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因为一封信闹得天翻地覆，贾家那屋更是跟烧开了的锅似的，咕嘟咕嘟冒着贪婪的泡。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傻柱，此刻正舒坦地躺在轧钢厂医务室那张干净的白床单上，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腿是真疼，钻心地疼。


    可这心里，是真甜。


    一闭上眼，就是冉老师那张白净的脸，那双跟小鹿似的眼睛，还有那软软糯糯的说话声儿。


    “何雨柱，你这伤口可不能沾水啊。”


    “何雨柱，我给你打了豆腐脑，你趁热喝。”


    “何雨柱，你……你胡说什么呢！”


    嘿！


    傻柱一想起冉老师又羞又恼跑出去的样子，就忍不住咧开嘴，一个人在床上“嘿嘿”地傻乐。


    这叫什么？这就叫因祸得福！


    要不是林浩那小子……不对，现在不能想那小子，一想就来气。


    总之，要不是挨了这顿打，断了这条腿，他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机会，跟冉老师重新遇上？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他何雨柱当牛做马，特意给他指了条明路啊！


    秦淮茹？


    傻柱脑子里闪过那张总是带着苦相的脸，还有她身上那股子廉价雪花膏的腻味儿。


    他心里那点子残存的愧疚，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傻柱，欠她的吗？


    不欠！


    他接济了她们家多少年？吃的喝的，哪样少了？


    他为了她，跟自个儿亲妹妹都快掰了，跟亲师傅一样的易中海也恩断义绝了。


    他做得够多了！


    结果呢？结果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一个贪得无厌的老虔婆，一个从小就手脚不干净的棒梗，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丫头片子。


    他要是真陷进去，这辈子都别想拔出来了。


    现在好了，老天爷开眼，让他跳出来了。


    他得为自己活一次！


    “何师傅，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冉秋叶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罩衫，头发梳成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整个人看着干净又利落。


    傻柱的心，“砰”的一下，又乱了节奏。


    “没……没想什么。”他赶紧收起脸上的傻笑，装出一副正经样子，“冉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的伤口。”冉秋叶把搪瓷缸子放在床头柜上，“顺便给你带了点麦乳精，给你补补。”


    麦乳精！


    这可是好东西！金贵着呢！


    傻柱心里一热，嘴上却说：“哎呦，冉老师，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


    “没事，你是我同学，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冉秋叶说着，小心翼翼地揭开他腿上的纱布，查看伤口。


    她的手指很轻，带着一丝凉意，碰到傻柱的皮肤，让他激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一股淡淡的肥皂清香，萦绕在鼻尖。


    傻柱看着她低着头，那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心里跟揣了十七八只兔子似的，闹腾得不行。


    “冉老师……”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嗯？”冉秋叶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我……我以后，能叫你秋叶吗？”傻柱鼓足了勇气，老脸涨得通红。


    冉秋叶愣了一下，随即脸颊也飞上一抹红霞。她低下头，不敢看傻柱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蝇：“……随你。”


    成了！


    傻柱心里乐开了花！


    这就算是，默许了！


    “秋叶，秋叶……”傻柱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觉得这名字真好听，比“秦姐”那俩字顺耳多了。


    “对了，何雨柱，”冉秋叶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赶紧找了个话题，


    “我听院里的人说，你……你是因为去黑市买东西，才被人打的？”


    傻柱的老脸又是一红。


    这事儿，丢人。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讨好一个寡妇，才去干那投机倒把的事儿吧？


    他眼珠子一转，半真半假地说道：


    “嗨，别提了。这不是厂里一个主任家办喜事，托我帮忙掌勺嘛。


    我想着，得给人家办得风风光光的，就去……就去想办法弄点好东西。


    谁知道，点儿背，遇上劫道的了。”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工作尽职尽责，结果不幸遭难的形象。


    果然，冉秋叶听了，眼神里的同情和关心更重了。


    “你这人，就是太实诚。”她轻声叹了口气，“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太危险了。”


    “嘿嘿，知道了。”傻柱心里美滋滋的。


    就在这时，两个小护士从门口路过，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


    “听说了吗？四合院那个贾家，又要发财了！”


    “怎么了？”


    “听说香港那边又来信了，这次，直接给了三千港币！要买她家那个叫棒梗的儿子！”


    “我的天！三千港币？那换成人民币得多少钱啊！”


    “谁说不是呢！一千块啊！这下那秦淮茹可成了万元户了！”


    声音不大，但病房里安静，傻柱和冉秋叶都听得一清二楚。


    冉秋叶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鄙夷。为了钱，连亲生儿子都卖，这种事，她一个知识分子，完全无法理解。


    她下意识地看向傻柱。


    她知道，院里人都说，何雨柱跟那个秦淮茹，关系不一般。


    她想看看，傻柱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只见傻柱愣了一下。


    三千港币？一千块？


    他脑子里迅速算了一下，这笔钱，是他不吃不喝干多少年才能攒下的。


    娄晓娥是真下血本啊。


    随即，他心里涌起的，不是愤怒，也不是嫉妒，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事儿啊。”他看着冉秋叶，咧着嘴说道，“这下，她秦淮茹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棒梗那小子，去了香港，也能过上好日子。这不挺好嘛。”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留恋，没有半分不舍，就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邻居八卦。


    冉秋叶看着他坦然的样子，心里那点小小的疑虑，也彻底消失了。


    她觉得，院里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何雨柱，根本就不喜欢那个秦淮茹。


    他是个好人，一个热心肠的，有点憨直的，好人。


    冉秋叶的心，又软了几分。


    她重新给傻柱包好纱布，柔声说道：“行了，你好好歇着。明天，我再来看你。”


    “哎！好嘞！”傻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


    等他出院，第一件事，就去冉老师家！


    提上两瓶好酒，两条好烟！


    不！不能送这些，太俗！


    得送文化人喜欢的东西！送本书？送支钢笔？


    对！钢笔！冉老师是文化人，肯定喜欢！


    他要让冉老师知道，他何雨柱，不光会抡马勺，他也是个懂情趣，有追求的人！


    他要让冉老师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至于贾家那一千块钱，关他屁事！


    他现在，有他的温柔乡，有他的锦绣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