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眼眸一亮，奶声奶气：“小瑜只有三岁，不会作诗哒。”


    “但小瑜会背诗呀。”


    想到午膳时热气腾腾的锅子和香喷喷的涮羊肉，苏瑜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诗文随之背出。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吸溜……”


    苏瑜擦擦嘴。


    仿佛已经闻到了肉香。


    青衣女子为不可察地拧紧了眉，不高兴地轻哼一声：“妹妹已经飞上枝头，不过能不能变成凤凰，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今日算你侥幸过关，下次若是连诗都作不出来，可是丢了战王府的脸。”


    孙氏轻笑两声，招呼苏瑜过来。


    “馨儿是长孙世家嫡孙女，她最是有文采，此番说教也是为你好，你莫要见怪。”


    苏瑜乖乖地点头：“是，小瑜知道啦。”


    孙氏环顾四周一圈，起身开口：“这作诗的游戏玩了有一会儿了，都随我来偏厅用些点心吧。”


    ……


    马车上。


    厉承韫摸了摸苏瑜的头，柔声询问：“小瑜今日同她们玩得如何？”


    他与同僚在前院闲聊时，一直心不在焉。


    生怕苏瑜会被那群小姐们欺负、看不起。


    苏瑜却满眼欢喜地点头：“她们都很好哒，还有两个小姐姐夸小瑜带来的点心好吃，她们还约小瑜，下次一起去烟雨楼吃美食呢！”


    厉承韫心头的巨石猛然落地，他弯起嘴角。


    “好啊，多交些朋友，是好事。”


    回到家后，厉景晨正在书房中读书。


    苏瑜撒丫子就冲进去，不等厉景晨反应过来，她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挤出两个甜滋滋的小酒窝：“哥哥，谢谢你教小瑜背诗呀~”


    她眼眸弯弯，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哥哥是能掐会算嘛？今日宴会上，她们要小瑜以‘雪’为题作诗，小瑜虽然不会作诗，但将哥哥上午教小瑜的诗文背出来啦，不然，岂不是要给爹爹丢脸啦？”


    厉景晨一怔，当即惊喜地起身：“真的？”


    太好了！


    他还一直忐忑，生怕自己压了题错，他一把将苏瑜搂在怀里。


    看着苏瑜喜悦的模样，想必是今日的宴会很顺利。


    “那晚上，我们还吃热锅子好不好？”


    苏瑜一怔，随即点头点出了火星子：“那可太好啦~”


    ……


    不过热锅子还没上桌，却先等来了厉老太太。


    厉老太太冲进来，怒目瞪圆，怒吼：“厉承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沈家登门说你不念旧情，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你妹妹整日以泪洗面，你非要让娘跪下来求你，你才肯回去吗？！”


    厉承韫倏然蹙眉，将怀中的苏瑜放到一旁的软椅上。


    “娘，沈家欺负我的女儿，我自是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起身，有意无意地挡在苏瑜和厉景晨身前。


    没成想，下一刻厉老太太竟然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哭天喊地：“欸呦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竟把一个捡来的丫头当心肝宝贝着，疏远你亲娘和亲妹妹啊……”


    “我就是**，也无颜见列祖列宗，我不活了！”


    眼瞅着厉老太太站起身来，瞄准了门框就要撞上去。


    虽然明知是装的，但厉承韫不可抑制地心头一紧，动作比思绪更快地挡在厉老太太面前。


    厉老太太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力道很轻，摆明了只是唬人。


    厉承韫无奈又无力地叹了口气，吩咐周婆子将人扶好。


    不等厉老太太再度开口，厉承韫便道：“娘，近来我时常梦到亡妻，我很是想念她，唯有带着儿女住在她的宅院里，心里才能有所慰藉，若您执意要我离开的话……”


    “恐怕我只能先去寻她了。”


    正准备撒泼的厉老太太一听，当即愣在原地。


    满脸惊恐。


    毕竟当年苏氏亡故之时，厉承韫当真一度想要追随苏氏而去，遗书都留好了，直到听到襁褓中婴儿的啼哭，才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厉景晨抿唇，默默地上前去牵住了厉承韫的手。


    苏瑜也在后面扯着厉承韫的衣角。


    “不…不，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多日不在府中，娘想你想得紧……”


    厉老太太都快被吓哭了，双腿打颤：“既然承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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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留在这，那多住些日子就是，不吉利的话可不兴说，娘一把年纪了，禁不住你吓唬啊。”


    厉承韫将厉景晨搂在怀里，眸中划过一道疼惜，他咬了咬牙：“那就请娘，暂时不要来叨扰我们。”


    “好、好……”


    厉老太太急忙转身离开，健步如飞。


    生怕她再留下去，厉承韫便会想不开。


    厉老太太走后，苏瑜也默默地在后面抱住厉承韫，奶声奶气：“爹爹想念娘亲啦？那今晚，爹爹和哥哥、小瑜一起去看娘亲，好不好？”


    厉景晨也点点头，露出微笑。


    “这样多的想念加在一起，今夜的星空一定更亮更美。”


    厉承韫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好啊。”


    ……


    落雪后的天空，澄澈如洗。


    小厨房顶上，一大两小三道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厉承韫贴心地为他们带了大氅，将他们两小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头。


    “爹爹快看，有流星哇！”


    忽然，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打破夜空沉寂。


    苏瑜‘腾’地蹦了起来，兴奋到极点：“爹爹，哥哥，流星就是娘亲在对我们招手。”


    “娘亲，她一定是看到小瑜，看到爹爹和哥哥啦！”


    厉景晨同样欣喜若狂，他急忙牵着苏瑜一起闭目许愿。


    然后，他回头：“爹爹，快向‘娘亲’许愿啊！”


    厉承韫眸光微闪，明知道是假的，一切都只是孩子们美好的幻想而已；


    可此刻，他却甘愿沉溺其中，相信奇迹。


    相信心爱的人会以万种形态，千万次地回到他身边。


    ……


    夜深。


    “好吵……”


    厉景晨眉头紧锁，喃喃低语，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梦里，厉云菲带着一大群人来到这里，说小瑜是灾星，是瘟神，如果不快些处置的话，会给全城人们招灾惹祸。


    一个道士拿出黄符纸，朝着苏瑜扔去，那黄符纸竟然无火自燃。


    厉云菲带来的人将苏瑜抓走，他和爹爹拼命想要保护她，可混乱之中，有人行凶。


    他和爹爹，殒命。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