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婚的阿月

作品:《盗墓:瓶邪黑花爱上原住民

    雨村这养老院级别的宁静,是被阿月用一只断掉的高跟鞋跟和一口装满金镯子的行李箱砸碎的。时间倒回——


    雨村的雨,下得那叫一个豪放,跟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泼,砸得屋顶铁皮棚子跟架子鼓独奏似的,“哐哐哐”贼有节奏感。


    吴邪瘫在老藤椅里,手里那本《福建土楼野史》快被他翻包浆了,眼皮子直打架。张起灵盘腿坐小竹凳上,面前一堆花花草草,王胖子霸占着屋里唯一结实的桌子,自己跟自己下象棋,杀得面红耳赤。


    “将军!胖爷我这一手,绝了!诸葛亮在世都得给我点烟!”


    屋外是雨的交响乐,屋里是昏睡的摇篮曲。吴邪的眼皮刚粘上——


    “Duang!!!”


    木门轴“吱呀一声”的惨嚎。


    门口,戳着个“泥塑”。手里死死拽着一个沾满泥浆的行李箱。


    王胖子手里的“车”吧唧掉地上,滚桌子底下去了。


    门口那湿漉漉的“泥人”喘着粗气,胡乱抹开糊在脸上的湿发,露出一张年轻却写满委屈的脸。


    一眼就锁定了藤椅边的吴邪,嘴唇哆嗦了几下,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劈了叉:


    “吴邪——!!!”


    话音未落,她已不管不顾地松开沉重的行李箱,踉踉跄跄地朝着吴邪扑了过去,带起一股湿冷的泥腥风。那双断了跟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泥印。


    吴邪下意识张开怀抱,被这“人形炮弹”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带着藤椅一起表演后空翻。湿透的泥人贴上来,抖得跟手机开了震动模式似的。


    “阿月?!”,吴邪的声音都劈叉了,努力想看清这张花猫脸,“真是你?你……你这是掉哪个化粪池了?”


    “吴邪!”,阿月死死薅住吴邪的T恤前襟,眼泪鼻涕混着雨水哗哗流,“我……我跑路了!逃婚!他们逼我嫁……嫁那个……” 后面的话被汹涌的哭嗝淹没,只剩下“呜呜呜”的BGM。


    吴邪只能机械地拍着阿月湿哒哒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到哥这儿安全了,谁逼你哥揍他……呃,讲道理!” 眼神疯狂向旁边两位发射SOS信号。


    王胖子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小眼睛里精光闪烁,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新奇。


    张起灵的目光却精准落在地上那截孤零零的鞋跟上。他悄无声息地站起来,绕过这出“苦情戏”,走到门边,两根手指拈起那截沾满泥的“战损”鞋跟。


    他走回来,没打扰哭得忘我的阿月,轻轻把鞋跟放在吴邪手边的藤椅扶手上。


    (吴邪:???)。


    然后默默地回到他的小竹凳旁,从旁边一个放杂物的旧木盒里,翻出了一管用了一半的502胶水。他拧开盖子,动作依旧安静,开始尝试将断裂面粘合。


    王胖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阿月带来的那个巨大行李箱吸引了过去。他贼兮兮地凑过去,蹲下身,用他那胖手指头一捅卡扣。


    “咔哒!”箱子应声而开一条缝。好家伙,大概是刚才“空投”摔的,锁坏了。王胖子好奇地掀开一条缝,往里一瞄——


    “卧槽!!!”


    王胖子手指哆嗦着指向箱子,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声音都变调了:“妹…妹子!你…你这业务范围挺广啊?逃婚还兼职搬金库?这…这一箱子金镯子!是打算在雨村开金店还是咋地?!你这哪是逃婚,你这是劫富济贫啊!”


    阿月被这一嗓子嚎得哭声卡壳,打了个响亮的哭嗝。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到大开的箱子和里面闪瞎眼的金光,挂着泪珠的脸瞬间绷紧,带着一种“我很讲道理”的倔强:“什么搬金库!这是聘礼!”


    她指着那堆金镯子,斩钉截铁,“我跑路的时候就想好了!不能便宜他们!得退!一个圈儿都不能少!” 说完,嘴一扁,眼看又要启动“水漫金山”模式,“谁稀罕他们的破铜烂铁!”


    王胖子张着嘴,被这“退赃流”的逃婚逻辑震得外焦里嫩,半晌才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高!实在是高!妹子,你这格局,胖爷我服!五体投地!” 说完赶紧把箱子盖“啪”地合上,仿佛那金光会烫手。


    吴邪看着怀里这个哭成花猫,一身泥泞还惦记着“完璧归赵”的小祖宗,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雨村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铁皮屋顶,阿月哭得脱了力,像只湿透又受惊的小兽,蜷在吴邪怀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肩膀还一耸一耸的。吴邪的T恤前襟已经糊满了泥水、泪水和鼻涕,惨不忍睹。


    “得,”,吴邪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着阿月湿冷的背,“祖宗,咱先别哭了成不?再哭下去,我这衣服就得直接种地里当肥料了。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别感冒了。胖子,去把我那件的新T恤找出来,还有运动裤,凑合先给阿月换上。”


    “得令!”,王胖子应了一声,麻溜地钻里屋翻箱倒柜去了。


    张起灵已经将那截鞋跟勉强粘合,虽然看上去依旧歪歪扭扭,像个饱经沧桑的战士。他把粘好的鞋轻轻放在阿月旁边,依旧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刚才装花草的旧盆,走到门口屋檐下,接了一盆干净的雨水端回来,放在阿月脚边。


    吴邪扶着还在抽噎的阿月站起来,让她扶着藤椅站稳。阿月吸着鼻子,低头看见那盆清水和旁边粘好的鞋子,又看看沉默的张起灵,愣了一下,带着浓重鼻音小小声说了句:“……谢谢。”


    张起灵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王胖子抱着衣服风风火火跑出来:“来来来,妹子,新的!虽然腰围大了点,裤腿给你卷几道就行,总比湿透的强!洗澡间在后面,热水烧着呢,快去!”


    阿月接过衣服,又感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王胖子一眼,然后在吴邪的示意下,一步一泥脚印地,趿拉着那双残破的高跟鞋,跟着王胖子指的方向,摇摇晃晃地朝洗澡间走去。


    等阿月的身影消失在里屋拐角,洗澡间传来哗哗水声,屋内的气氛才稍微松弛下来一点。


    王胖子立刻凑到吴邪跟前,小眼睛里闪烁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压低了声音,用胳膊肘使劲儿戳了戳吴邪的肋骨:“天真,老实交代!这什么情况?这妹子谁啊?为了你逃婚的?你可得对人家负责呀!哭得跟孟姜女似的,还扛着一箱子金镯子来逃婚?够劲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