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刀杀人
作品:《这个皇子一心求死》 李承宇话音刚落,李瑾眼皮猛地一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赵元楷等人则面露喜色,眉宇间难掩激动。
然而,李承宇话锋一转:“然,国难当头,突厥大军兵临城下,社稷危如累卵。李砚虽已洗刷冤屈,但其戴罪之身已由陈督统依军功赦免,现为陷阵营校尉。
此正值用人之际,陷阵营乃国之锋刃,系安危于一身。李砚既得其位,当尽其责。传朕旨意:着李砚暂领陷阵营校尉之职,戴罪······不,戴功立功。待其再立新功,击退突厥之日,朕自当恢复其皇子身份,并论功行赏,绝不食言!”
旨意清晰无误:李砚的罪赦了,身份暂时不给,继续在最危险的陷阵营卖命。
赵元楷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这已是在当前局势下,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李瑾见李承宇没有怀疑自己,暗暗松了口气,眼中阴鸷更浓。
陷阵营?
很好,那里终将成为李砚的葬身之地。
……
突厥大营,金帐之内,突厥可汗骨咄禄勃然震怒。
“废物!一群废物!”
骨咄禄一脚踹翻面前的黄金酒案,珍贵的器皿碎了一地。
“三千精锐,竟被十个人把粮草烧了个精光?阿史那·咄吉那个蠢货,居然还被生擒?这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他苦心孤诣,在后方隐秘处囤积了三处大粮仓,以备持久围城。
如今最大、最隐秘的黑风峡粮仓被付之一炬,左翼粮道彻底断绝。
军心浮动,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再等了!”
骨咄禄眼中凶光毕露,拔出腰间镶嵌宝石的金刀,直指长安城方向,“传令各部。明日拂晓,全力攻城!不惜一切代价,三日之内,本汗要踏破长安,用唐皇的头颅来祭旗!用那放火小贼的血,洗刷我突厥的耻辱!”
翌日拂晓,突厥大军在骨咄禄的亲自督战下,如同黑色的怒潮,对长安城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猛攻。
投石机日夜不息地抛射巨石与火球,箭矢如蝗虫般遮蔽天空,无数云梯搭上城头,悍不畏死的突厥武士嚎叫着向上攀爬。
攻势一波接一波,从未停歇。
唐军将士们知道身后即是家园,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滚木礌石、热油金汁、强弓硬弩······所有守城手段被发挥到极致。
城上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喊杀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响彻云霄。
连续三日,突厥人如潮水般涌来,又在唐军顽强的抵抗下落潮。
……
第四日朝会,气氛凝重。
连日的血战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
就在群臣商议如何稳固城防,应对突厥下一波攻势时,二皇子李瑾出列了。
他身姿挺拔,面容肃穆,带着一种忧国忧民的沉痛与决然,声音铿锵有力。
“父皇!诸位大人!突厥蛮夷,连日猛攻,气焰嚣张。我大唐将士虽浴血奋战,然困守孤城,终非长久之计,久守必失。儿臣观突厥连日攻城受挫,士气已显疲态。此时,正需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主动出击,挫其锋芒,方能扭转乾坤,提振我三军士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陡然拔高,充满正气。
“陷阵营,乃我大唐百战悍卒,悍不畏死,战力无双。此等锋锐,困于城中,作守城之卒,实乃暴殄天物!”
李瑾上前一步,对着龙椅深深一躬,言辞恳切,句句为国为民。
“儿臣斗胆进谏!请父皇下旨,命陷阵营为全军先锋箭头,开城门主动出击,野战破敌。届时,我大军主力紧随其后,掩杀溃敌,必能一举击溃突厥主力,解都城之围。此乃以攻代守,扬我国威之良策,请父皇圣裁!”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以攻代守?
在突厥士气未完全衰竭、兵力仍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让最精锐也最宝贵的陷阵营出城野战。
这简直是让他们去送死!
是拿宝贵的锋锐,去撞敌人的铁板。
“二殿下!万万不可!”
一位老将军立刻出列反对,“陷阵营虽勇,然人数有限。野战面对突厥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此乃驱羊入虎口啊!请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守城方为上策!贸然出击,若陷阵营有失,军心必溃啊!”
文臣们也纷纷劝阻,神色焦急。
李瑾却昂首挺胸,一脸大义凛然。
“诸位大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困守待援,援在何方?难道要坐等粮尽,城破人亡乎?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
若胜,则国难立解;若败······陷阵营将士亦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重于泰山。最重要的是,这次野战是我军对突厥发动反击的尝试,同时让突厥清楚,我军誓死守城,和他们战斗到底的决心!”
朝堂上吵成一团。
主战派多为李瑾党羽,与主守派激烈交锋,各不相让。
龙椅之上,李承宇目光深邃,洞悉一切。
他看向一脸赤诚的李瑾,又仿佛透过宫墙,看到了北门之外严阵以待的突厥大军,以及那个在陷阵营中,让他又惊又疑的三儿子。
老二,你的心思,朕岂能不知?
想借突厥之刀,杀老三。
好算计!
李承宇心中冷笑。
但,这柄刀,是双刃剑。
老三,你究竟是龙是虫?
就让这突厥铁骑,替朕验一验吧。
若你能在突厥的刀锋下活下来,甚至再创奇迹,那这江山,你才有资格争一争。
在一片争论声中,李承宇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准奏。”
“命,陷阵营即刻整军,为全军前锋。后日午时三刻,开北门,主动出击,迎战突厥。务求挫敌锐气,扬我国威!其余各军,紧随其后,伺机掩杀!此战,许胜不许败!”
圣旨一下,满朝皆寂。
李瑾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一片肃穆,深深下拜:“父皇圣明!儿臣愿亲临阵前,为陷阵营擂鼓助威!”
赵元楷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被绝望填满。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瑾这是铁了心要对李砚下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