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总是美好的。


    现实，则很残酷。


    接连几次尝试都有效。


    开局前就幻想着虎哥这次要是也大赢，必会给我现金奖励，解决我的燃眉之急。


    但现在从他的脸色不难看出，他百分之一百是输了，这次算卦没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心里想的也不是没奖励拿，而是担心虎哥把气撒我身上。


    “走吧，去吃饭。”


    好在虎哥倒也没表现得很生气，叫着我们就前往会所深处。


    进入一个包厢后，各种精美的菜肴很快就端上了桌，都是些看一眼就感觉很昂贵的菜。


    正吃着，虎哥忽然问我：“阿东，在小周的工地上干得咋样呀？”


    我笑着说挺好的。


    “我听说，你身手也挺不错？”


    这一问，搞得我有些懵，不太明白他打听这事儿干什么。


    但我依旧笑着回应以前练过几招，主要是为了防身，并没炫耀自己到底是有多厉害。


    和一般的小老板可以吹吹牛，但要是和虎哥显摆，我感觉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改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找两个人给你练练，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要是表现好，以后就跟着我。”


    “我正好有一个不错的位置安排你。”


    当着老周的面，直接挖我？


    我惊讶的同时，偷偷看了老周一眼，他正面无表情地吃着东西，好似根本就没听到这些话。


    很明显，虎哥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悦，我也就笑着点点头。


    之后，虎哥就和之前一起打麻将的老板聊起了其他的事，话题基本都是各种上千万的项目，我和老周完全搭不上话。


    桌上的各种菜虽然很美味，但量实在太少，随便夹两筷子就没剩下多少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吃。


    期间，虎哥他们聊得正起劲，我看到其中一人忽然朝虎哥使了使眼色。


    虎哥当即说：“小周，你有事要忙就去忙吧。”


    很明显，他们接下来要聊的话题涉及到一些隐私，我和老周根本就没资格继续听。


    老周笑呵呵地点点头，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带着我就离开了包厢。


    这一刻，我的心里挺不是滋味。


    吃个饭，没吃饱不说，中途还直接就被赶了出来？


    说到底，终究还是资格不够。


    内心虽然很不甘，却又很无奈，毕竟这就是现实。


    出了会所，老周忽然问我：“阿东，吃饱没？”


    我苦笑着摇摇头，他当即示意我去路对面的餐馆。


    坐下后，老周说：“阿东，看样子虎哥还是比较看重你，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机会，你可以跟着他干，不用考虑我这边。”


    “跟着他，发展前景可比我大多了。”


    他这话虽然说得很坦荡，但语气中却带着很明显的无奈。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老周，反问他：“哥，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老周理所当然地说：“不啊，虎哥刚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要把你挖到他身边去，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要？”


    “不想要！”


    我很坦诚地摇了摇头，跟着就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跟着虎哥，发展前景或许很广，但我很清楚事实如何。


    并非虎哥给我一点笑脸，我就觉得他很器重我，要给我一条发财之路。


    在他眼里，我知道自己完全就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小兵。


    需要我的时候，他或许确实会很器重我。


    但是，不需要我的时候，也可以一脚就把我给踢开。


    要是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这些年可就白活了。


    跟在老周这边，虽然只是工地上的一个小监工，但他对我一直都很不错，也是真心对待我，不会算计我，更不会随意就把我抛弃。


    其次我知道，虎哥身边肯定不缺能人。


    我虽然有点本事，但要是把我放到虎哥身边的人里，就没那么耀眼了。


    在老周身边，好歹算是个二把手。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这就是我的想法。


    虎哥让我帮他做什么事，我会去做，但要我像跟着老周一样真心跟着他，在没把他这个人彻底了解透彻之前，我不会。


    其次，就算是跟了虎哥，我也不想和老周就这么散了。


    他是我到城里来遇到的第一个贵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等我把这一通想法说完之后，老周忽然一拍桌子：“老板，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拿来。”


    一瓶茅台被送来后，老周给我倒了一杯，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阿东，哥今天把话放在这里。”


    “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周广胜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你小子饿到。”


    “以后遇到什么难事尽管和哥说，哥能帮你解决就解决，哥不能帮你解决会找人帮你。”


    我的心，也是一阵火热。


    一仰头把杯中的酒喝下肚，我趁着气氛，说：“哥，还真有点事需要麻烦你。”


    “本来之前就要和你说的，但一直没想起来。”


    老周朝我点点头：“你说。”


    我放下杯子，开始斟酌措辞：“哥，我想预支点钱，家里……”


    话还没说完，老周就扬手把我打断，直接问：“要多少？”


    我想了想，家里肯定是要打回去两千，手上再搞个一千捏着，遇到什么事才不至于捉襟见肘，就说：“三千差不多。”


    老周当即拿出钱包，扯开看了看后说：“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明天我送来给你。”


    该说的事说了，我和老周就吃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表露了自己的想法，彻底确定我是信得过的人，老周说了不少我不知道的事。


    诸如他表示之所以跟着虎哥，主要就是为了借助对方的关系，拿下另外一个大项目。


    那项目要是能拿下来，基本上就算是翻身了。


    所以眼下对于虎哥，他只能尽可能表现出尊敬。


    自己要是发展起来了，才管他是虎哥还是猫哥，鸟都不想鸟。


    随着酒劲上来，他话也越来越多，聊起了过往，把吃过的一些亏也说了出来，算是给我当教材，防止我也踩坑。


    这一吃，就吃到天黑。


    一瓶茅台酒，大半被老周干了，我就只喝了五分之一。


    看他醉了，我因为喝了酒也不敢开车，就准备把车扔在这里，打车回去。


    刚扶着老周到路边准备打车，对面会所门口忽然就吵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牙根倏地一下就紧咬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