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玻璃场馆前有个牌子，上面是大猩猩家族的介绍，场馆里面住着大猩猩祖安一家，三代同堂。


    祖母祖安，女儿祖欢、女婿唐唐和孙女祖甜甜、孙子祖真真。


    沐槿停下了脚步，站在环形广场上向里看去，玻璃场馆里面布置的很温馨，有单独的木屋，院子，院子里有假山，有树，有秋千，还有躺椅。


    一只大猩猩正坐在躺椅上吃香蕉，坐姿很正派，像个老干部。


    另外一边的秋千上，有两个小家伙在玩秋千，一个坐，一个推，姿势和神态都和人类孩童无二致。


    也许几亿年前，他们人类也是这样。


    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这大猩猩，跟人一样，不能再进化了，再进化就要上班啦。”


    里面的大猩猩抬起了头，沐槿对上了它的眼，那眼神太像人了，沐槿看到了悲伤，还有看不懂的情绪。


    大猩猩，灵长类。


    沐槿慢慢的向前，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沐槿转头，是沈言。


    “你怎么还在这儿，象群都走远了。”沈言脸上的表情很淡。


    沐槿抬头望去，头象已经迈进了草食动物区。


    说完这句话，沈言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到了玻璃场馆前，看着里面的大猩猩，一动不动。


    沐槿也没走，她扭过了头，就见大富和小黑趴在玻璃场馆的另一边，他们姿态同步，神态专注，被里面的大猩猩吸引了注意力。


    沐槿打起精神，沈言已经被同化了，至少要把这两只带出去，小黑已经一上午没“说话”了，再这么下去，就变回普通猫了。


    玻璃场馆里，进去了两个饲养员，他们一人抱起一只大猩猩幼崽，给他们擦脸，然后喂饭，用小勺子一勺勺的喂。


    沐槿被这一幕吸引，看了进去，直到两位饲养员喂完饭，沐槿才发现他们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是张泽和徐威吗？


    他们还是张泽和徐威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两张脸谱，没有灵魂。


    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象群跑过来啦！”


    “咚咚咚！”震耳的声音响起。


    地面在颤抖，刚刚还在往前的象群突然扭转了方向，向这边冲来。


    “快走！”沐槿拉了一把大富和沈言。


    刚跑到广场的栏杆前，一头大象就冲向了猩猩园的大门。


    “哐当”大门碎裂，没来得及跑的人被撞飞，小山似的象群已经向人群冲来。


    大富徒手掰断了旁边的铁栏杆，提起沐槿就往栏杆外面塞。


    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到了另一边，紧接着沈言也被提溜了过来。


    沐槿捡起了一根铁柱，还是实心的。


    跟过来的大富看到她的动作也捡起了一根，还抡了一圈：“有点轻，勉强能使。”


    沐槿拽紧了手里的“武器”。


    一头大象追着她们而来，顶着两根象牙向这边俯冲。


    大富丢掉了手里的铁棍，双手掰住了象牙。


    奈何这是一头成年大象，大富憋足了牛劲，也撼动不了它分毫，双脚开始不稳，慢慢离了地。


    大富被成年大象举了起来。


    沐槿心惊肉跳，大富攀着象牙爬上了大象的头，骑到了它的脖子上。


    大象疯狂的甩头，大富几次都险些被摔下来。小黑跳上了大象的背，在它背上挠痒痒。身边的沈言跟卡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大象的眼睛血红一片，鼻子里喷出巨大的气流。


    沐槿后退几步，双手举着两根铁棍，快步向前跑，一个起跳，身体腾空，双手猛地戳向疯象的眼睛。


    “哞！”大象失去方向，四处乱撞，鼻子疯狂的甩动。


    大富从大象的身上滑了下来，闪到了一边，接着一个斜刺冲过去抱住了疯象的鼻子。


    小黑在一边上蹿下跳助威。


    沐槿看准时机，冲上前，掰住疯象的两只象牙，象牙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有些滑腻。


    沐槿改用两只胳膊夹住，用身体的力量把它往一边掰。


    两人配合往一个方向，已经失血过多的大象终于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那两根铁棍还插在它的身上，大象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慢慢失去动静。


    一股力量冲进了体内，沐槿的脑子好像清明了一些，有些脱力的肩膀恢复了力气。


    很快又有第二只、第三只大象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沐槿将还在“发呆”的沈言推到一边。


    只剩下沐槿和大富被象群包围在圈里。


    “哞哞！”象群仰头长啸。


    几米的高度，他们连大象的下巴都够不着。


    大象的每条腿都有沐槿的身子那么粗，他们只会被踩成一滩肉泥。


    包围圈越来越近，大象抬腿踩向两人，他们在象群中灵活闪躲。


    沐槿看到了地上的那两根她用过的铁棍，她一个猫腰窜过去，捡起两根铁棍，扔给了大富一根。


    一只象蹄已经挨到了沐槿的背后，她迅速转身，铁棍顺势抵到象腿上，一个借力，攀上了身后一头大象的头。


    大象的包围圈太密，它们的行动也被阻碍，移动的很慢，沐槿骑到了大象的脖子上。


    大富也攀上了另外一头大象。


    沐槿的手揪住了大象蒲扇似的耳朵，深深的扣进了大象的皮肉里，鲜血淋漓，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大象前腿抬起，鼻子向沐槿抽来，沐槿举起铁棍，一棍子挥了过去，象鼻偏离了方向。


    沐槿站起身，跳到了另外一只大象身上，这只大象温和了很多，只是在机械的踏着步。


    另一边的大富，正倒吊在大象脖子下方，是大象的视觉盲区。


    象群并不是全部陷入疯狂，它们在跟随头象行动。


    头象站在包围圈外，高仰着头：“哞，哞，哞”。


    沐槿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在起伏的象群中跳跃，靠近头象。


    象群失去了目标，队形被打散，陷入了混乱，包围圈重新散开，再次向她聚集。


    头象开始往后退，沐槿速度极快，已经逼近了头象，头象高高甩起鼻子。


    沐槿一个起跳，直接扑上去抱住了头象的鼻子。


    一瞬间天旋地转，她双腿牢牢地夹住象鼻，举起铁棍，故技重施，刺向头象地眼睛。


    “噗呲”，沐槿忍住内心的不适，没有松手，用力碾动铁棍。


    沐槿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惨叫，直接炸在她的脑中，汹涌的力量超她涌来。


    “噗！”沐槿拔出铁棍，轻松的跳到地面，退出了象群的包围圈，随便把大富拉了出来。


    象群群龙无首，不再围攻他们，头象陷入癫狂之中，象群重新聚集，头象被淹没。


    它们簇拥着头象走出了猩猩馆，继续往草食动物区迁移。


    沐槿回到玻璃场馆前，看向里面，那只坐在躺椅上的成年大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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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猩改成了躺卧，手里的香蕉没吃完，掉在了地上。


    意识冲刷着沐槿的大脑，记忆像潮水般涌入，小黑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回响在脑中。


    “喵喵喵，沐槿！”


    “沐槿怎么不回喵啦！”


    “沐槿，你的脑子是不是坏啦......”


    “喵听不到沐槿，喵！”


    不是小黑不“说话”了，是她的脑子坏了。


    昨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她脑子里重现，发疯的动物，铁憨憨大富，死掉的宋行安，还有沈言......


    夜色如墨，只有对面的小楼露出几点灯光，沐槿看到了沈言细长的尾巴。


    小黑扑上去咬住了晃动的尾巴尖。


    “喵！”


    那尾巴猛烈的一抽，小黑被甩开，飞出了阳台。


    “小黑！”沐槿冲到矮墙前往下看，小黑稳稳地落在楼下，正抬头冲她叫。


    “对不起沐槿，喵控制不住，喵没受伤，喵身手可好啦。”


    沐槿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沈言”已经不见了。旁边301的房间没亮灯，她也没听到开关门声。


    “沈言”凭空消失了！


    她走过去敲房门，门是虚掩的。她推开房门，按开门边的开关。房间里没人，被子掀开一半，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套工装。


    后窗开了一半，山风吹起窗帘哗哗作响。沐槿走过去拉开窗帘，黑暗中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那道黑影很灵活，身后一条长长的尾巴。


    沐槿哐的关上窗，她退出房间。


    小黑还没有上来，楼下没有它的身影，沐槿用意识呼唤，没等到回应。


    沐槿将意识铺开，丝丝缕缕的向楼下探去。楼下没有，楼道里没有，二楼......


    一股强烈的拉扯力袭来，沐槿唰的收回意识。


    她站在矮墙边，伸头向楼下探去，二楼漆黑一片，隐隐听到了微弱的猫叫。


    沐槿心头一紧，从房间里拎上铁锤，快步走向楼梯口。


    “吱呀”铁门拉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有些刺耳。


    “咪咪~小黑~”她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


    沐槿下到了二楼，楼道的铁门大开，有血腥味从里面飘来。沐槿站在原地，有些踟蹰。


    “喵呜，喵呜~”小黑低沉的嘶吼从走廊尽头传来。


    沐槿的心猛地一沉，迈过了铁门。


    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头顶灌下，手里铁锤“咚”的砸向地方，这里的重力突然变大了，沐槿每一步都走的很滞涩。


    铁锤在地上摩擦，发出“呲啦啦”的声音。


    “喵呜！”声音越来越近。


    沐槿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地上躺着一个人，脚下是粘腻的鲜血。小黑趴在那个人的身上，叫的很凄惨。


    意识在整个二楼被牢牢压制在身体内部。


    沐槿蹲下身，借着对面微弱的灯光，认出这是张泽，他的一只手掐住了小黑的脖子，掐的很紧。


    沐槿废了好大的劲才掰开。


    “喵！喵！”


    小黑浑身粘腻，毛发沾满了鲜血，但叫的太可怜，沐槿还是将她捧在了怀里。


    张泽已经没了气息，他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体温还有热度，刚死不久。很快，他的身体开始融化，小黑的毛发重新变得干燥起来。


    这个地方不能多待，沐槿一手托着铁锤，一手抱着小黑，用最快的速度往楼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