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画展办的规模非常大，来看的人也不少。


    墙上的那些画要么色彩清新贴近自然；要么用色大胆，情感热烈浓郁。


    言若一路看下来，倒也不觉得无聊。


    就是有一点，无论画风多么多变，无论画幅大小，这些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贵！


    站在一幅画着花海的画前，言若盯着旁边的价格标签看了半天。


    最终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幅画还挺好看的，虽然它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但在她这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看来。


    有这钱做点什么不好，干嘛要买一幅画放家里挂着。


    等着若干年后升值吗？


    不料她这副样子在别人看来，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乡巴佬进城，大惊小怪。


    “门口保安是干什么吃的，周小姐的画展，也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来的吗？”


    言若闻声望去，看到那张熟悉且讨厌的脸，暗道晦气！


    不想在这种场合让别人看热闹，准备转身离这个讨厌的人越远越好。


    可她忘了，有些人之所以讨厌是有原因的。


    就好比身后的章娅，见言若一副不想理会她的样子，故意提高音量打招呼道。


    “言秘书，你今天是跟许总进来的吗？”


    都扯到许少禹了，言若没办法，只能停下脚步，一脸假笑。


    “原来是章小姐啊，不好意思刚刚居然都没认出来。”


    这个章娅是章玿的堂妹，以前也长得清秀可人。


    可这两年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总喜欢折腾她那张脸，折腾来折腾去，五官确实好看了些。


    但凑在一起就像批量生产的洋娃娃，毫无特色。变成了一张好看的大众脸。


    章娅最讨厌别人说没认出她，明明心里气得要死，却偏要露出一抹温温柔柔的笑来。


    听说是因为许少禹曾在某个酒会上喝多后说过，‘喜欢笑起来温柔的人。’


    走到刚刚言若看的那幅画前，章娅非常善解人意道。


    “言秘书是看上这幅画了吗？我叫人帮你提前预定下来的吧。”


    章娅什么时候这么助人为乐了。


    结果下一句话直接印证了言若的猜想。


    只见间她嘴角勾出一抹抹恶意的笑，用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


    “只是…这种级别的画展可不接受分期付款哦。”


    跟在章娅身后的两个女人瞬间发出闷笑，周围的人也用异样的眼光看了过来。


    言若心道，果然有坑。分明就是想坑她钱。


    如果章娅以为，她会为了在众人面前撑面子，就买下这幅画，那就打错算盘了。


    言若语气认真，神色好奇。


    “章小姐，我今天就是来长见识，接受艺术熏陶的，没打算买什么。难道进来看的人一定要买一幅画才能走吗？”


    当然不是！


    章娅盯着言若那张无辜的脸，瞬间气结。


    现场来了那么多人，要是每一个来的人都得买幅画，只怕周小姐得画到明年去。


    见大家纷纷看向自己，章娅赶紧找补。


    “画展上买画，看得都是眼缘。我见言秘书在这幅画前面站了这么久，想必一定很喜欢。”


    “可是，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买回家慢慢欣赏呢？”


    言若直接了当道：“我确实很喜欢这幅画，就是价格太贵了，我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买不起。”


    “原来是嫌太贵了呀。”章娅故作惊讶，眼底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鄙夷。


    “周小姐可是国际知名新锐画家，每一件作品都是艺术品，都说艺术无价，言秘书张口闭口就谈钱，真是对艺术的一种侮辱。”


    言若歪了歪头，瞥了眼墙上的画，有些无语。


    “艺术当然是无价的。但也可以谈价钱吧，不然为什么每一幅画的边上都要贴价格标签呢？”


    这话一出，问得章娅哑口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言秘书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言若摆摆手，“多谢章小姐夸奖，我这人一向牙口好，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


    正好手机传来来信提醒，打开一看，是许少禹发来的。


    大意是来都来了，就算是给博宇老板面子，也得买一两幅画捧捧场，让她喜欢哪幅直接买，他给报销。


    既然大佬都发话了，那还客气什么呢？


    言若直接抬手招呼工作人员。


    “这幅画我很喜欢，不知道卖出去了没有？”


    工作人员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她可是全程在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女士刚刚还说太贵买不起。


    到底是专业人士，不过一个瞬间，脸上就挂上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


    “这位女士您眼光真好，这幅画已经有好多人问过，但目前还没售出。”


    言若满意的点头，“那正好，我买了，记得帮我登记一下吧。”


    这个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别说工作人员和周边的吃瓜群众，光是章娅就要被气死了，认定言若就是故意在跟她作对，为了气她才这么做的。


    “言秘书你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艺术虽然无价，但为了充脸面，让自己吃饭都没钱就不好了吧。”


    言若扫了眼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朝这边走来的男人。


    挑了挑眉，故意眨眼一笑，“怎么办呢？今天就算我将全场所有的画都买下来，都买得起哦。”


    章娅最讨厌的就是言若这张脸，明明只是一个乡下出身的土包子。


    可每次只要她一出现，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她笑起来时，本就冷艳的五官越发明艳昳丽，整个人都在发光，衬得起他人黯淡无光。


    这些年在北城，要不是她身后有许少禹，不知多少富二代按耐不住。


    偏偏她还装做一副无所觉察的模样，总是拒人千里，一个小小的秘书，也不知道高傲个什么劲。


    其实章娅早就听说，言若离开了许氏。


    她今天故意一口一个言秘书，不过是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在她看来，言若说能买下全场所有的画，要么在说大话，要么就是离开许氏后凭借那张脸找了新的金主。


    想到这里，心底鄙夷更甚。


    “话可别说太满，就算你的金主再有钱，也未必会这么舍得吧。”


    “我建议你啊，不如趁着有点姿色，多捞点钱在手上实在些，等新鲜劲过了，你说不定你想捞，都捞不到了。”


    言若眉心微皱，刚想说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身后居然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男音，“我就说言小姐怎么看不上我，原来是有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