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才!绘画的天才!
作品:《八零:开局捡到野山参宠妻女》 去往城里的路,是颠簸的土路。
江河借了村里唯一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让江盼娣坐在前面的横梁上。
一开始,小姑娘的身子僵硬得像块木头,双手紧紧抓着车把,一动不敢动。
江河放慢了速度,用他那粗粝却温暖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女儿冰凉的小手上。
“盼娣,怕啥,爹还能把你摔了?”他声音放得很柔。
江盼娣的身子颤了一下,没有说话,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丝。
路过镇上的供销社,江河停下车,不由分说地拉着女儿走了进去。
在售货员惊讶的目光中,他指着柜台里那盒包装最精致的雪花膏,豪气地说道:“同志,这个,给我来一盒!”
他又抓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用油纸包好,塞进女儿怀里。
江盼娣抱着那盒香喷喷的雪花膏和沉甸甸的糖果,小脸涨得通红,看着父亲的眼神,从最初的恐惧,渐渐多了一丝迷茫和濡慕。
这个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到了城里,江河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从怀里掏出那沓卖鳖挣来的钱,数出十张票子,工工整整地叠好,和那盒雪花膏、那包糖果一起,放进一个布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拉着女儿,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市文化局的大院。
画家顾言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画稿,听到敲门声,抬头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父女俩。
当他看清江河的脸时,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和厌恶。
他记得这个男人。
去年,他就是在这里,亲眼看到这个男人,因为女儿在地上画画弄脏了裤子,就一巴掌将那个极有灵气的小女孩扇倒在地,嘴里还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你来干什么?”顾言的声音冷得像冰。
江河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拉着盼娣,对着顾言,深深地鞠了一躬。
“顾老师,对不起。”
他的腰弯得很低,声音里充满了真诚的愧疚,“以前是我混蛋,是我不是人。我打孩子,骂孩子,是我不对。我今天带她来,不是求您非要收她,就是想当着您的面,跟您,也跟我闺女,认个错。”
顾言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粗鄙的男人会是这种态度。
他锐利的目光在江河身上停留了许久,又转向那个躲在父亲身后,怯生生探出半个脑袋的小女孩。
那双眼睛,清澈得像一汪泉水,却又充满了惊恐,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心里的厌恶,不知不觉淡了几分。
“你先起来吧。”
顾言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指了指桌上的纸和笔,“孩子,你过来,画个东西给我看看。”
江盼娣吓得直往江河身后缩。
江河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地鼓励道:“盼娣,别怕,就像你在家院子里画小鸡一样,画给你面前的叔叔看,好不好?”
在父亲的鼓励下,江盼娣终于鼓起勇气,挪着小步子走到桌前。
她拿起那支对于她来说有些粗大的铅笔,小手抖了抖,在雪白的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她画的,是家门口那只掉了烟袋锅的老木匠。
寥寥几笔,一个叼着烟杆、满脸惊愕的老头形象,便跃然纸上。
那神态,那瞬间的动态,被捕捉得惟妙惟肖,充满了生命力。
顾言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已经不是天赋了,这是灵气!
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祖师爷!他之前只是惊鸿一瞥,觉得这孩子有天分,却没想到,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竟然能亮到这种程度!
他脸上所有的冷漠和防备,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欣喜和激动所取代。
“好!好啊!”他忍不住拍案叫绝,“这孩子,我收了!”
江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重重地落了地。
他激动地将那个布袋放在桌上:“顾老师,太谢谢您了!这点东西,您拿着,给孩子买点纸笔,不成敬意。”
说完,他便拉着同样处于惊喜和懵懂中的盼娣,转身离开了。
顾言本想推辞,但看他态度坚决,想着也就是些土特产,便没有坚持。
他商定了让江河每隔五天,带孩子来上两天课。
顾言本想让他干脆在城里租个房,方便孩子学习,但江河说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来回跑虽然辛苦,但家里离不开人。
顾言也只能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送走父女俩,顾言打开那个布袋,准备把糖果和雪花膏拿出来,给办公室的女同志分一分。
可当他的手伸进去,摸到的却不是糖果纸,而是一沓厚厚的、带着体温的纸钞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把东西倒出来,十张崭新的大团结,静静地躺在桌上,刺得他眼睛生疼。
一百块!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顾言的脸瞬间涨红了,这已经不是送礼,这是在侮辱他!
可转念一想,刚才那个男人眼中的真诚和愧疚,又不似作伪。
他叹了口气,将钱重新收好,心里打定主意,下次江河再来,必须把这钱还给他。
这个学生他收定了,但绝不是因为这一百块钱。
回家的路上,江盼娣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她不再害怕父亲,小手主动牵着江河的大手,叽叽喳喳地问着城里的一切。
江河的心里,像是被阳光灌满,暖洋洋的。
回到家,他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林晚秋。
林晚秋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圈红了又红,抱着二女儿亲个不停。
“太好了!太好了!俺家盼娣有出息了!”
江河看着妻子和女儿们开心的样子,心里豪情万丈。他大手一挥,说道:“这只是个开始!我明天就去村里的小学,找校长说说,把招娣几个的名字也都报上!咱们家的闺女,以后个个都要读书识字!”
一家人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林晚秋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凝固了。
她迟疑地拉了拉江河的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当家的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钱的事你不用管,我来挣!”江河满不在乎地说道。
林晚秋的脸色却变得更加犹豫和为难,她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低声说道:“要不算了吧,送盼娣去城里学本事,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招娣她们……就别去上学了吧?也能给家里省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