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那句“人民的叛徒”，就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她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张氏一看这阵仗，也慌了。


    她没想到，刘海中会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


    她把那封信，在怀里，攥得更紧了。


    “凭什么给你看！这是我家的信！关你什么事！”她梗着脖子，撒起泼来。


    “你家的信？”刘海中往前一步，指着她的鼻子，“贾张氏，我告诉你！现在，这已经不是你家的私事了！这关系到我们整个国家的安全！”


    “你今天要是不把信拿出来，说清楚！我就立马去派出所报案！到时候，让警察同志，来跟你们说！”


    一听到“派出所”三个字，贾张氏的腿，也软了。


    她再横，也不敢跟国家机器对着干。


    院里的人，也都跟着起哄。


    “就是！拿出来看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是清白的，你怕什么！”


    “快念！快念！”


    傻柱也急了，他走到秦淮茹跟前：“秦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啊！你要是真有困难，你跟我说啊！我帮你！用不着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啊！”


    他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


    可听在秦淮茹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帮你？你怎么帮？你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七块五。人家一出手，就是三百多块钱！你拿什么帮？


    秦淮茹看着傻柱，又看了看周围，那一双双，等着看好戏的眼睛。


    她知道，今天，她要是不把信拿出来，这事儿，就过不去了。


    她一咬牙，从贾张氏怀里，把信夺了过来。


    “好！我念！”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决绝。


    她颤抖着手，打开信封，拿出那张薄薄的信纸。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等着听，那来自资本主义世界的，靡靡之音。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开始念了起来。


    “淮茹姐，见字如面。多年未见，不知近况安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清晨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与大茂，已在香港安顿下来。蒙娄家世伯照拂，大茂如今，已在一家洋行，谋得一份不错的差事。生活无忧，勿念。”


    听到这儿，院里的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许大茂那个王八蛋，跑到香港享福去了？”


    “还进了洋行？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秦淮茹没理会这些议论，她顿了顿，继续念了下去。


    “唯一憾事，便是膝下无子。遍访名医，皆言我二人，恐此生再难有孕。每念及此，夜不能寐。”


    听到这儿，傻柱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原来，是许大茂生不出孩子啊。


    活该！


    可接下来，秦淮茹念出的内容，却让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近日，听闻娄伯父提及，当年，他与一大爷易中海，曾有过一个约定……”


    秦淮茹念到这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易中海。


    易中海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


    院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再次，射向了易中海。


    约定？


    跟娄家的资本家，有过约定？


    易中海！你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叛变了革命？


    傻柱的脑子，也“嗡”的一声。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师傅。


    那个，他一直当成亲爹一样，尊敬的，崇拜的，师傅。


    “……我与大茂商议，若淮茹姐，愿意割爱，将棒梗，过继于我二人名下。”


    “我们愿，以一千港币，作为酬谢。”


    “并保证，视棒梗如己出，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给他一个，锦绣前程。”


    当秦淮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念完这几句话的时候。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信里的内容，给震得，外焦里嫩。


    一千块港币！


    买一个孙子！


    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过了好半天，贾张氏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她不是震惊，她是狂喜！


    锦绣前程！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大孙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着小汽车，荣归故里的样子了！


    “过继！我们同意！”她想都没想，就扯着嗓子，喊了出来，“我大孙子，能去香港享福，那是他的造化！我们家，同意了！”


    她这一嗓子，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贾张氏！你疯了！”秦淮茹哭着喊道，“那是你亲孙子啊！”


    “亲孙子怎么了？亲孙子，就得跟着咱们，在这儿，喝一辈子棒子面粥吗？”贾张氏振振有词，“这是为了棒梗好！你懂什么！”


    “我不同意！”一个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炸响。


    是傻柱。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指着秦淮茹，又指着贾张氏，眼睛，红得吓人。


    “你们……你们还是人吗？棒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拿他，当亲儿子一样疼！你们现在，要为了钱，把他给卖了？”


    “还有你！易中海！”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个，他叫了二十多年“师傅”的人。


    “你告诉我！那个约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