盯着喝汤的陈空青,“你昨晚说喜欢的。”


    昨晚那种…那种场面。


    他能说不喜欢么!


    兔子的脸心涨红,不说话了。


    “其实不喜欢吗?”徐京墨像是又变得小心起来,“那我下次不那样了。”


    他发现了,徐京墨总是这样,好像很担心。


    很担心他会不喜欢,不舒服。


    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


    比如其实很在意眼睛这件事,也闷着声不吭。


    是不是他的肯定还是给的太少了?


    陈空青这么想着,舔舔唇,决定还是要多给一点正向反馈:“没有…喜欢的……”


    他这么说完,徐京墨那双丹凤眼似乎都比刚刚亮了些。


    是那种带着一点侵略性的眼神。


    就好像陈空青说了喜欢就要拉着陈空青再复习一遍……


    “咳咳……”陈空青赶紧把视线挪开,避免再这么电光火石下去。


    但是……显然是压不下去了。


    吃完饭。


    准确的说,是他磨磨蹭蹭的把饭吃完以后,又磨磨蹭蹭的喝汤,就是不肯下饭桌。


    徐京墨很快就吃完了,又去阳台把床单被罩翻了个面,还把他种的那几株小兰花都浇了水。


    从阳台回来,陈空青还在慢慢悠悠地喝汤。


    徐京墨走过来,还没说话,只是走到桌沿。


    陈空青就先沉不住气了:“我…马上就喝完了。”


    他以为徐京墨会催自己,会说自己怎么吃这么慢,是不是故意的。


    但徐京墨却开口问着:“要不要热一下,冷了没有?”


    举着汤勺的陈空青顿了顿,慢半拍地摇着脑袋:“不用……”


    他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排骨汤喝个精光:“我吃好了……”


    “真的吃好了?”徐京墨微微弯唇,“不再吃点的?”


    陈空青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看穿了……


    也不知道徐京墨是怎么做到总是一下就能看穿他的小把戏,却又总是那么提心吊胆的样子。


    没有工夫细想。


    他一下饭桌就被捞上床。


    刚被捞上软乎乎的床,裤腰带就被人给抓住流泪。


    陈空青下意识地揪住,不让徐京墨脱:“不行……还很难受呢……”


    他以为徐京墨还想来,红着耳朵阻止。


    徐京墨却没有松手,唇角的弧度也没下来:“想什么呢,给你上药。”


    说着,男人不知从哪变出一支药膏来。


    “不用…”陈空青也没有罢手,“我自己来上就好了……”


    那种地方,让别人上,也太……太超过了。


    “你自己看不清,不好上。”徐京墨语气坚决,动作也不含糊,抓着他的裤腰带往下拉。


    兔子当然有反抗,但是反抗无果……


    于是只能用胳膊遮着脸蛋,眼睛也紧紧闭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裤腰带这会儿已经被褪到脚踝。


    徐京墨的眼前,是一双没有多余赘肉,直长莹白的褪。


    徐京墨:“褪分开。”


    很清晰的指令,陈空青却很希望自己什么也听不懂。


    徐京墨:“青青是要我来撑开么?”


    陈空青觉得自己的耳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炸开了。


    耳尖乃至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最后还是闭眼咬唇,视死如归的把褪岔开了。


    两条褪上的肌肉夜在此时连着疼,又酸又疼。


    紧接着,他能感觉到火辣辣的某处被一层冰凉覆盖。


    很凉,很舒服。


    这么一抹上去,火辣的痛感就被降低不少。


    他忍不住想自己今天穿的是什么内///裤。


    算了,管他是什么内///裤。


    反正都是徐京墨帮他穿的。


    想到这,兔子忽然想通了一点,破罐子破摔的松开被自己死死咬住的下唇。


    徐京墨将药膏轻柔地涂在那片红糜的肌肤上。


    这块皮肤太//嫩。


    但也不能全怪皮肤。


    昨晚自己也没克制好。


    徐京墨不禁心疼,动作也不由放得很轻,生怕再弄疼这只兔子:“这样碰疼不疼,我再轻点吧。”


    仰躺在床上的陈空青摇摇头,发丝沾在浅灰的被单上滚:“不疼。”


    “很红,涂了药膏你先别穿裤子了,就这么躺着吧。”徐京墨嘱咐道,“晚上还要再涂一次,我会来帮你涂的。”


    陈空青抿了抿被自己咬痛的下唇,点头:“我…我晚上会自己涂的,你不用过来了。”


    “真的不搬回来么?”徐京墨将药膏拧好,原本是单膝跪在床上的,上完药就把膝盖收了回去,站在床沿,“或者我搬过来也可以,我想和你住一起。”


    彼时的陈空青,身上那件睡裤被褪到了脚踝,双褪大张着,胳膊挡住大半张脸。


    脸蛋大幅度地晃了晃,不大的床也跟着晃了晃:“不要。”


    徐京墨稍稍错开视线,稳住呼吸,这样的场景,不会有人不动心:“为什么不要?”


    “我们慢慢来嘛,徐京墨。”陈空青小声说着,那双清澈的柳叶眼里怯生生的,“我想慢一点,真实一点。”


    徐京墨偏过视线,对上陈空青那双眼,最终妥协,“那什么时候带我见你的朋友?”


    “唔。”陈空青将视线又转回正前方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顶灯没有开,他却觉得明晃晃:“你什么时候有空?”


    徐京墨:“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陈空青勾唇,只觉这会儿不仅明晃晃的,还暖烘烘的:“那就…周三晚上吧,周一周二我们课多,比较忙。”


    徐京墨:“好。”


    “好好好。”朱明添一走进包厢就开始调侃,“怎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空青,你这……太不地道了。”


    “师哥,这你可不能怪空青,你这不是刚从阿美瑞卡回来嘛,这山高水远的,当然消息接收的慢。”杜颂磕着瓜子,“我天天和空青在一个实验室,也是刚知道,你这不亏。”


    朱明添笑着指了指他:“就数你会说。”


    陈空青也走过来和其余人介绍起朱明添。


    这次吃饭,他请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还有一些相熟的同班同学,大家也基本都相互认识。


    高天友也凑过来:“你家那位怎么还不来啊,我可要扣分了啊。”


    “他今天临时有个会,马上了。”陈空青又给他抓上一把瓜子,“对了,张队怎么没来?”


    这次吃饭,他也叫上了张逞。


    原本他都忘记了张逞这号人,反倒是徐京墨提醒了他。


    高天友宛如一台高效嗑瓜子机器,一边磕一边道:“噢,他今天好像有事,不来了。”


    “这样嘛。”陈空青抿唇,也没再细问。


    众人聚在一起聊着天等徐京墨。


    朱明添也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在美国进修的趣事,像是忽而想起些什么,朱明添问起陈空青,“对了,空青,那个国际赛你参加了么?如果获奖的话,院方会出一个公派名额,去英国读硕,说是植物学。”


    “参加了,参赛的研究报告刚刚交上去,大概没那么快出结果,不过……我也是重在参与。”陈空青笑着回答。


    杜颂拍拍他的肩:“怎么会,小师弟,你很有灵根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伟大的教授亲口说的。”


    高天友:“对啊,空青,你上回演讲多厉害啊,我都看傻了。”


    陈空青:“那就是很简单一个报告。”


    几人聊的火热,包厢的大门也在此时被推开。


    大门外,徐京墨穿着一件黑夹克,内搭格子衬衫,下身也是简单的直筒裤。


    很简练的穿搭,却又显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毕竟这么高的个子和优越的身材,套个麻袋也不会差。


    男人一出现,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包括陈空青。


    他总是在很多个不经意的时候,发现徐京墨好像真的挺帅的。


    有时候不禁怀疑自己可能也不是喜欢什么眼睛不眼睛的。


    单纯就是,喜欢帅的。


    徐京墨正对着这一双双眼,点头示意着:“抱歉我来迟了,临时有会耽搁,让大家久等。”


    “嗐,没事儿,表……”高天友心直口快的,差点就要喊错了,赶紧改口,“徐医生……快过来坐。”


    陈空青这会儿已经跑到徐京墨跟前,那双柳叶眼亮晶晶,很自然地搂过男人的手臂:“快过来坐吧。”


    “哟哟哟。”齐川带头起哄,“不介绍一下就抱上啦。”


    陈空青闻声,看了看一桌的好友,又抬头看向眼前的徐京墨。


    徐京墨也低着眼看他,没有说话。


    那双狭长而深邃的丹凤眼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


    陈空青看着这双眼,更用力地抱住那只结实的胳膊。


    而后重新把视线朝向桌上的几人:“嗯……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徐京墨。”


    第74章


    高天友率先出声,咧着大牙:“是你男朋友那迟到了也得罚,徐医生说吧,喝红的还是白的?”


    “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陈空青牵着徐京墨走到空出的位置前,替忽而沉默起来的徐京墨挡酒。


    徐京墨是在沉默。


    因为刚刚,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听到了陈空青说得话。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徐京墨。”】


    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清。


    但他听得真切。


    手臂处温热的触感也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很久。


    像是亲自被兔子安进了一个蜂蜜糖罐里,一时间缓不过来劲。


    一直到陈空青小幅度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


    齐川:“真一点不喝吗?那……就我们喝也没意思呀。”


    “没事,可以喝,我等会儿叫代驾就好。”回过神来的徐京墨说着,便拧开了桌上的一瓶洋酒瓶,“我先自罚一杯,来迟了。”


    大家其实只是随口开玩笑,见徐京墨真要罚酒,又纷纷叫停。


    高天友:“徐医生,你意思意思就行,这么多,等会喝醉了,空青该训我们了。”


    朱明添也笑着冒出来说话:“是啊,我们这种局,大家都是熟人,就喝果汁也没关系的。”


    陈空青没有看过徐京墨喝酒,也不知道男人究竟会不会喝酒,于是贴近徐京墨的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不用喝酒。”


    徐京墨只觉耳尖拂过一层热气,低眉笑了笑,将那杯琥珀色的洋酒举起:“很高兴空青带我认识你们,这杯酒我一定要喝。”


    男人抿住酒杯,琥珀色的洋酒就顺着酒杯仰起坡度,灌进唇里。


    陈空青喝过洋酒,洋酒的味道其实挺难喝的,入口就很冲,回味他也不喜欢。


    但徐京墨把大半杯洋酒饮下后,脸上没有一点难挂的表情。


    应该酒量还是挺好的。


    这么想着,陈空青也就没有再管着徐京墨喝酒。


    大概徐京墨进门前有通知饭店上菜,没一会儿服务员就推着餐车进来了。


    这算是昆市一家高档的中餐厅,菜式花样都透出一股精致感。


    众人氛围融洽地聊着天。


    期间徐京墨饮了好几杯酒,朱明添如今的研究方向是偏草药医学方面的,个人对现代医学也很感兴趣,于是和徐京墨两人一直在医疗专业方面的话题。


    陈空青则在吃胡萝卜。


    今天的菜也是徐京墨提前点好的,饭店的特色菜几乎都上了,还有一锅胡萝卜炖牛腩。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种出来的胡萝卜,特别香,甜滋滋的。


    的确是比外头的胡萝卜要好吃不少。


    坐在陈空青边上的杜颂凑过来,对着他小声道:“你这对象……可以。”


    其实在知道他和三十岁的心理医生谈恋爱后,就属杜颂的反应最大。


    但他的顾虑也不完全没有道理。


    杜颂给出的理由是:首先年龄太大,其次心理医生,听着就变/态。


    当时陈空青就有腹诽:从某方面去看,杜颂其实看人挺准……


    陈空青吃着碗里徐京墨给自己夹的牛肉,也凑过去小声地道:“你才吃了几筷子菜就被收买啦?”


    “啧。”杜颂嘬了口小饮料,“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


    高天友也在这时加入群聊。


    徐京墨和朱明添谈的正热,并没有注意身后已经凑成的“小群”。


    “我告诉他你男朋友手上那块表的价格,他一下就觉得可以了。”高天友咧着嘴,“肤浅吧。”


    “诶诶诶,那没有啊。”杜颂否认道,压着声说出一长串来,“我是看他言谈品行都不错,而且,空青当时和我说三十岁的医生,那我不就只能想到那种地中海或者老秃子,挺个大肚子坐办公室里那种的,谁能想到长这样啊,那长这样……又有钱,不亏的。”


    “各位学弟,你们在那交头接耳的,说什么呢?”反倒是朱明添先看见凑在一起的三人。


    徐京墨也在此时偏过视线来。


    先看到的是陈空青已经吃空的小碗,于是动筷开始补货:“偷偷说什么呢?”


    陈空青也扭过脸来,想着杜颂的描述。


    地中海,老秃子,大肚子。


    他想着想着,试图把眼前风度翩翩的徐京墨想成那样。


    “想什么呢?”徐京墨看出来兔子在发呆,还是对着他傻乎乎的发呆。


    陈空青弯唇,亮晶晶的眼也弯起来:“等会告诉你。”


    徐京墨拿起一块饼皮,将片好的京式烤鸭包进饼皮里,夹上几根黄瓜后,包好放进陈空青的碗里:“张逞呢?”


    “说是今天有事来不了。”陈空青回答着,把包好的烤鸭塞进嘴里。


    “这样。”徐京墨没有多言,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却又透出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来。


    这顿饭就这么吃了快两个小时。


    徐京墨打了车送几人回学校。


    两人站在餐厅门前目送着车辆离开后,陈空青瞬时放松下来,刚刚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他都不好意思和徐京墨贴地太亲密,这会直接抱住男人的胳膊,贴上前:“我看你喝了好多酒,难不难受?”


    “还好,有一点晕。”徐京墨反手握住兔子软绵绵的手,“手怎么这么冰。”


    “是你手热。”也不知道怎得,两人的手就变成了十指紧扣。


    每一根指节都被温热包裹。


    两人漫步在餐厅外的林荫大道。


    是万物复苏的春季,抬头仰望,是在寒冬中苏醒的大树正在蓬勃向上。


    周围很安静,没有车辆经过,只有两人几乎一致的脚步细响,偶有晚风吹过,透过枝桠,窸窸窣窣的。


    徐京墨垂眸:“刚刚和你的同学在说什么,是在说我吗?”


    “看来你一点都没醉。”陈空青低着头,在看脚底下的人行道。


    人行道上偶有几片嫩黄的迎春花瓣落下。


    “就是在说我呢。”徐京墨则在看着身边这颗圆脑袋。


    陈空青努努嘴:“说你也是说你好,说你帅呢。”


    徐京墨:“应该不止吧。”


    “唔……”陈空青抬起脑袋,对上徐京墨的视线,“他们说没见着你之前,还以为你是那种顶着地中海的多大肚子。”


    说到这,陈空青又弯了弯眼睛:“我就脑补你如果没头发大肚子的样子。”


    徐京墨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捏着他脸蛋:“然后就笑那么开心?”


    这么一捏,兔子笑得更开心了。


    那双柳叶眼弯成了一对月牙。


    脸颊像块面团,被徐京墨掐起一块来,又捏有揉的:“我变成那样还会喜欢我吗?”


    陈空青笑着笑着,又把嘴巴抿住了。


    原本他是说会的。


    毕竟他知道,徐京墨其实在恋爱上,好像很脆弱,很需要肯定。


    但是……


    徐京墨同时又是一名心理医生。


    兔子天真道:“心理医生能看出来别人在撒谎么?”


    “……”徐京墨不禁勾唇,从鼻息里叹出几分笑意,“你这么问的话,我就知道你要撒谎了。”


    陈空青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被掐着的那块脸颊肉这会儿被捏得更紧。


    “哼……”陈空青有些吃痛地哼了两声。


    徐京墨:“只喜欢帅的?”


    “嗯……”陈空青不由顿了顿,不服气地小声抗议道,“难不成喜欢丑得么……”


    徐京墨觉得这么问好像很幼稚,但他还是想问:“那是我帅,还是张逞?”


    仍然被他捏着脸蛋的兔子先是眨着眼,像是在接收信息,又因为被捏着脸,说话含含糊糊地:“怎么又是张逞……都说了,他喜欢女生的。”


    “唔……”


    被捏成水波嘟嘟唇的嘴被俯下身的徐京墨重重地啄了一口。


    这是在大街上呢。


    怎么这么不稳重!


    陈空青下意识地挣扎,想逃。


    后腰却也在这时被扣住。


    原本只是一个啄吻,却不知怎得,一下就变味了。


    兔子仍然向着反方向逃,后腰处的束缚感变得更强,他已经没有空间挣扎了。


    徐京墨也不再满足于这样表面的相贴,湿润灵活的舌尖就这么长驱直入。


    脸颊被捏着,牙关原本就很松。


    陈空青的唇腔一下就被撑开。


    湿滑的舌尖闯进软嫩的口腔里,肆意掠夺,汲取其中的一分一毫,像是要将每一处角落都据为己有。


    “呜呜。”陈空青没忘记这是在街上。


    虽然这条街这个点什么人也没有,但是……


    不行!


    而且徐京墨抚在他身上的那只大手也一点不安分,在他的纯棉衬衫外到处乱捏。


    最后抵在他的腰窝前,用力一按。


    怀里紧张到紧绷的兔子一下就软了。


    瘫进徐京墨的怀里,无力地承接着这个漫长的吻。


    唇瓣被吸吮的发麻,舌尖正在被一寸一寸地绞紧,渡进一股淡淡的酒气。


    肺里的氧气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


    终于要喘不上气来。


    怀里的兔子可怜地哼哼着。


    徐京墨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他喘息。


    陈空青被松开唇后一瞬,便张着殷红晶莹的唇大口呼吸着,无力地靠在徐京墨的肩头:“这是在街上……你……”


    “我知道。”徐京墨倒是坦然,眼眸深邃地盯着陈空青那张红肿的唇,“我是你男朋友,吻你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这四个字。


    他等了很久。


    第75章


    “那也不行!”兔子气哄哄的,模仿起某些场合站在台上的领导,严肃道,“影响市容!”


    徐京墨笑着将他揽进怀中,没有被威慑到的样子,反而将他的腰肢捆地更紧,“再抱一会儿。”


    男人的语气很温柔,似乎是真的在贪恋。


    刚好一阵晚风飘过来,尾风里都被捎带上缱绻的意味。


    陈空青也没有再动了,其实他根本也没什么力气动,而且徐京墨就和块铁板似的,他想动也动不了。


    他也不知道两人在风里吹了多久。


    总之徐京墨放开自己之前,又亲了他两口。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他们找了代驾。


    陈空青原本是想回自己的出租屋的。


    但是坐车上的时候徐京墨一直说自己头晕。


    喝多了难受。


    兔子皱着眉,心里有一点点的困惑。


    刚刚在街上不还一点也不晕,还浑身都是牛劲的么……


    怎么忽然就……晕了?


    “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陈空青不由开口,有些疑惑地道。


    “坐上车反劲了。”徐京墨答着,语气很弱,随之手指按住太阳穴,那双剑眉也深深拧紧。


    好像真的很难受。


    陈空青也蹙起眉,动了动身,往男人身边挪了挪:“头很疼吗?要不要开一点窗通风。”


    徐京墨却摇头,而后很虚弱地往陈空青的肩上靠:“不用,我靠一会儿就好。”


    陈空青脸一红,撑着上本身,僵硬的像是所有的骨骼和肌肉都分了家。


    眼睛则朝着前头主驾驶的方向瞄去。


    也不知道代驾师傅会不会看见。


    但是徐京墨好像是真的头晕,靠上他之后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了,那双丹凤眼也垂下,暴露出浓黑硬挺的睫毛。


    他也不忍心推开。


    僵硬的骨骼和肌肉在分秒的流逝里,渐渐松快。


    他伸出指尖,在男人笔挺的鼻峰前,轻轻点了点。


    这会儿的徐京墨很安静,不说一些他根本就招架不住的话,也不捏他的腰了。


    很乖地靠在他的肩头,硬挺深邃的五官也是任他把玩。


    但他没敢玩得太过火,只这么碰了碰鼻尖,担心把徐京墨吵醒。


    餐厅离公寓有点远,后半程徐京墨已经睡沉了似的,一个劲地往他的怀里躺,那双丹凤眼始终紧闭着。


    陈空青也没有抗拒,他对这样脆弱的徐京墨,说不了一个不字,也做不出一个拒绝的动作。


    所以车子被代驾师傅停进车库后,陈空青才在徐京墨的耳边轻声道:“到家了,我扶你上去?”


    怀里的男人终于掀开一点眼皮,嗓音慵懒:“师傅走了么?”


    “嗯,已经走了,车都停好了。”陈空青用指尖触着男人的眉心,“你还晕吗?”


    徐京墨:“嗯……”


    他扶着徐京墨从车上下来,平时没发现。


    徐京墨真的有点重,压着他,黏着他的时候,他都快喘不上气来。


    很久没有回来,再跨进公寓大门时,陈设一切如旧。


    玄关上还摆着他的拖鞋,客厅的落地窗上,还贴着过年时他和徐京墨一起剪得窗花。


    陈设虽然都和之前没有差别。


    但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没有人气。


    虽然已经是春天。


    却是一股冷冰冰的气息。


    陈空青把徐京墨搀扶进二楼的主卧。


    印象里,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进徐京墨的房间。


    之前有一回徐京墨也喝醉了,但那回徐京墨醉得比这厉害,他根本扶不上来,并没有上楼。


    所以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徐京墨的卧室。


    陈设仍旧简约,但无论是单调床品的摆放还是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单,都透出一种这个被窝很冷的感觉。


    果真,这个被窝的确是很冷。


    陈空青把男人安置在床前,掀开冰凉的被子。


    感觉和材质也有关,徐京墨这会儿已经用上冰丝面料的被子,难怪触感凉冰冰的。


    “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点姜汤。”陈空青把徐京墨的肩和脑袋靠上床头,正欲转身离开。


    手腕却被紧紧扣住,这样的力道,不像是醉酒又头晕的徐京墨能爆发出来的。


    陈空青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双手臂变从身后将他圈住。


    他就这么跌进徐京墨的怀里。


    床单冰丝丝的,可男人的怀抱却热烘烘的。


    幽幽散出一点酒精的气味。


    并不冲鼻。


    陈空青再一抬眼,便对上了那双直直垂落在他身上的丹凤眼前。


    那双丹凤眼周围的确腾着一股酒气,但眼底显然,没有浸入一点酒味。


    明明就是一副很清醒的样子。


    陈空青反应过来,有些恼,在这个又硌又热的怀里扑腾挣扎:“你装的是不是?”


    一双铁铸般的手臂从身后锁住他,他越挣扎,这个锁就收得越紧。


    陈空青咬唇,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徐京墨刚刚就是装的!


    “徐京墨!”


    身后的男人凑上前,唇瓣擦过他的颈间:“你好凶啊,宝宝。”


    “……”陈空青咬牙,“骗子,松开我!”


    “没有骗你,我真的头疼。”徐京墨将鼻子深深埋进兔子的颈间,深深吸上一口。


    敢情真在这吸猫了。


    陈空青不禁腹诽,更生气了。


    但是他显然不是徐京墨的对手。


    一顿挣扎之后,他莫名其妙就被按着躺倒在床上了。


    冰丝的面料和皮肤相贴,即使隔着衣服裤子,还是让他不由觉得好凉。


    “好冰啊,你怎么喜欢睡这种。”陈空青都忘记自己现在应该挣扎反抗这回事了,搂住撑在他身前的徐京墨,真情实感地吐槽着。


    “冰吗?我可能习惯了。”徐京墨俯下身,用鼻尖蹭着他,“那你躺我身上?”


    “不要……”陈空青的脸颊兀自一红,“你怎么这样。”


    徐京墨:“我怎么了?”


    “装醉,装头晕……”兔子小声吐槽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徐京墨抬起一点脸,眉尾微微上扬:“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你以前……”陈空青双手轻轻摩挲着徐京墨后颈发茬,有一点扎手,“很正经啊,才不会这样。”


    徐京墨:“这样就不喜欢了吗?”


    陈空青生怕徐京墨又说那他改,别不喜欢他之类的。


    于是匆忙开口,眼神始终耷拉着,不敢和徐京墨对视:“也不是。”


    倒不是因为撒谎不敢和徐京墨对视,而是因为这种场合…这种姿势……


    他们一对视的话。


    肯定也就不只是对视了。


    “其实我一直是这样。”徐京墨倒是坦然,同时,又把鼻尖凑上兔子精巧的鼻尖,“陈空青,我一直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


    什么正经人会对有男朋友的人虎视眈眈。


    又是什么样的正经人,会这么步步为营。


    “那也没办法了。”陈空青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但视线始终没敢往上顶一顶,“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没有人能明白这句话对徐京墨的意义。


    徐京墨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那双丹凤眼里,思绪不明。


    像是有千万种的情绪在这双眼里翻涌,蔓延。


    蓦地。


    陈空青只觉自己的脸心被徐京墨的鼻尖戳出了一个小窝来。


    唇瓣也在此刻被吻住。


    又是一个不容置喙的吻。


    陈空青决定不能每次都这么坐以待毙地被攻城略地。


    所以决定主动出击。


    他学着徐京墨那样,把舌尖伸出去,胡乱地勾了勾。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勾的,只知道自己舌尖在徐京墨的唇腔里进了几寸,舌尖舔上一点酒味。


    徐京墨当然也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一只软绵绵又湿乎乎的小舌头在吸他。


    兔子在回吻。


    徐京墨额前的青筋赫然凸起,睁开的双眼在下一瞬闭合。


    同时,他的舌尖在陈空青软嫩的口腔里搅得更紧,更加强势,像是要把兔子一口吞下。


    兔子受不了这么强势的吻,脸蛋憋得通红,勾着男人脖子的双手也送下来,继而拍向徐京墨坚硬的胸膛。


    双手抵在徐京墨的胸前,想把男人推开。


    “呜呜……”


    陈空青叫得可怜。


    徐京墨却没有怜悯的动作,舌尖往更深处勾进。


    一只手就把抵在他胸前的那两只细手腕包住,往上提。


    陈空青的两只手就这么被高高举过头顶。


    “哼…呜!”兔子用力挣脱着,双手在挣扎,身体也跟着扭动。


    唇瓣感觉都被吸麻了。


    渐渐地,他也不挣扎了,反而激起一股胜负欲来,也开始激烈地回馈这个吻。


    就这么交织纠缠着,冰丝贴面的大床也烧成了一片。


    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扒干净的。


    再反应过时,自己是□□。


    徐京墨却还一丝不苟的。


    除了头发乱了点,感觉换个鞋就能出门了。


    陈空青有点生气,伸手开始扒男人:“你也给我脱!”


    徐京墨听着,一边笑,一边配合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


    最后脱的只剩下内搭的一件白色背心。


    很简单的款式,纯棉的面料。


    面料轻薄。


    正因为轻薄,面料下那一块块凸起的肌肉,此起彼伏的沟壑线条。


    勾勒出一块块刚刚好的腹肌形状。


    陈空青不由咽了咽口水,咬着唇,含糊地道:“我…我明天没早课。”


    第76章


    徐京墨的卧室比起陈空青的出租屋,当然要大上许多。


    卧室里甚至还有一扇不小的落地窗。


    原本落地窗前的窗帘是开着的,窗外是昆市的万家灯火,宁静而又温馨,偶尔伴着车流穿过的响声。


    后来,窗帘也被遥控关闭。


    卧室里只开着床头一盏不算很亮的台灯。


    台灯的款式偏复古,和卧室现代简约的风格并不一致。


    但反而冲突出几分独特,让人眼前一亮。


    徐京墨俯身在他的脸上轻舐着。


    陈空青抓着他的手臂,承接着这份亲密的同时,眼神望向卧室里唯一的光源:“这个灯好漂亮。”


    “没你漂亮。”徐京墨说着,亲吻也没有停。


    这倒不像是一句恭维或者哄人的话。


    因为……徐京墨的眼神很痴,很痴就算了,还在舔他的手指。


    连指缝都没有放过。


    陈空青就觉得湿乎乎的,像以前在乡下,邻居家的大黄舔自己的感觉。


    有点痒。


    陈空青不禁咬唇,想把手缩回来。


    徐京墨随之紧扣住他的手腕,双膝跨在陈空青的两侧,牵着兔子的手,微微挺身。


    陈空青躺在床上,看着挺着腰在舔他手指的徐京墨。


    那件单薄的白色背心也早在刚刚就被脱下。


    这会儿正卷成一团被丢在床底。


    所以此刻的徐京墨也是一丝不//挂的。


    徐京墨的肤色偏小麦色,手臂和平时晒不大太阳的地方有色差。


    但并不会很明显。


    陈空青的视线早已被那几块像松软吐司般的腹肌吸引,另一只没有被抓着舔得手伸上去,捏了捏。


    手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硬,但也没有吐司那么软。


    是很有弹性的触感。


    “这要练多久?”陈空青的手指轻轻抚过肌肉上的沟/壑。


    这才发现,小腹往下,有几条青筋在慢慢浮现,贴在鼓鼓的肌肉前,似乎正在搏动。


    青筋一路蔓延往下,汇聚在裤腰之下。


    “练不难,保持比较难。”徐京墨回答的同时,又弯下腰来,吻上陈空青细长的脖颈。


    吻还不够,男人还咬上那颗精巧的喉结。


    “你的体脂率好低,青筋都能看见。”陈空青仰起脸,主动将脖颈更完全的暴露在徐京墨的唇齿间。


    “喜欢吗?还是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我就练成什么样。”徐京墨含/着兔子软绵绵的颈肉,轻声呢/喃。


    “喜欢……就喜欢这样的。”陈空青也回答得很含糊。


    脑袋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吻搞的昏沉,有种快要飘然的感觉。


    **


    陈空青在**。


    徐京墨轻而易举的,就能彻底掌控他,让他生又让他死。


    朦胧之际,他还在想徐京墨怎么光顾着照顾他:“我…我可以了,你***”


    “家里没有那个,你舒服了就行。”徐京墨说着,**湿淋淋的**,准备翻身下床,“我去拿干净的床单,你休息一会儿。”


    陈空青还沉在**的余韵里,脸心也是红色的,但还是伸手拉住徐京墨的手腕:“没有…也没关系。”


    “说什么呢。”徐京墨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又吻了吻。


    “那我帮你。”陈空青不是没有看见,就算他没看见,刚刚也感觉到了,***,肯定很难受,“我很愿意帮你,你不要拒绝我。”


    “宝宝,在**说这些话很危险。”徐京墨沉下眼,努力调匀呼吸。


    “我说认真的。”陈空青终于缓过一点劲来,隔着**,伸手摸过去。


    徐京墨瞬时仰起头,吐出一口浊气。


    *


    “空青,你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是不是不舒服?”杜颂难得看到自己的小师弟在实验室里走神,“是不是感冒了?”


    陈空青揉了揉酸涩的眼,打了个哈欠:“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这么一张嘴,就不止是眼睛酸了,嘴巴也跟着发酸。


    他的嘴昨晚塞了很多,吃得很撑。


    后遗症就是……今天嘴巴很酸,张口说话都觉得费劲,喉咙也是沙哑的,的确像感冒了似的。


    “那要不你休息一天吧,我看你眼睛也很肿啊,别那么拼了小师弟。”杜颂有点担心地出声,“你参赛作品也交上去了,给自己放两天假吧。”


    陈空青抿唇点了点头。


    但其实……他眼睛是因为昨晚控制不住地掉眼泪才肿的,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么。


    根本不是因为难过伤心之类才哭的。


    而是因为……单纯的,生理性的在哭……


    想到这,他不禁闭了闭眼。


    只是一闭眼。


    就又不免想到一些不应该想到的画面。


    看来今天是真的做不了实验了。


    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一夜没回家。


    虽然有给黑猫警长留好粮食还有水,但是显然,黑猫警长还是很不开心。


    一见到他,就用那双黑葡萄似的圆眼瞪他,生气地喵了两声。


    陈空青感觉自己像是那种彻夜没有回家的学生被抓包了。


    根本没法解释。


    好吧,他也的确是彻夜不回家在外头干坏事了。


    陈空青蹲下身去,抱起小猫赔罪一番:“今天给你吃一支大猫条,你别生气了。”


    “喵!”已经度过尴尬期,正式成为一条大黑猫的警长大人显然对于这个筹码表示不够,讨价还价地伸出肉垫对着陈空青的胸口踩了踩。


    踩的力道不重。


    陈空青却疼得龇牙咧嘴。


    因为他的胸昨晚……被。


    嗯……


    现在只是和布料摩擦都会觉得疼,更别提被肉垫踩了。


    警长大人像是感知到了他的不舒服,把肉垫缩了回去,对着他的脸颊舔了舔:“喵~”


    “不是你踩的,是别人咬的,不干你的事。”陈空青抱着猫走到猫窝边的小架子边,拿出一支猫条,撕开。


    一条黑猫伸出自己的大黑爪,把猫条按住,伸出粉红的小舌舔起来。


    陈空青刚刚安抚好猫咪,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个不停。


    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到,是徐京墨。


    果不其然。


    Lnk:【我刚结束门诊。】


    Lnk:【还在实验楼吗?】


    Lnk:【来接你?】


    Lnk:【去我那儿给你做晚饭。】


    Lnk:【怎么不理我,宝宝?】


    Lnk:【老婆?】


    这两个汉字印进陈空青的眼睛里时,他感觉眼睛有短暂的失眠一下。


    就像是……被亮瞎了那种感觉。


    怎么可以叫的那么顺口……


    陈空青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消息还在轰炸。


    Lnk:【老婆?】


    Lnk:【为什么不理我/[委屈jpg.]】


    Lnk:【我已经下班了,不说话我就默认你是在实验室了。】


    陈空青这才着急忙慌地弹开键盘:【我回出租屋了,不在实验室。】


    Lnk:【今天这么早。】


    陈空青不想说因为昨晚的后遗症,今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能力很差,所以只默默打了一个“嗯”。


    Lnk:【那我去接你?】


    Azurite:【去哪?】


    Lnk:【去吃饭?或者来我这,我下厨。】


    Azurite:【我随便吃点吧。】


    Azurite:【不去你那里了。】


    Azurite:【再去你那,黑猫警长要发飙了,我才把它哄好。】


    跳进自己怀里的一坨黑球一下又一下地扇着尾巴。


    像是无声的警告。


    Lnk:【那我送点过来给你吃吧。】


    Azurite:【不用,我这里可以煮面吃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


    徐京墨也没再多说什么。


    陈空青以为男人不会来了。


    半小时后,徐京墨便提着饭菜站在了门口。


    陈空青原本还有点小触动,他其实很需要这样一个,赶都赶不走的爱人。


    直到……徐京墨一开口就问他的腮帮子疼不疼,说他昨晚辛苦了。


    陈空青:“………”


    温情戏码一下就没了,只剩下一堆黄色废料。


    之后的几天,徐京墨出了一个短差,两人难得超过了72小时没有见面。


    陈空青日夜泡在教学楼和实验室里,要么就是在出租屋,三点一线。


    两人时常短信聊天,夜里也会视频通话。


    但陈空青还是有点想徐京墨。


    想那种一下楼,徐京墨就站在大楼外等着自己的场面。


    男人总爱穿一件深色的羊绒大衣。


    春天里,就会换上清爽的夹克,又或是针织开衫。


    还好,他最近的课业也很繁忙,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


    而且最近,他又开始梦见那双丹凤眼。


    他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再梦见了。


    再梦见时,竟比之前多了一些画面。


    好像是在一个公园里。


    又从公园闪进室内。


    他梦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团很大的胡萝卜抱枕递给他。


    梦里的自己还是小小的一只,用双手捧住胡萝卜转圈。


    他努力想看见那双手的主人,想看见那张脸,却……什么也看不见。


    梦里的人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他去追。


    梦里的自己在追,一边追一边掉眼泪。


    陈空青也蓦地在此刻惊醒。


    眼前映进出租屋陈旧的天花板,他喘着粗气,偏眼看着身边的胡萝卜抱枕。


    和他梦里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兔子的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伸手摸了摸胡萝卜脑袋上的绿叶子,软绵绵的。


    混乱的呼吸也终于缓回来。


    也在此时渐渐发现,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


    夜里静的有些怵人,黑猫警长这会儿也已经睡得迷糊,没法跑来踩他两脚,把这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气氛踩碎。


    他没有把这个梦和徐京墨说。


    原本徐京墨就对眼睛这个事情很敏/感。


    好像还挺在意的。


    万一吃起梦里这个无脸男的醋来,好像更无解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不是和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恰好这天,苏菁菁照例给他打电话。


    母子二人每个月都会固定打上一通问候电话。


    基本也就是随意的寒暄两句,没什么特别的。


    但今天,陈空青举着电话,主动问起:“妈,你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抱枕吗?很小的时候就在用,现在还在的,胡萝卜的那个。”


    电话里的苏菁菁愣了愣,似乎是在回想,过了好几秒才回答道:“有点印象,怎么了?”


    “妈你知道它是哪里来的么?是谁送我的?”陈空青问着,语气都有些苦恼。


    苏菁菁:“怎么了?小满,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来了?”


    陈空青否认道:“没……没想起来,但就是总做梦。”


    电话里的女声又沉默了好一阵,支支吾吾地道:“嗯……没想起来就不要想了,以前的事情忘了也好,之前医生和我说过,说你忘记这些是潜意识的选择,可能想起来……你反而不开心,所以……”


    是潜意识的选择么。


    陈空青抿唇。


    是他,故意忘记的么?


    那是不是因为很伤心很伤心,所以主动忘记了。


    会让小时候的自己那么伤心,长大的自己又应不应该记起呢?


    陈空青忽而犹豫了,对于探索这个梦的念想也渐渐淡下去。


    他照例每天都去上课,上完课就一头扎进实验室,又或者跑进草药林里去。


    徐京墨原本说是只出三天的短差,但临时又有会议,出差日就拉长了。


    这天,是个闷热的阴雨天。


    又潮又闷的。


    像是要下暴雨的节奏。


    徐京墨给他发来信息,问他在哪,昆市颁布了暴雨通知。


    Azurite:【我已经在家了呢。】


    随即他随手拍了一张怀里的小猫还有翻开的资料书。


    Lnk:【那就好。】


    Azurite:【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Lnk:【想我了吗?】


    Lnk:【宝宝。】


    Azurite:【。】


    Lnk:【叫我一声老公,马上就回来。】


    Azurite:【又骗人。】


    Lnk:【老公不会骗人。】


    Azurite:【……】


    Lnk:【叫一声试试怎么样?】


    Azurite:【不出现怎么样?】


    Lnk:【不出现就随老婆处置。】


    反正就是打字而已。


    这么想着,陈空青咬着唇,手指在键盘上打下:【老公。】


    Lnk:【老婆,开门。】


    陈空青一怔。


    下意识望向不远处那扇紧闭的大门。


    并没有响动。


    但他还是抱着黑猫警长起身走过去。


    房门“啪嗒”一声。


    他的心也跟着“扑通”一声。


    房门一寸一寸挪移而开,眼前赫然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你怎么…真的在?”陈空青抱着猫咪,蹦到了徐京墨跟前。


    黑猫警长动着鼻筒子,轻嗅着眼前人的味道,像是认出来了,张大嘴巴喵了一声。


    “说了老公不会骗你。”徐京墨笑着,手里还拎着一堆东西,“刚下飞机,在楼下买了点吃的,直奔你这了,还好,你在家。”


    陈空青赶紧让开了路,让风尘仆仆的徐京墨进屋。


    一时间都忘记害羞了。


    其实这还是徐京墨第一次在床下自称“老公”。


    他把黑猫放下,转身去给徐京墨倒水。


    徐京墨也跟着过来,把袋子里的食盒一一摆出:“吃过没有?”


    这会儿其实都已经过了晚饭点,但陈空青的确是还没吃。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吃饭时间就不固定,饿了才会想着去吃。


    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徐京墨果然皱了皱眉:“我不在又不好好吃饭?”


    “没有,马上就准备煮面吃了。”陈空青把水杯递上前,“你喝水。”


    徐京墨这才抿唇,接过水杯没再继续批评。


    食盒一一打开,都是他爱吃的菜。


    有红烧茄子,葱烧大排,还有蚝油生菜。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回来。”陈空青吃着饭,张唇问道。


    “想给老婆一个惊喜啊。”徐京墨勾唇,“什么时候叫一声老公?”


    兔子一点也不经逗,红着脸不说话了,只埋头苦吃。


    徐京墨:“怎么耍赖?”


    陈空青咬牙:“你…我吃饭了,吃饭不能说话。”


    徐京墨:“那吃完饭叫?”


    陈空青:“……”


    徐京墨也没再逗他,只是勾唇笑着,而后给他夹菜。


    吃完饭后。


    徐京墨拿着刚买的一袋桃子和血橙走向洗手池。


    陈空青心里建设了一顿饭的时间,这会慢慢悠悠地走向徐京墨。


    男人站在小小的洗手池边,流水哗啦啦地流出。


    徐京墨:“快洗好了,你等一会儿。”


    站在洗手间门边等陈空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往里走了一步。


    而后绕到徐京墨的身后。


    抱住那截精干的腰:“老公。”


    徐京墨正拿着一颗快要熟透的水蜜桃,手上的动作都跟着一顿。


    陈空青贴在他的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腰。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都忘了继续洗手里的水果。


    他只觉得窗外阴沉的天气,都变得清新。


    彼时,客厅里忽而传来几声铃声。


    是徐京墨的手机在响。


    陈空青感觉自己找到了救星,匆匆松开手:“我去看看谁给你发信息。”


    他也不管徐京墨是什么反应,一下就跑走了。


    跑到桌前拿起徐京墨亮起的手机。


    “你…密码是多少?”陈空青其实从来没有看过徐京墨的手机,所以也并不知道男人的手机密码,现在也只是为了逃避刚刚那个尴尬的局面,才来看信息的,但是这么问,好像又有点不合适,好像自己很想去翻阅别人隐私的感觉,“要不还是你自己……”看吧。


    耳边却在这时渡进男人的声音:“你生日。”


    陈空青顿了顿。


    他生日?


    他好像都没有和徐京墨说过自己是什么时候生日吧。


    难不成又是自己的病历上有写?


    他没细想,输入自己的生日,果真,手机解锁了。


    “是微信消息呢,我点喽。”他对着洗手间放大一点声量。


    徐京墨:“好。”


    得到允许后,他便点进了亮着红点的微信。


    聊天界面随之弹出。


    男人和自己的聊天框被置顶在第一个。


    甚至还是唯一一个置顶。


    陈空青抿唇,压着想要向上扬起的唇角。


    再然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备注。


    「小满[胡萝卜emoji.]」


    小满。


    怎么会是小满。


    这不是他的小名么?


    除了自己的妈妈现在还知道自己的小名,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了。


    陈空青的眉心赫然皱起,大脑里忽而又闪进梦里的那双丹凤眼。


    还有很多他曾经梦见过的场景。


    耳边甚至冒出一句清润的童声。


    【“京墨哥哥,你要去哪里呀?”】


    第77章


    【“哥哥,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呢。”】


    【“哥哥,可以陪我去公园玩吗?”】


    【“哥哥,你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吗?为什么要走呢?”】


    【“哥哥,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尘封在漫长岁月里的记忆,早已积上一层厚厚的尘埃,却在这时忽而一个劲的钻进陈空青的中枢神经。


    不光是这些散落的话语,还有很多零碎的记忆。


    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纱,他看不清。


    却又觉得很熟悉。


    熟悉的公园,熟悉的玩具,熟悉的年代小楼……


    额间的错综的神经在此刻狂跳,生疼。


    眼前的事物也骤然变得模糊不清。


    陈空青有些踉跄地瘫坐在沙发前,缓了好几秒,模糊的视线才又渐渐变得清明。


    徐京墨大概也听到了动静,端着水果匆匆走出来:“怎么了?”


    只见单人沙发前,陈空青脸色惨白,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手机,那双眼却很是空洞。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徐京墨迅速走到陈空青身边,将果盘置在茶几上,便伸手抚上陈空青的额间,并没有发烧,“是不是……后遗症?”


    他记得之前陈空青也有这样。


    “嗯……”陈空青揪住心口的布料,吐出几口气,还在消化那些忽然冒出的记忆。


    “之前医生说过后遗症会加重么?”徐京墨蹙眉,靠着陈空青坐下,揽住了青年瘦薄的肩,安抚着,“我去联系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再看看吧,这样我不放心。”


    “我刚刚好像想起来很多。”陈空青终于喘匀呼吸,冷静一点,但仍旧抓着心口的衣料,眼睛盯着地上的木质地板发呆,“为什么……你给我的备注是小满?”


    揽着自己的男人忽而一顿,喉结紧跟着轻滚。


    “为什么我刚刚想起来的那些东西里好像有你?”陈空青终于偏过视线,望向眼前的徐京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徐京墨和自己近在咫尺,他却觉得,什么也看不清。


    “我……”良久之后徐京墨终于准备说些什么


    陈空青却忽而出声,阻止道:“算了…算了……如果是不好的记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自己的大脑机能好不容易摒弃的记忆,大概总是痛苦的。


    单是想到几个画面,他就无端的开始掉眼泪。


    如果这么痛苦,他宁愿不要想起。


    陈空青忽而扑进徐京墨的怀里,像是一只离开海洋好久的小鱼,重新落进一汪清泉,只一个劲的深埋,似乎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徐京墨果然不说话了,那只大手包住兔子的后脑勺,很轻很轻地摩挲着:“好,你不想知道就不要知道。”


    那天夜里,陈空青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他干脆没回去,陪着兔子一起睡觉。


    那两只都是送于他手的胡萝卜最终也被他给取代。


    胡萝卜被丢在了小沙发前,徐京墨则成了陈空青新的阿贝贝。


    夜里,兔子睡得也不好,似乎一直在做梦,那对眉在睡梦间时不时拧起,眼角也渗出一点湿润。


    徐京墨看着,心也跟着痛。


    可自己能做的又这么有限,只能是把陈空青抱得更紧一点,再紧一点。


    让他能安心一点,再安心一点。


    大约是有感受到怀抱的炽热与真实,陈空青后半程总算没有再做光怪陆离的梦。


    之后的几天,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但徐京墨还是想带他去看医生,但都被他拒绝了。


    陈空青能感受到,自己在逃避。


    逃避这段记忆。


    而且是潜意识的选择。


    潜意识在逃避。


    所以,在这段记忆明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甚至他都已经隐隐感觉到徐京墨就是记忆里那双丹凤眼的主人,他也还是……不敢记起。


    情绪也好,心理状态也罢,都陷入一个低谷。


    但他并不想让徐京墨担心,所以总是卯着一股劲,尽量在徐京墨眼前表现的自己和之前一样。


    徐京墨当然能感受到陈空青的状态不对,也看出兔子在他面前强撑的样子。


    所以还是托人问了这方面专攻的专家,准备问一问最好解决的方法。


    周末。


    徐京墨刚好要值班,陈空青一个人待着无聊,也不想去实验室。


    于是就在家里捣鼓什么懒人蛋糕,准备放松放松。


    网上的教程很简单,只需要鸡蛋面粉糖,还有一个电饭煲。


    刚好他什么也没有的出租屋里,刚好就有这几样东西。


    他就开始跟着教程做。


    没抱什么希望,单纯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了。


    于是。


    他就得到了一块蓬松无比的鸡蛋糕。


    特别松软美味,打开电饭煲的那一刻,他都惊呆了。


    随手拍了一张照片PO给徐京墨。


    Azurite:【照片jpg.】


    Azurite:【我做成功了!】


    Azurite:【想不想吃?我给你送!】


    平时都是徐京墨来接他,给他送东西。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去找过徐京墨,尤其没有去过徐京墨的单位。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


    Lnk:【好啊。】


    Lnk:【可以有这个荣幸么?】


    Lnk:【看的我肚子都要叫了。】


    Azurite:【应该有吧。】


    Azurite:【那我打包一下,你可以分给同事尝尝。】


    Lnk:【不想给他们尝。】


    Azurite:【大气一点,徐医生。】


    Lnk:【好吧,听老婆的。】


    徐京墨现在已经叫的很顺口了。


    但他还是没有看顺眼。


    每次看到都会耳根冒红,冒热。


    坐在去医院的地铁上时,陈空青忽然想通一点。


    不管,以前怎么样。


    至少他现在不是很幸福么?


    没错,至少现在,他很幸福。


    豁然开朗的兔子兴高采烈的来到医院。


    直奔十二楼。


    徐京墨给自己发了信息和定位。


    Lnk:【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会儿。】


    Lnk:【我有一个小会马上就结束。】


    Lnk:【办公室里有人也不用拘谨,都是关系很好的同事。】


    陈空青看着消息,回复道:【好。】


    病房里的住院病人不算多,比起一些大忙的科室,要安静许多。


    陈空青贴着墙沿,走到了挂着医生办公室牌子的门前。


    门里果然有人。


    陈空青抿唇,还想着自己一会儿进去应该说些什么,先自我介绍吗?


    怎么介绍?


    也不知道徐京墨有没有提过自己。


    他胡想的同时,科室里也传来说话的声音。


    “诶,这次名额肯定是京墨的了。”


    “应该是的,咱们科室也就他合适也够格。”


    “不过要去那么远,我还真不想去,国外那些玩意儿多难吃……”


    “就……”


    “砰”的一声。


    陈空青手里的提着的食盒掉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办公室里的对话也骤然停下。


    陈空青愣着神,慢半拍地蹲下身去捡起食盒。


    科室里的穿着白大褂的多医生走出来:“这……”


    陈空青努力地克制着情绪,抱着食盒小声道:“不好意思……”


    随即步履匆匆地转身就走。


    他抱着食盒,漫无目的地游神,脑袋里全是刚刚听到的那几句对话。


    去那么远……


    究竟有多远。


    徐京墨要走?


    去哪里?去多久?


    是不是要很久,所以才不和自己说。


    怎么又要走。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陈空青红着眼,脑袋里又穿进好多好多被他遗忘的记忆。


    徐京墨刚下会议,匆匆往科室里赶。


    却没有见到他想见到的人。


    男人有些疑惑地顿在办公室门前,掏出手机,没有新消息。


    他不禁蹙眉,问起:“刚刚有没有来过一个学生打扮的人。”


    “有,有个小年轻站在门口,手里饭盒还掉了,然后就匆匆忙忙跑掉了。”上了年纪的老金回答道。


    徐京墨的眉心紧紧蹙起,直接拨通了陈空青的电话。


    无人接听。


    打到第五个的时候。


    手机终于弹出一条消息。


    小满[胡萝卜emoji.]:【我全都想起来了。】


    小满[胡萝卜emoji.]:【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是吗?】


    小满[胡萝卜emoji.]:【所以,你一直记得我吗?】


    小满[胡萝卜emoji.]:【你一直记得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小满[胡萝卜emoji.]:【哪怕一次呢,找我一次呢。】


    小满[胡萝卜emoji.]:【我们分开的时候,就只有我在伤心是么?】


    徐京墨看着消息,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快要喘不上气来:【对不起,小满。】


    Lnk:【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当面说,好吗?】


    小满[胡萝卜emoji.]:【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小满[胡萝卜emoji.]:【你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小满[胡萝卜emoji.]:【别来找我,谢谢。】


    徐京墨看着那冷冰冰又硬邦邦的“谢谢”。


    身体也跟着坠进一潭冰窖。


    但他没法做到不去找陈空青-


    陈空青哭了很久,不单单是因为徐京墨。


    而是因为,他想起了外婆。


    他的外婆。


    全世界最爱他的外婆。


    自己怎么可以把外婆忘了,还忘了这么多年。


    记忆里的外婆,没有年轻过。


    总是一头的银发,脸上的皱纹堆成一片,却仍毫不吝啬的给他爱。


    那时候的自己好幸福。


    直到,一直保护他的大哥哥忽然走了。


    他记得自己抹着眼泪和徐京墨说自己不会忘记他的。


    也记得徐京墨离开时,那排车尾气。


    原本还有一点痕迹,但很快就都融进了空气里。


    然后没有多久。


    外婆病重了,开始说胡话,开始睁不开眼。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手臂被围上一圈黑布,外婆被钉进一个黑盒子里。


    再然后,他病了。


    病得迷迷糊糊。


    病得忘记了这一切。


    陈空青缩成一团,脑海里的记忆组成一连串。


    也不全是痛苦的。


    也有很多开心的,甜蜜的。


    但都失去了。


    因为失去了,才让他那么痛苦。


    年幼时的痛苦存留至今,在成年后的眼泪里一点一滴的消磨。


    他把手机关机了,出租屋的房门也锁上,就这么昏天暗地的把自己隔绝。


    哭得眼泪好像都已经没有了。


    翌日。


    是一个大好的艳阳天。


    陈空青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前感受着阳光透进皮肤的感觉。


    暖烘烘的。


    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他打算去找徐京墨。


    没办法,情绪泄洪完,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徐京墨。


    自己再难过他还是没忘记给黑猫铲屎换水。


    伺候完猫咪之后,他随便套了件外套就要出门去找徐京墨。


    出租屋破旧的老门被他解开反锁,打开。


    老旧的房门发出“吱吖”的响动。


    坐在房门边的等了一晚上的徐京墨蓦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猛地从地上起来。


    陈空青手还握在金属门把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在这?”


    他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哭哑了。


    “我…我不放心,就在这守着了。”徐京墨局促地站在门前,并没有往前跨,“你现在如果还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去楼下,但你要允许我在你周围,可以吗?”


    陈空青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我在外面有听到开水龙头的声音。”徐京墨如实道,那双丹凤眼里,是憔悴的兔子,“我给你买早餐好不好,我不进去,给你买来,你拿进去吃,好吗?”


    兔子的眼睛很红,眼皮很肿,脸色也不好看。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长抒出一口气,嗓音也很哑。


    陈空青吸了吸鼻子,沉默一会儿:“你先进来吧。”


    随之,他退开一步,方便徐京墨进来。


    男人先是怔了怔,像是很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弯下身快速进门。


    像是生怕陈空青会反悔。


    只是进门后,两人忽然就尬住了。


    谁也没说话。


    陈空青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蹲下身和地上的黑猫警长玩。


    “家里有面条吗,那我煮一点,你肯定什么都没吃。”徐京墨说着,转身就准备去煮面。


    陈空青忽地出声:“等等…我现在可以听你解释……就现在,等会儿就不听了。”


    “好…我……我解释。”徐京墨定住身,喉结滚动着,手心都紧张地冒出几滴汗,“我没有不来找你,我找了你很久。”


    “我们之前是在紫金镇,你有印象吗?那座小镇是在南城辖下的,那时候,我周末才会回来,后来我因为要去国外念书,所以离开了,但我每年都有往紫金镇寄明信片还有礼物,但是你应该很早就搬走了,因为我回国之后回到那,很少人还记得你,只有几个老人和我说你搬走了,但他们也不知道你搬到了哪里。”


    徐京墨只觉喉咙都在发紧。


    在德国的那几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陈空青。


    回国后,他也一直都在找陈空青。


    可是国内那么大,他始终没能找到头绪。


    “但是我没想到,会在门诊遇到你,你竟然会变成我的病人。”徐京墨说着,忽而勾了勾唇,“而且你还不记得我了,甚至还成了我表弟的男朋友,但是……我觉得都可以接受,至少,找到你了。”


    陈空青听着,听着另一个视角的故事。


    忽而觉得。


    徐京墨好像也挺无奈的。


    “所以你见我那天忽然摘口罩,还要送我回去。”陈空青忽而想起许多他当时没有深想的事情,“所以你知道我对花青素过敏,知道我喜欢吃胡萝卜……还有我的生日,我的小名……”


    徐京墨点点头,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人:“嗯……但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担心会刺激你的病情,而且,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想起来,所以……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陈空青睁着那双肿成核桃般的眼,缓慢从地上起来,朝着徐京墨走去:“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小时候?”


    “不……小时候我只是把你当弟弟。”徐京墨已经接受自己并非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但不至于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动歪心思,“是后来再遇到你,看你过得不好,我很着急,很想……让你过得好,让你开心。然后不知道怎么得,我就发现我就是在偷偷的喜欢你,想把你从别人身边抢过来,龌龊的想把你据为己有……而且,如果你现在知道了这些,想和我分手,我也不会答应。”


    “我就是这么一个,很龌龊的人。”徐京墨说着像是自嘲般,将唇瓣愈发扬起。


    陈空青听着,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又开始泛酸。


    眼角又有些湿了。


    徐京墨也没有再说话。


    陈空青又吸了吸鼻子,忽而朝着徐京墨走近。


    徐京墨立在原地,像一座雕塑。


    他克制着不去碰眼前这具柔软的身体。


    陈空青的鼻尖也泛着红,眼圈也是,可怜的要命。


    下一瞬徐京墨的衣袖被揪住一块小角。


    陈空青压着嗓子,很小声地道:“那你不要离开我。”


    徐京墨闻声,慌忙开口:“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陈空青抬起那双红通通的眼,看着他,眼里满是不确定:“我不相信。”


    “为什么。”徐京墨反握住那只冰凉的手,“那你说,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陈空青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手背瞬时被温暖的手心包裹。


    陈空青舔了舔干燥的唇,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自己相信。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


    像是忽而想到了什么,那双柳叶眼里盈出一点晶莹,雾蒙蒙的,而后很小声又很坚定道:“那你草/我。”


    第78章


    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是他能想到的。


    可以让他和徐京墨之间联系更深一点的办法。


    好像很蠢,可是……他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鼻尖泛起一阵浓烈的酸意。


    可为什么眼前的徐京墨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兔子红着眼,不免生出一股挫败感来。


    反正连这种话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到。


    陈空青又吸了一次鼻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挺挺踮起脚尖。


    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也在此刻捏住徐京某脖颈前的衣领。


    徐京墨眼神有一瞬的怔然,但下意识地顺从着陈空青。


    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扯下腰来。


    陈空青踮着脚尖,目标明确地吻上徐京墨那张薄唇。


    他没有接吻经验,唯有的几次,也都是和徐京墨。


    但都是徐京墨主动的,他还没有主动过。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探索着来。


    他记得应该是先亲一亲唇瓣,像安抚似地舔一舔,然后再深/入。


    兔子有样学样的舔舐着深邃的唇峰,有些笨拙的伸出舌头。


    但兔子似乎很着急,所以笨拙的横冲直撞。


    湿滑的舌尖撞进徐京墨的唇腔里。


    男人这才从陈空青说得那句话里缓过劲来。


    很快,徐京墨便用双手控住了陈空青那对瘦削的肩,向外使力。


    陈空青有感受到自己在被往外推,虽然这股力气不大,却像是化作了一把尖刀,深深刺进他的身体里。


    他都已经这样了,徐京墨还是……不愿意吗?


    陈空青揪着男人衣领的手倏然松开,随即松下踮起的脚尖,双肩挣了挣,想甩开那两只抓着自己肩膀的大手。


    反正他都如徐京墨的愿不亲了,男人总会松开他的吧。


    可下一瞬。


    自己就被强行按进了那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


    “你…放开。”他很使劲地想从这个怀抱里挣开。


    徐京墨却将他越捆越紧:“小满……”


    “你不要这么叫我!”陈空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一串泪珠瞬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怀里的兔子像是被按了什么按钮,拧着一股劲在他的怀里疯狂挣扎:“你每次都把我丢了……你不准这么叫我!放开我!”


    徐京墨不禁加重几分力道,用双臂紧紧锁住怀里的兔子:“我没有…我没有想过丢你,小满,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你骗人…你骗人……”陈空青一直在掉眼泪,他以为自己昨晚已经把眼泪掉光了的,“你又要把我丢掉了不是吗?你又要推开我……”


    “小满,我推开你不是因为我不愿意答应你,是我想告诉你,你不用做这些,我也不会再离开你。”徐京墨说着,低下头轻吻着陈空青的发旋,“你不用和我做交易,永远也不用。”


    徐京墨说的话太动听,一字一句钻进陈空青的耳畔。


    眼角终于不再涌出新的泪珠,怀里的兔子像是哭得没了力气,一抽一抽地软化在他的臂弯里。


    像是情绪爆发后,终于迎来静谧的温情。


    徐京墨轻嗅着怀里人的味道,那股熟悉的药香味瞬时铺满他的鼻息。


    三秒后。


    终于安静下来的兔子却毫无征兆地仰头,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徐京墨并没有阻止,也没有躲开,任由着陈空青咬自己,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眉头跟着皱了皱。


    陈空青只觉自己的牙齿都咬酸了,徐京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有些懊恼地扯开男人领口的扣子,胡乱地把领口往下扯,徐京墨的左肩便暴露在空气里。


    厚实的肩前赫然留着一圈深红的牙印。


    就连他齿尖的形状都一清二楚。


    如果他再咬进去一寸,大概率就要冒血珠了。


    可如果单看徐京墨的反应,他还以为自己压根没咬进衣服里。


    陈空青紧抿唇瓣,终于抬起眼望向近在咫尺的徐京墨。


    男人也垂着眼,正用那双丹凤眼注视着他,眸色深深:“消气一点么?”


    “没有。”陈空青嘴硬着,又把视线挪移开。


    他没有忘记昨天在医院里听到的那些话。


    现在那些话更是一句一句往他的耳朵里灌。


    【“诶,这次名额肯定是京墨的了。”】


    【“不过要去那么远,我还真不想去,国外那些玩意儿多难吃……”】


    【……】


    那么远,是多远呢。


    会去多久呢,还会回来吗?


    “那你再咬几口,或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徐京墨说着,忽而弯下腰,俯身用唇瓣吻去陈空青脸颊上的泪痕,甚至伸出舌尖来,一点点卷走兔子脸心处的苦涩。


    湿热的舌尖在陈空青的脸上轻轻舔舐着,一寸又一寸。


    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陈空青轻喘出几口气来,下意识想躲。


    可自己正被紧紧包在男人的怀里,根本无处可躲。


    算了。


    他原本就无处可躲。


    他早就……无处可躲了。


    陈空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这根灵巧又湿热的舌头舔得没了力气。


    又或者,是真的没什么招数了。


    于是陈空青抿唇,声音很弱,湿润的眼睫轻垂着:“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抱着自己的男人还在吻他,一下又一下的轻啄着那张薄嫩的脸心。


    闻声后的两秒,徐京墨才停下动作,有些疑惑地张唇:“什么?”


    陈空青渐渐冷静下来,脸颊上这会儿黏糊糊的,报复似的,他把脸颊靠上男人的胸前,把脸上黏糊糊的津液往男人那件被自己扒地乱七八糟的衬衣上抹。


    他也只能做这样的报复了。


    “你不是有什么名额要出国了么?”兔子努着嘴,语气硬邦邦地,“这次又要走多久?”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做不到让徐京墨留下来的。


    就算徐京墨同意要为自己留下来,他也做不到让别人放弃前程。


    所以自己现在才会这么难过。


    “我让你走……我不会强留你的。”陈空青吐出一口气,浑身泄了力,瘫软在这具炽热的怀抱里,感受着这份他总是握不住的温暖里,“但你得告诉我,要去多久……”


    “名额?出国?”徐京墨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好一会儿后才像是联想到了些什么,蹙紧的眉心蓦地松开,随即笑道,“你是听谁说的?”


    “我……给你送蛋糕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陈空青揪着男人手腕处的衣袖,抿唇,“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他们刚好聊到……”


    徐京墨:“所以你就以为我又要走?”


    “不是么?他们还说很远,说那边的菜不好吃。”陈空青有些委屈地嘟囔着,“如果我没有听到,你是不是打算到出国前一天再告诉我。”


    徐京墨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将他额前湿漉漉的碎发一点一点捋到鬓后,动作很温柔,语气也是:“当然不……小满,我说过,我不会再离开你。这个出国的名额,是因为医院和德国那边有一定的医疗合作,所以会有一些交流活动,我只是代表医院参加一个交流会而已,很快就会回来,大概一周。”


    这段话其实也不长。


    要表达的信息点也没有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陈空青反应了很久。


    怀里的兔子睁着那双肿得核桃似的眼,眨了又眨,而后又从徐京墨的怀里钻出来。


    红肿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还带着几分欣喜:“只是去一个交流会?”


    “嗯,只是一个交流会。”徐京墨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再次给予肯定地回答,“而且一直没和你说,是原本就计划着是带你一起过去的,柏林那边有一个针对失忆问题的专家,你最近不是总头疼不舒服么?我自己不敢擅自做些什么疗法,也不敢提以前的事,担心你会更难受,就想着带你一起去柏林看医生。”


    陈空青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一回事……


    睁着那双大眼,唇瓣却紧紧抿着。


    “但是这个名额也是昨天才正式确定下来的,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计划。”徐京墨说着,拇指轻轻抵上兔子泛红的眼角,而后有压下唇,吻上去。


    陈空青眼圈又有些发酸:“我还以为…你又要像小时候那样,走了就不见了,再也不回来。”


    “不,再也不会了。”徐京墨再次将兔子紧紧抱进怀中。


    双臂将这具柔软瘦薄的身体紧紧交缠,不留一丝一毫地缝隙。


    陈空青只觉自己好像快被抱瘪了,但他也没有挣扎,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抱着。


    他甚至希望,时间就永远停格在这一秒。


    “对不起,如果当时我不离开就好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徐京墨声音很沉,很哑,抱着他的力度很深,就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头里。


    陈空青其实也没有怪徐京墨离开,只是怪徐京墨都没有来找自己,但听到徐京墨回国之后一直都有在找他之后,其实就没什么气了。


    但是这会儿他不想说自己没有怪他这种话:“你以后好好伺候我吧。”


    徐京墨眉目间捎带上几分缱绻:“好。”


    “那你现在洗干净,躺我床上去。”陈空青蓦地伸起脑袋,从徐京墨的怀里挣出来一点,吐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徐京墨的下巴,“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做交易了,你不许再推开我。”


    后背被抵上一只大掌,耳边是徐京墨低哑的声音:“遵命,主人。”


    第79章


    陈空青有些后悔。


    好吧,不止是有些。


    是非常。


    徐京墨的确是去洗澡了,但也没把他落下。


    出租屋的浴室只有那么一点空间,两个人挤在一块儿。


    “我…你,你先洗吧,两个人怎么洗。”浴室里的水蒸汽源源不断地升腾,涌进陈空青的眼里。


    这种雾蒙蒙又热乎乎的感觉,脑袋一下就开始泛晕了。


    徐京墨一搂就把想要临阵脱逃的陈空青抓了回来。


    从身后贴着兔子,那双大手就这么**早已湿哒哒的衣衫里:“你都湿透了,现在出去会感冒的。”


    说着,陈空青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角正被扯着往上卷。


    也是在此时,一只手绕过兔子软绵绵的*前。


    陈空青不禁开始浑身发*。


    他就被这么抓着,扭过头去接了一个很长很长时间的吻。


    脖子都要抽筋了。


    “唔……”陈空青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下意识攀住身后人的脖颈。


    终于,唇瓣被松开。


    兔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没能多喘几口,他又被抵在浴室的玻璃门前。


    以一种绝对被压制的**,被紧紧抵在微凉的玻璃门前。


    衣服早已被卷到了*前,陈空青无力地靠在玻璃上,忽而褪上一凉。


    “你……等……等等。”


    他不禁变得结巴起来:“我自己来吧……嗯……”


    后头的语调都在不知不觉上扬,带着一点颤意,还有点……娇。


    他也没想到这会是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一下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来。


    身后的男人贴上来,轻笑着吻了吻兔子的泛出粉红的后颈:“怎么咬自己手,宝宝。”


    陈空青:“……”


    “想叫就叫吧,我喜欢听。”徐京墨用舌尖舔过陈空青耳廓。


    又热又痒,还是湿乎乎的。


    与此同时,陈空青只觉自己好像被****。


    他更用力的咬住自己的手背,双褪发软,往地上滑去。


    在他快要化在地上前的上一秒,小肚子被圈着往上抬。


    他的眼眶又开始发红,生理性地眼泪一直往下掉:“呜呜……”


    “马上就好了,宝宝。”徐京墨说着安慰地话语,语气很温柔,动作却不容违抗地很强硬,掰过陈空青的脸蛋,又吻了上去。


    ***


    陈空青是被抱着出浴室的。


    体力早就被耗光了,但他还是很配合的把褪*得很*。


    兔子红着脸,睁着那双纯情的眼,很真诚地看着****的徐京墨:“这样可以吗,要不要**一点?”


    徐京墨听着,眉心都在跟着跳:“不用了。”


    男人倒是没有着急,反而青伸手握住了兔子的左脚脚踝。


    陈空青的脚踝很细,皮肤也很细腻。


    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一块嫩豆腐。


    只是,柔软的皮肤前偏生出一条凸出的肉疤。


    徐京墨跪在床前,手握着陈空青的脚踝,缓缓向上抬起。


    而后,徐京墨便将这只瘦白笔直的小腿包在怀里,唇瓣吻上那截伤疤:“疼吗?”


    陈空青不由一*,仰着头,攥住手底下的床单,徐京墨吻得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像是触电一般。


    和任何一次接吻都不一样。


    心脏也在跟着颤抖:“不疼…很早之前就不疼了。”


    徐京墨却像是没有听见,那双丹凤眼紧紧注视着这条疤,拇指也跟着轻轻抚过。


    陈空青能看见,那双丹凤眼里流露出的疼惜之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


    “真的没事,一点也不疼了。”陈空青又强调一遍,随之动了动脚踝,看到这条疤,他又想起些什么,“其实想起来也挺好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其实我一直喜欢的……就是你。”


    “所以都怪我,如果我不走,你也不会吃那么多苦,腿也不会受伤。”徐京墨又吻了吻那条疤。


    “你不能这么想……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对吧。”陈空青说着,又晃了晃左脚,抿唇:“你……别亲了,快点……”


    徐京墨扔握着这截细白的脚踝,眉峰向上轻扬:“快点什么?”


    陈空青咬住下唇,红通通的眼可怜兮兮地垂下,低下视线却又不知该往哪里看:“快点松开我,要抽筋了……”


    “好。”徐京墨轻笑着,终于松开那截脚踝,随即伸手,将杵在一旁的胡萝卜抱枕拿过来,垫在陈空青的*上,“这样会舒服点。”


    陈空青配合着抬起一点*。


    柔软的胡萝卜就这么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视线。


    也是在这时,徐京墨在床边的柜前翻着之前买的东西。


    而后,陈空青的双手就被强制着举过头顶,眼前,是徐京墨那双深邃的丹凤眼。


    眼梢眉尾间透出一股荷尔/蒙的气息。


    而后,*****被紧紧*住,向外*开:“宝宝,怎么长那么漂亮。”


    陈空青又红着脸把眼睛瞥开。


    这么一瞥开……他就看见正在床沿摇着尾巴的黑猫警长。


    油亮的黑尾巴一下又一下的左右摇摆着,那双铜铃般的圆眼镜睿智地盯着床上的两个人。


    睿智里还参杂着几丝好奇,好像在说:“人,你们也开始流行不穿衣服了么?”


    陈空青叫了一声,激动道:“你…你快把猫关笼子里去。”


    也是在这一瞬,兔子骤然失声。


    像是一颗核桃被一分为二。


    ***


    兔子吃的很辛苦,头发都被汗水打湿,湿乎乎地粘在一块儿。


    黑猫当然没有被关进笼子里,后来更是跳上了床,在两人眼前晃来晃起。


    中途,陈空青抽噎的厉害,眼前的视线也在不停…不停地摇。


    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黑猫警长见状,瞪着铜铃般的眼开始出警,扬着爪子就冲着徐京墨的胳膊上来了两下,好像在劝架似的开口:“喵呜。”


    似乎在说:“不要再打了,有话好好说。”


    但显然,毫无效果。


    这个一直在幢自己爸爸的家伙连个眼神都没给它。


    黑猫警长当然气不过,又伸出爪子推了推他。


    还是没反应。


    黑猫严肃又生气地大声喵喵叫。


    和陈空青软绵绵的**混在一起。


    陈空青紧紧闭上眼,想逃,但他这会儿可以说是被钉在枕头上了,完全动不了。


    “徐京墨……”他小声地抽搭着,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过去了。


    “嗯?”徐京墨将他翻了个面,从身后*住他,“乖宝,*塌下去一点。”


    陈空青浑*都在*,但还是配合着照做。


    这也是他有意识时最后的一段记忆。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弱,只是昨晚他没有睡觉,今天状态不佳而已……


    嗯……


    可徐京墨好像也一晚上都没睡,一直都蹲在门口来着……


    陈空青对此真的很疑惑,他们是白天开始的,等他再醒来时,窗外已然升起一轮明月。


    但为什么……徐京墨还在*……


    男人从身侧紧紧抱着他,唇瓣擦过早已布满痕迹的脖颈:“醒了?”


    陈空青哼出几道喘息,哑声道:“几点了?”


    “不知道。”徐京墨将脸埋在他的后颈。


    陈空青:“……”


    耳边是被子摩挲的窸窣声。


    “你真的三十了么?”陈空青忽然很认真地开口问起。


    徐京墨:“……”


    ******


    陈空青还没缓过劲来,双颊红得快要滴血。


    徐京墨低声,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我今年二十八,还没有三十,小满,不可以四舍五入的。”


    陈空青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了,什么也思考不了,想把徐京墨推出去,但是……他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又把脑袋又扭回去,窝囊地哭了两声。


    ****


    是一个很漫长的夜晚。


    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一直是浑浑噩噩的。


    后半夜的时候,他似乎被抱着喂了一点水。


    温润的液体顺着唇腔滚进干涸的喉管,总算是舒服了点。


    再次清醒,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床单被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过,他也被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睡衣。


    身边的被窝冷冰冰的。


    好像很早之前徐京墨就走了。


    陈空青有点失落,心理空荡荡的。


    还有点生气。


    这种时候的早上,徐京墨怎么可以先走呢。


    兔子鼓起一点脸颊,气呼呼地又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也是在此刻,出租屋的老门“吱呀”一声。


    陈空青闻声,又从被窝里把脑袋探出来。


    之间穿戴整齐的徐京墨手里提着两袋早餐缓缓从门前走近:“醒了吗?来吃早餐,有你喜欢的豆沙包。”


    原来是去买早餐了。


    陈空青在被窝里蛄蛹着,这么一动,浑身的肌肉都开始抽着疼。


    他不禁抿唇,倒吸一口凉气。


    徐京墨这会儿已然放下早餐,走到了床沿,将被子温柔的掀开:“起来吃饭。”


    被子下的兔子,脸颊还带着一点粉红,那双眼水盈盈的,露出的脖颈上,种满了红印,一点又一点。


    陈空青根本舔了舔唇,其实说起来,他昨天都没吃饭,要么是在……要么就是在睡觉,这会儿应该很饿才对。


    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饿,反而觉得很撑。


    不是胃撑,是肚子很撑。


    陈空青嘟囔着:“不想吃……我很饱。”


    徐京墨闻声,挑眉故意道:“昨天喂饱了是不是?”


    第80章


    陈空青一下又把脸埋进被窝里了:“你别说了……”


    “好好好,那听话,起来吃饭,你昨天就没吃东西。”徐京墨原本昨晚中场休息的时候是想叫点东西喂兔子的。


    可是兔子一个劲的睡,他怎么揉怎么搓,兔子眼皮都不带抖一下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兔子双颊绯红,唇瓣被欺负的又红又肿。


    他一贴近那张红肿的唇,兔子就会下意识地松开牙关,乖乖吐出粉红的舌尖。


    像是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意识都没有清醒,就这么乖的把嘴巴打开了。


    想到这,徐京墨的唇角弧度愈发上扬。


    “你笑什么?”陈空青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一点,就瞥见徐京墨唇角的笑,一下子又不想起来了。


    徐京墨:“开心啊,所以笑。”


    陈空青努努嘴,小声追问着:“开心什么?”


    “开心你在我身边,Liebling.”徐京墨回答着,俯下身来贴了贴陈空青的额头。


    Liebling.


    窝在被子里的陈空青,下巴从被子里钻出来:“这是德语么?”


    “嗯。”徐京墨说着,拇指抚上兔子软绵绵的脸颊,“意思是,亲爱的。”


    陈空青的眼尾泛出几丝甜腻,但忽然又想到些什么,眼尾的甜腻又被兔子收回去。


    “怎么了?”徐京墨当然能看出兔子变脸了。


    那张还盛着春/色的小脸里夹着几分气,脸颊好像也鼓起来一点:“你在德国有过几个Liebling?”


    “吃醋吗?”徐京墨也不回答,反而颇具玩味地戳了戳鼓着的脸颊。


    陈空青一下就被男人的手指打开了,从床上腾地一下起来:“吃什么醋,我要吃包子了。”


    就是…这么一耍帅,浑身的骨头都被抖落地要散在地上了。


    怎么能这么疼…这么酸。


    又因为自己躺了这么久,还好久没吃东西,这么猛的一站起来。


    腿跟都在打颤,眼前更是骤然一黑。


    差点又摔回床上。


    还是徐京墨把他给抱住了,眼里的玩味瞬时消失,平添上几分忧色:“是不是低血糖了?”


    陈空青顺势挂在男人身上:“没有……”


    他才不要承认。


    徐京墨托着他的两条大腿,抱着他坐上几步开外的小饭桌。


    陈空青又晃了两下腿,指使道:“我要刷牙……”


    徐京墨就又抱着他去刷牙了。


    刷完牙之后,陈空青才肯吃东西。


    是坐在徐京墨腿上吃的豆沙包,但这并不妨碍他不给徐京墨好脸色。


    徐京墨伺候着给他戳豆浆吸管。


    男人把戳好吸管的豆浆送到了他的唇边:“喝一口,甜的。”


    陈空青并不给这个面子,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口包子。


    徐京墨的手掌贴在他的腰上,一反常态的很安分,只是温柔的贴着:“只有你一个。”


    陈空青大概已经猜到了徐京墨说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想假装不知道,咀嚼着嘴巴里的包子皮:“什么?”


    “你是我唯一的Liebling。”徐京墨道也大方,坦言道。


    陈空青抿抿唇:“你不用为了哄我开心说这些,嗯……你说你之前也没有喜欢我,是后来才喜欢的,那你在这之前和别人谈恋爱什么的也很正常。”


    徐京墨的眉尾向上扬起,语气却很受伤的样子:“不相信我?”


    “也不是……”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


    就是觉得,徐京墨毕竟也二十八岁了,谈过恋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在国外的时候很忙,没有时间思考个人问题。”徐京墨说着,又吻了吻近在咫尺的耳垂,“有空的时候都在想着回国,想着回来找你。”


    兔子耳垂是粉红的,软绵绵的,很好啃。


    陈空青觉得很痒,但是没有躲,反而偏过脸去看着徐京墨。


    贴在自己腰上的手也在此时忽而箍紧。


    “唔……”肚子本来就很酸很胀,徐京墨这么一箍,更难受了。


    陈空青瞬时软下来,趴在徐京墨的怀里:“轻点儿……肚子疼……”


    “怎么疼?我给你揉揉?”男人的手掌已然捏上软软的小肚子。


    动作很轻,捏的还挺舒服。


    陈空青之前还挺怕痒的,但是经历的昨晚之后,好像有点免疫了……


    这会儿倒也心安理得的接受起按摩来。


    就这么躺在一个温暖又可靠的怀抱里。


    陈空青躺着躺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想就这样,躺到地球毁灭之后。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京墨一直抱着他,自己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送到嘴边来的豆浆。


    阳光金灿灿地铺上地板。


    “徐京墨。”陈空青忽而蹭着男人的胸膛,轻声唤了一句。


    徐京墨:“怎么了?”


    陈空青抿唇:“端午放假你有空吗?”


    徐京墨:“可以有。”


    “那你陪我去给外婆扫墓吧,我好想她。”陈空青垂着眼,看着地板上汇聚成一片的阳光。


    阳光真好,遗憾真多。


    抱着他的男人也在此刻更紧地将他拥在怀里,低声温柔道:“好。”


    陈空青也往徐京墨的怀里蹭。


    心里在想:还好。


    还好,还有你。


    这样好的艳阳天,大概持续了三四天的时间。


    也差不多过了三四天,陈空青身上大大小小的印子也渐渐消没。


    “师哥,晚上去吃食堂吗?”陈空青将使用过的仪器擦拭干净放回原处,扭头问起一脸疲态的杜颂。


    行将就木似的杜颂眨了眨疲惫的眼,不理解自己的小师弟怎么每天都能这么活力四射的。


    每天都背着他在吃唐僧肉才能有这种活力吧。


    “今天你家那位不给你送晚饭了?”杜松打了个哈欠,调侃道。


    “他今晚加班。”陈空青现在对于杜颂称呼徐京墨是“你家那位”这件事已经接受良好了。


    “加班才想到我啊。”杜颂摇摇头,“那我不约,我晚上得去约会。”


    “约会?”陈空青真以为自己遁入无情道的师兄开窍了,“师哥你谈恋爱了吗?”


    “对啊,你嫂子叫论文。”杜颂很苦命地笑了笑,“我今晚不把这组数据盘出来,我就要被师傅盘成一团了。”


    陈空青对此只能深表同情:“师哥你……加油。”


    杜颂再次命苦地笑了笑,随即又开始埋头做实验。


    陈空青轻手轻脚的脱下工作服,出了实验室。


    这会儿竟然下起了一阵小雨,淅淅沥沥的。


    不过他书包里有一把伞,是徐京墨昨晚给他塞进去的。


    他将伞撑开,走近朦胧的小雨里。


    下雨也懒得去食堂了,他就在实验楼边的便利店随便买了个饭团代餐。


    而后坐在橱窗前,安静的听着雨声。


    很静谧的时间和空间。


    陈空青正放松着,身边的椅子却蓦地被拉开,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他下意识偏过眸去。


    只见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凌霄坐在了他身边,随即侧过身来,单手撑着脑袋,正对着陈空青。


    “……”陈空青漠然收回视线,看向橱窗玻璃外,淡然的吃着饭团。


    凌霄用舌尖顶着口腔:“不和我说点什么?”


    陈空青不禁蹙眉:“说什么?”


    凌霄:“你和徐京墨在一起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气得恨不得把陈空青绑回来。


    但他知道陈空青很倔,自己这么做,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所以只能忍着,一直忍到现在。


    “我和谁在一起,为什么要和你交代?”陈空青听着不禁有些想笑。


    “闹着和我分手,却和我的表哥在一起了,你说要不要交代?”凌霄说着,后槽牙不禁都跟着咬紧,“陈空青,你不就是故意气我吗?你成功了。”


    陈空青这会儿是真笑了。


    他最近在研究草药对于当代癌症的机制和作用。


    越研究越觉得癌症也是有药可治的。


    但是某些人是无可救药的。


    凌霄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着自己那一套言论:“我知道,徐京墨长得像我,所以你那么喜欢,你对他天生有好感,所以你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


    听到这,陈空青是真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凌霄……不是这样的,我喜欢徐京墨,不是因为他像你。”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凌霄被反驳后,语气也不由冷下,“因为他年纪大?还是……你觉得他有钱?我以后毕业了也会……”这么有钱的。


    “不……”陈空青有些无奈,有些话他原本也觉得没必要刻意告知,但为了避免这些莫名其妙的误会和纠缠,他还是觉得,得说清楚,“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他。”


    于此同时,陈空青也终于扭过脸来,对着凌霄的脸说话。


    说得却是这样的话。


    凌霄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很钝的勺子给挖开了。


    倒也没有血淋淋,但也挺疼的。


    男人克制着,紧紧咬住后槽牙:“你在胡说些什么,陈空青。”


    “我没有胡说。”陈空青直直对上男人那双有些发红的凤眼,冷冰冰地道,“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徐京墨,包括眼睛。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他的那双眼睛,只是我认错了,把你的眼睛错认成他的那双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