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有了第一次，就很容易会有第二次和更多次。


    扉间没办法拒绝大哥诚心诚意的请求，又觉得琉璃确实有点可怜，所以哪怕心里不是很情愿，却还是又一次次答应了帮忙伪装成琉璃。


    如果能让琉璃乳母她们这种关系最亲近的人也看不出破绽，他的伪装技术就绝对没有问题了，就当是一种磨练，他这么说服着自己。


    再一次熟练的和琉璃交换后，他勉强耐着性子和侍女们玩闹了一会儿，随后就支开了她们让她们自己去玩。而他则独自跑到房间里，随手打开一卷物语装模作样的开始看。


    这时，他身边只剩下了琉璃的乳母，也就是那位阿初夫人。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别扭，却还是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继续看物语。


    忽然，他听到对方语气笃定的开口道：“你是扉间君吧？”


    那一瞬间，那句话就如同一道惊雷劈得他几乎要失态，却还是咬着牙绷住了神情，佯装懵懂的抬起头：“阿初，你在说什么呀？”


    看着那张神态也和琉璃别无二致的脸，乳母微微的笑了：“我知道的，你不是小姐，请不要再装傻了。”


    也不等对方再回答，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忍者有一种变身术，之前还给小姐表演过，可以把外形变得一模一样，你就是用了这样的术吧。”


    没想到一个乳母居然还能记得那么久之前的变身术，扉间微微一怔，也不再继续装可爱了，问道：“是我哪里漏出了破绽吗？”


    “其实你在很多小细节都有破绽，你并不了解小姐，”乳母幽幽叹道，“小姐是个怕寂寞的孩子，除非想要偷偷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从来不把人都特意支开呢，可你常常把侍女们支开却又只是这么独处看书，光这点就很让我怀疑了。”


    扉间愕然，他完全没注意到这点，他只是偶尔有点懒得动脑子去应付那些叽叽喳喳的侍女们。


    见自己已经被识破，扉间也不再继续努力维持所谓贵族小姐的仪态，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好吧，没想到还是被您发现了。”


    虽然有点遗憾自己的伪装能力还是没能达成预期，但他现在更多感受到的是不用再继续伪装的解脱感，一种太好了，终于可以结束这种日子的放松情绪油然而生。


    大哥啊大哥，以后不是他不帮忙，是已经被人家识破了，他也有心无力啊。


    可乳母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可置信的呆在了那里——


    “扉间君，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指导你好好伪装成小姐的，请你务必不要再露出破绽。”


    “什么？您是在开玩笑吧？”扉间觉得自己好像无法理解刚才听到了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初夫人不光不阻止，还要来指导他怎么更好的伪装成琉璃。她不在乎琉璃跟着大哥出去玩吗？明明之前听大哥的描述，这位夫人是很注重让琉璃遵守礼仪规矩的。


    看出扉间的困惑，乳母柔声解释道：“我看得出来，小姐最近好像比以前更快乐了，眼睛也更有神采了，那大概都是柱间君的功劳吧，我也很高兴他能这么用心的对待小姐。”


    沉默许久，扉间干巴巴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责怪大哥，毕竟他的行为不是很合乎你们的礼仪。”


    乳母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你们毫不遮掩的就把小姐带出去了，那我必然是会告知千手先生要个说法的。但现在不同，只要你继续好好的扮演成小姐，我会守口如瓶。”


    顿了顿，她才又解释道：“小姐她是闲院家的女公子，若是在外面抛头露面难免让人觉得她行事大胆放肆，侍女们之中也会有闲言碎语，若是被她们传信给了她们的父兄传扬出去，对小姐和闲院家的声誉都是极为不利的。我不想小姐被人看轻，说她长在乡野才如此粗鄙无礼。”


    听到这里，扉间瘫着脸提出了疑问：“那您不让琉璃小姐出去不是更好么？”


    乳母的神色变得温柔而慈爱，缓缓说道：“如果小姐从未离开国都，将来要背负着闲院家的家名和荣耀，那我自然不会这么纵容她，只会按照应有的标准来教养她。但既然她未来是嫁到你们一族，也不必拘束太多，我只希望她能过得开心快乐。”


    “要是严格的遵守礼仪，就算是柱间君这个未婚夫来见小姐也该隔着帘子，更别说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天说话增进感情了。”


    扉间哑然，也不再多问，只能认命的接受了这个还要继续伪装下去的苦活。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本来以为自己之前的伪装生涯已经过得很痛苦了，接下来乳母方方面面的指导却让他觉得这种日子更加痛苦了。


    除了被填鸭式的教学了一堆行走坐卧和用餐的仪态动作，还硬是要他背会各种和歌，虽然他的记忆力很好，记忆和背诵完全没有问题，但精神上受到的摧残和疲惫却远胜之前单纯熬时间等大哥他们回来换人的时候。


    苦哈哈的背着各种拗口的和歌，扉间第一百次的后悔了，只恨自己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就上了大哥的这艘贼船，不然他现在何至于如此凄惨？


    快乐是大哥和琉璃的，罪，全是他受的！


    在这同一个时刻，琉璃此时正跟着柱间在林间的河边玩耍。


    她才刚刚看过柱间是怎么用一块石头打水漂到河对岸的，还听他讲了之前他和好友斑是如何相识的经历。


    在柱间口中，这条南贺川见证了他和斑的友情，这让琉璃又是羡慕又是神往，觉得这比她看过的所有物语故事都要精彩。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斑如何如何，她越听越是心痒，不禁问道：“那我以后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柱间顿时卡壳了，虽然他知道琉璃肯定不会告密，带她见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按照他对斑的了解，斑不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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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女孩子玩。


    见他这个反应，琉璃明白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也不强求柱间给自己一个答案，而是默默的蹲下身去撩水玩。


    玩了一会儿水，瞟到柱间还神情纠结的站在那里似乎在想她刚才的问题，她轻轻的“呀”了一声：“柱间，你看，河里面有好多鱼在游呀。”


    还在想有没有可能说服斑带着琉璃玩一次的柱间回过了神，连忙应道：“嗯，这里的香鱼很肥美，我和扉间也经常来抓鱼烤着吃。”


    “抓鱼？怎么抓？用什么抓？”从没见过人抓鱼的琉璃来了兴趣，一连串的问道。


    柱间撸起袖子摆了摆手：“当然是用这个，来，我抓一条给你看看。”说着，他挽起裤腿淌着水下了河。


    琉璃好奇的注视着他的动作，看着他在河水中站定，又弯下腰似乎在观察水中的游鱼，这一切都很正常，可等她再一眨眼，就惊奇的发现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这么被他徒手抓在了手里。


    “琉璃，你看！”柱间笑嘻嘻的向琉璃晃了晃手上不停甩动的鱼，随即把鱼扔到了岸上。


    见琉璃被他抓鱼的速度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回到岸上的柱间更加得意了，心想要给她看一个更厉害的，又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手心里掂了掂重量，看准方向就向水中掷去：“你看那里！”


    琉璃依言看去，发现水面上竟然浮起了一条被砸晕的鱼。


    作为一个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琉璃的眼睛在这一刻几乎睁得滚圆，她看了看那条浮起的鱼，又看了看柱间，随即又看了看鱼，又看了看柱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柱间他是怎么做到那么精准的砸晕了那条鱼的？


    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看到柱间踩着水面如履平地一般跑过去捡鱼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好疼！


    尖锐的疼痛感让她顿时皱起了脸，她眨了眨眼睛，努力的眨走了眼中的泪意，终于确信这不是她的幻觉，也不是在做梦。柱间他，真的在水面上走!


    她呆呆的看着水面，又蹲下身去撩了撩水，直到柱间已经回到岸上都没有回过神，只是一个劲的想，柱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从前柱间他们给她展示忍术时，她虽然也觉得忍术真是奇妙，但因为他们都会结一些复杂的印才能完成，所以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吃惊过，只觉得不愧是忍者的术。


    可现在看到柱间什么印都没结却能在水面上来去自如，琉璃那聪明的小脑袋已经完全转不过来了。


    “琉璃？”发现琉璃从刚才开始就完全状况外的样子，柱间纳闷的戳了戳她。


    当把视线重新聚焦在柱间脸上的那一刻，琉璃忽然醍醐灌顶一般的清醒了，既然怎么也想不出来的话，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柱间呢？


    “柱间！”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