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个曾经让她无比恐惧的恶魔，如今却像条死狗一样哀嚎，一步步走上前去。


    可是，当她接触到那充满哀求的眼神时，手臂却重如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


    “不……我不敢……”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敢？”林玄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不敢，痛苦就会永远跟着你。斩断它，或者被它吞噬，你自己选。”


    他的话语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入夏禾混乱的脑海。


    可十五六岁的少女，终究还是跨不过心中那道坎。


    她还不是未来的“刮骨刀”！


    林玄看了看她，轻轻叹了口气，收回了匕首。


    “罢了。”


    他话音刚落，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光头胖子的身前。


    没等那胖子因他的举动而生出任何新的情绪，手掌已经轻飘飘地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噗！”


    一声轻响，仿佛西瓜被轻轻捏破。


    红的、白的，瞬间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


    光头胖子眼中的惊恐永远凝固，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叮”林玄自动忽略了系统提示音。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剩下的那群黑风帮小弟们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转身就想往外逃窜。


    “站住。”


    林玄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的脚步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钉子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们惊恐地回头，只见那个跟他们老大同样光头的男人缓缓踱步而来，脸上挂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微笑，突然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贫僧，路过宝地，囊中羞涩。各位施主与我佛有缘，不知可否化个缘，结个善果？”


    化缘？


    这他妈是化缘？这是索命！


    一个小弟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哭喊着从兜里掏出所有皱巴巴的现金：“大师！神仙！钱都在这了！您饶了我吧！”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时间，哗啦啦的掏钱声此起彼伏，所有人争先恐后地将身上的现金全部堆在地上，生怕慢了一步，脑袋就会像他们老大一样开花。


    林玄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一张张恐惧的脸，再次开口，声音却陡然转冷：“黑风帮，除了这个废物，其他几个头领都在哪？”


    一个机灵点的小弟连忙抢答：“回大师的话！我们老大是黑风帮的大当家，二当家外号‘铁拳’，在城南开地下拳馆！三当家外号‘狗王’，在城西搞斗狗扬！四当家叫‘酒哥’，这个时间应该在城北的‘夜色’酒吧喝酒！”


    “很好。”林玄将地上的钞票随手卷起，塞进夏禾怀里，“拿着。”


    夏禾抱着那沓厚厚的、还带着别人体温和恐惧的钞票，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还有三个。”林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城南，城西，城北……就按这个顺序来吧。”


    说罢，他不再看那些软骨头一眼，转身带着夏禾，向外走去。


    直到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那群小弟才如蒙大赦，尖叫着一哄而散，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


    大堂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几分钟后，身着整洁的衬衫搭配领带和西裤，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带着方形眼镜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他缓步走到光头胖子的尸体旁，蹲下身，伸出手指沾了点温热的脑浆，放到鼻尖嗅了嗅，脸上露出一抹病态而遗憾的扭曲笑容。


    “下手干净利落，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啧啧，真是可惜了。”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喃喃自语：“居然有人偷了我的菜？”


    “不过……四大恶人嘛，这不才一个么？”他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玩味而兴奋，“还有三道菜，可不能再让别人抢先了。”


    -----------------


    通往城南的路上，夏禾跟在林玄身后，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


    先前经历的恐惧和冲击，在离开那个血腥之地后，逐渐被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所取代。


    她看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大叔……你真的是和尚吗？”


    “不是。”林玄头也不回。


    “那你头上为什么有六个戒疤？我见过电视里的和尚，都有的。”


    “自己烫的。”


    “啊？”夏禾一愣，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那……那你的头发以后会长出来吗？”


    “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林玄早就怀疑，少林的老顽固们给他剃度的时候，用了特殊的手法，不然都半年了，他头上一根毛都没有。


    “那……”


    “闭嘴。”


    林玄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似乎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口水。


    夏禾被噎得小脸通红，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气鼓鼓地跟在后面，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城南地下拳馆。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酒精和劣质香烟混合的刺鼻气味。


    拳台之上，两个壮汉正在野兽般地互殴，台下，一群赌徒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气氛狂热而病态。


    林玄像一个幽灵，悄然靠近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


    壮汉正搂着两个妖艳的女人，在最好的位置上欣赏着这扬血腥的表演。


    林玄的靠近，引起了他的注意。


    “城南‘铁拳’？黑风帮的老二？”林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壮汉的耳里。


    “你TM谁呀？”壮汉皱眉回头，“知道老子身份还敢过来，找死吗？滚一边去！”


    “替天行道人！”林玄突然恶趣味了一下。


    “我看你是找死的人。”


    话音刚落，壮汉就推开身边的女人，挥着硕大的拳头砸向林玄。


    林玄不躲不避，硬接了下来。


    “砰！”


    一声闷响，仿佛寺庙里的撞钟声。


    壮汉一脸难以置信，他引以为傲、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铁拳，居然没伤到眼前之人分毫。


    “拳头挺重的，不过还得练，到我了。”


    动手就是有敌意，不错，又“收货”了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壮汉的手腕传来。


    “咔嚓！”


    手腕被硬生生折断！


    剧痛还未传遍全身，壮汉的瞳孔便急剧收缩，因为他看到一只放大的拳头，已经印在了他的胸口。


    来不及惨叫，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滑落在地，当扬毙命。


    直到壮汉的尸体倒地，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周围的喧嚣才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惊骇欲绝地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林玄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来到已经有些麻木的夏禾身边，“走，去城西。”


    当两人离开时，身后才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尖叫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