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未至，地面已经开始寸寸龟裂，仿佛承受不住这股“慈悲”之力。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林玄的眼神终于认真了一瞬。


    “来得好。”


    他不退反进，身上的金钟罩光芒大盛，颜色从淡金化为深沉的暗金色，宛如一口真正的洪钟，古朴而厚重，散发着万法不侵、永恒不坏的气息。


    “轰隆！”


    大慈大悲手印狠狠地拍在了林玄的护体罡气之上，发出的却不是预想中的破碎声，而是一声沉闷如古刹钟鸣的巨响。


    暗金色的罡气剧烈震荡，却坚韧无比，硬生生将那毁灭性的掌力尽数抵消。


    而林玄的身影，则借着那股反震之力，施展一苇渡江，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荡开数丈，毫发无伤。


    “好高深的金钟罩。好俊俏的身法。”肖自在一边夸赞一边欺身而上。


    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人交战数十招，肖自在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疯狂与暴虐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这一扬酣畅淋漓的战斗，似乎将他积压的情绪宣泄了大半。


    肖自在停下了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重新恢复了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只是看向林玄的眼神，多了一丝凝重和探究。


    “龙爪手，金钟罩，一苇渡江。你是永寂吧。”肖自在看着冷静地陈述着。


    林玄耸了耸肩，散去了护体罡气，笑道：“肖哥，久仰了。叫我林玄吧。”


    “现在整个异人圈都在传，有个叫永寂和尚，半年前夜闯少林藏经阁，盗走了寺内数门绝学。如今，一些有想法的人，可都在找你。”


    林玄闻言，心中一凛。


    他没想到事情会传成这样，不过他这一身武功确实也解释不了。


    看来，以后麻烦会很多喽。


    肖自在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过，我不信。”


    “哦？”林玄挑了挑眉。


    “龙爪手、金钟罩、一苇渡江……任何一门，都是高深的武学，寻常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登堂入室。”肖自在的目光锐利如刀，“短短半年，将这几门功夫都修炼到如此境界？绝无可能。除非……这些功夫本就是你的，又或者，你得到的，是比功法本身更了不得的东西。”


    林玄心中巨震，这个肖自在，看似疯癫，心智却敏锐得可怕，竟然一语就触及到了“系统”这个最核心的秘密。


    看着林玄沉默不语，肖自在也没有追问，他只是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笑道：“打了一扬，气也顺了，多谢。对了，城北那边你不去了，那道菜我已经‘吃’了。”


    林玄看着眼前这个彬彬有礼的“变态”，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无语。


    他发现，只要不触发那股杀戮的欲望，正常的肖自在似乎还挺好相处。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林玄摸了摸肚子，打了一架，消耗不小，确实饿了。


    他看着肖自在，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咧嘴一笑：“肖哥，既然打完了，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吃点宵夜？”


    肖自在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林玄会提出这种邀请。


    他扶了扶眼镜，饶有兴致地问：“你请？”


    “我请。”林玄拍了拍胸脯，随即话锋一转，露出一丝坏笑，“这不现成的食材嘛，就是酒水得去‘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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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三个画风迥异的人围坐在篝火旁。


    剥了皮的狗肉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三个画风迥异的人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林玄撕下一条烤得金黄的狗腿，递给肖自在，自己也拿起另一条，狠狠咬了一口，又灌下一大口白酒，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喉咙烧到胃里，酣畅淋漓。


    “痛快！”


    肖自在学着他的样子，咬了一口狗肉，眼睛一亮，随即也仰头灌了一口酒。


    烈酒入喉，他那张斯文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晕。


    “你倒是不怕我。”肖自在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道。


    “怕你就不请你喝酒了。”林玄笑道，“再说你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而且你也不会滥杀无辜，至于你杀谁，与我何干？”


    肖自在动作一顿，深深地看了林玄一眼，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酒吃肉。


    一顿酒足饭饱，两人都带上了几分醉意。


    肖自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恢复了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谢了。你这次出手，估计很快就会暴露行踪。现在少林、公司还有一些异人都在寻你，你好自为之。”


    “哦？肖哥也是公司的人，怎么不捉拿我。”


    “呵呵，公司又没通知我出手，所以，与我何干。”


    说完，他便转身，身形几个闪烁，消失在夜色中。


    林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笑一声。肖哥还挺有趣的……


    转头看向身边面色酡红的夏禾。


    可能大仇得报，她也发泄似的喝了点酒。


    “你也走吧。”林玄的声音很平静。


    夏禾脸上的醉意瞬间清醒了大半，她猛地抓住林玄的衣袖，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望着他，泫然欲泣，“大叔，你……你不要我了？”


    “你的仇人都已经死了。”


    “你没有理由再跟着我。我接下来自己都会有麻烦，带着你是个累赘。”


    这话虽然无情，却是事实。


    “那我又能去哪儿？”夏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上前一步，死死抓住林玄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家都没了，又没有亲人，除了跟着你，我无处可去……你不是答应教我武功的嘛。”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林玄想了想和她的所有交流，很是疑惑


    “前面我求你教我武功，你又没拒绝，还带我报仇，不就是答应了嘛。”


    她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看着少女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心软。


    他本想硬起心肠，但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玄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跟着就跟着吧，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谢谢大叔！”夏禾破涕为笑，亲昵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找到了依靠的猫咪。


    林玄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连忙抽出手臂，心中默念罪过，她还是个孩子。


    “大叔，我们接下来去哪？”


    林玄看着远方，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去哪？他也没想好，想去找师弟，但又不知道他在哪。


    看了眼身边的少女，林玄突然升起一股恶趣味。


    “走。”他站起身，“我们去龙虎山……旅个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