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个舅舅
作品:《八零:开局捡到野山参宠妻女》 李雪梅看着江河,空洞的眼神里泛起一丝波澜,声音沙哑得厉害:“江大哥派出所来消息了,王大彪……他最多判四年。”
四年。
一个畜生毁掉一个女人一生的清白和希望,代价仅仅是四年。
这个结果,像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李雪梅最后的心理防线。
“江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颤抖着问,眼泪无声地滑落,“如果我当时没有报警,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流言蜚语?他们说……他们说是我勾引他的……说我不要脸……”
她痛苦地捂住了脸,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碎。
江河心头一堵,那股被他强行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他知道,真正杀死这个善良女老师的,不是王大彪那把刀,而是这些杀人不见血的流言!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李雪梅面前,声音沉稳而坚定:“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畜生,是那些嚼舌根的人!你如果忍了,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那个畜生出来后,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你报警,是救了你自己,也是在警告所有潜在的坏人!”
“李老师,你是个好老师,我的女儿们都喜欢你。别被这些东西打倒,挺直腰杆,活得比谁都好,就是对他们最响亮的耳光!”
江河的话,像一道光,刺破了李雪梅心中的阴霾。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是个粗犷的乡下汉子,却比任何人都活得通透,看得明白。
“谢谢你……江大哥……”
李雪梅用力擦干眼泪,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送走李雪梅后,江河站在院子里,望着深沉的夜色,久久没有动弹。
他救了她的人,却救不了她的心。
在这个愚昧落后的环境里,想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太难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家人,让他们永远不必经历这样的绝望。
半个月后,在村里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江家崭新的三间大瓦房,连带着一圈高高的院墙,终于落成了。
房子建好的那天晚上,江河特意炒了两个菜,一家人围着小桌子,提前庆祝。
四个女儿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有了崭新的木床和书桌,兴奋得小脸通红,在屋里跑来跑去,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开心得像一群小麻雀。
林晚秋看着这一切,眼眶湿润,脸上却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笑容。
夜里,孩子们都睡熟了。
江河躺在炕上,搂着妻子柔软的身体,低声问道:“晚秋,新房盖好了,明天就要请客了。你娘家那边……要不要通知一下?”
林晚秋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是下乡的知青,当年不顾家里反对,铁了心要嫁给江河。
结婚这么多年,她几乎没跟家里联系过,江河也只知道她家在省城,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沉默了许久,林晚秋才幽幽地开口:“算了,他们……当初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了,现在回去,也只是让他们看笑话。”
江河能感觉到她语气中的失落和倔强,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没再多问。
他知道,妻子心里有道坎,这道坎,只能等她自己迈过去。
“好,都听你的。以后,我跟孩子们,就是你最亲的家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家大院就热闹了起来。
江河请来的乡亲、之前帮忙盖房的工匠,还有镇上的孙老板和鱼贩子,陆陆续续都到了。
院子里摆了足足五六张大圆桌,林晚秋和周翠兰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肉香、菜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宾客们看着这宽敞明亮的大瓦房,摸着那崭新的桌椅板凳,无不啧啧称奇,羡慕不已。
“江河现在可真是出息了!这房子,在咱们村可是头一份!”
“是啊,我听说他还订了条新船,以后要在江上大干一场呢!”
“真的假的?买船?那得多少钱啊!”
消息一出,满座皆惊。
在这个年代,买船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不亚于后世买一辆豪车,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江河笑着给众人倒酒,也不否认,只说:“借着江水讨口饭吃,混个温饱罢了。”
他越是谦虚,众人就越是觉得他深不可测,一时间,敬酒的、套近乎的,络绎不绝,场面热闹非凡。
就在宴席进行到一半,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院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三个穿着破旧、满脸横肉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浑身散发着一股酒气和霉味。
院子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周翠兰看到来人,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碗都差点掉在地上。
江河的眼神,则瞬间冷了下来。
来人正是他的三个舅舅,林富、林贵、林荣。三个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赌鬼、无赖!
当初商量请客名单时,江河就跟母亲明确表示过,这三个人,绝对不能请。
他们来了,只会把好好的宴席搅得鸡犬不宁。
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请自来了!
“哟,行啊老三!盖新房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们哥几个一声?怎么,发了财,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为首的大舅林富,吊儿郎当地开口,一双三角眼扫过满院的宾客和丰盛的酒菜,眼中满是贪婪和嫉妒。
“就是!我们可是你亲弟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娘家人了?”
二舅林贵跟着起哄。
小舅林荣则直接走到一张桌子前,一把推开一个正在吃饭的村民,自己大喇喇地坐下,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骂道:“妈的,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孝敬我们,白养你这么个姐姐了!”
周翠兰被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江河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步步走到三个舅舅面前,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谁让你们来的?”
“嘿!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呢!”
大舅林富把眼一瞪,拍着桌子吼道,“我们是你娘的亲兄弟,是你的长辈!来你家吃顿饭怎么了?今天我们还就吃定了!赶紧的,给我们哥仨单独开一桌,上好酒好菜!”
“对!再不给我们拿两百块钱花花,今天这事,没完!”
二舅林贵伸出两根手指,一脸的无赖相。
满院的宾客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想到,江家这乔迁喜宴,竟然会闹出这种丑事。
江河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怒极反笑。
“好,很好。”
他点了点头,然后猛地一脚,狠狠踹在林荣坐着的凳子上!
“砰!”
林荣连人带凳子,被踹翻在地,手里的鸡腿也飞了出去,摔了一嘴的泥。
整个院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连地上的林荣都忘了哭嚎。
大舅林富和二舅林贵反应过来后,顿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反了你了!江河,你个小畜生,敢对你长辈动手!”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日子过好了就忘本,连亲舅舅都不认了!你这是不孝!”
两个无赖扯着嗓子,把“孝”字的大帽子死死扣在江河头上,企图用唾沫星子淹死他。
周翠兰被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他们,嘴唇颤抖:“你们……你们还有脸说!我嫁到江家这么多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你们在哪?孩子们饿得哇哇哭的时候,你们在哪?现在日子好过了,你们倒有脸找上门来当长辈了!”
江河护在母亲身前,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个所谓的舅舅,字字如刀:“我爹病重的时候,我妈去求你们借钱,你们是怎么说的?你们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死活跟你们没关系!”
“我妹妹差点被卖掉的时候,你们又在哪?现在,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孝道?”
他上前一步,周身散发出的气势,竟压得三个无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江河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以前你们没帮过我家一分一毫,以后,我家也跟你们没半点关系!想吃饭,自己滚回去吃!想闹事,我奉陪到底!”
“你……”
三个舅舅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恼羞成怒之下,大舅林富挥起拳头就想往江河脸上砸:“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到,一只粗壮的手臂就从旁边伸了过来,铁钳似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富,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
李虎脸色铁青,手上用力,疼得林富龇牙咧嘴,“江河是我兄弟,谁敢在他家撒野,就是跟我李虎过不去!”
随着李虎一声怒喝,院子里其他几个跟江河关系好的年轻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怒目而视,将三个无赖围在了中间。
“滚出去!”
“我们村不欢迎你们这种无赖!”
三个舅舅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他们平时也就敢在村里横行霸道,欺负欺负老实人,真对上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周翠兰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彻底寒了心,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从今天起,我江秀兰没有你们这三个哥哥!你们给我滚!永远别再踏进我江家的大门!”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个舅舅知道今天讨不到任何好处,只能在村民的唾骂声中,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临走前,大舅林富还不忘回头撂下一句狠话:“好!江河,江秀兰!你们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江河冷哼一声,根本没把这种威胁放在心上。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宾客们虽然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对江河一家的同情和对那三个无赖的鄙夷。宴席继续,气氛反而比之前更加热烈了几分。
第二天一大早。
江河叫上了发小李虎,还有江洋,三人骑着自行车,直奔城郊的造船厂。
一进厂区,江河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岸边的那艘崭新的渔船。
船身不大,但线条流畅,通体刷着崭新的桐油,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船头微微翘起,显得格外精神。这艘船,承载着他未来的希望。
“这船真漂亮!”
江洋围着船转了一圈,摸着光滑的船身,眼睛里满是惊叹和羡慕。
李虎也是一脸激动:“河子,有了这船,咱们以后可就能在江上大展拳脚了!”
江河跳上船,仔细检查了一遍船体的结构和细节,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对造船厂的师傅说道:“船很好,尾款我现在结清。我们明天再来开走。”
从造船厂出来,江河对李虎和江洋说:“这船是咱们吃饭的家伙,金贵着呢,可不能出岔子。从今天开始,咱们三个轮流,每天晚上必须有一个人睡在船上看着,免得被那些眼红的烂人给偷了或者弄坏了。”
“行!我先来!”江洋拍着胸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李虎也用力点头:“没错,必须看好了!”
三人商定好,心里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回到村里,正好到了学校放学的时间。
江河骑着车,来到校门口接女儿。
孩子们像快乐的鸟儿一样从校门里涌出,江河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三个丫头。
就在这时,李雪梅也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她看到江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主动打了声招呼:“江大哥,接孩子啊。”
“是啊,李老师。”
江河点了点头,看到她依旧苍白憔悴的脸,关切地问了一句,“李老师,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谢谢你关心。”
李雪梅的眼神有些躲闪,匆匆说了两句,便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江河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回家的路上,盼娣坐在前面的横梁上,小声地对江河说:“爹,李老师好可怜。”
“怎么了?”江河问道。
“我今天看到她又在办公室里偷偷哭了。”盼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同情,“而且,学校里高年级有几个坏男生,总是在背后骂她,说很难听的话,李老师听见了也不敢骂他们,就是自己一个人掉眼泪。”
江河闻言,握着车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那几个长舌妇的唾沫星子,已经变成了孩子们手中的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这个本就遍体鳞伤的女人身上。
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这个愚昧的环境里,想要拯救一个人,光有蛮力是不够的。
他看着前方回家的路,心中暗暗思忖,必须想个办法,彻底帮李老师摆脱这个泥潭。
或许,让她离开这里,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这个念头,在江河心里悄然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