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赶车的那个小土匪正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这样是跑不掉的，跟我走这边。”小土匪开口说道，他的声音粗哑难听，像鸭子在叫。


    小土匪似乎愿意帮她们，但是......


    小槿梗着脖子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小土匪似乎笑了一声：“山下有守卫，你们没有别的选择。”


    三个女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她们心一横，决定相信眼前这个人。


    小土匪带着她们沿着半山腰向另一个跑去。


    他带的地方没有路，几人手脚并用向前。


    夜色遮掩下，他们没有被人发现，他们绕过了大半个山坡，来到一堆巨大的碎石堆前。


    他们合力搬开一块大石头，里面竟是一个可容纳好几人的山洞。


    “你们先躲在里面，我把路上的痕迹清理掉。等她们搜完山就会放松警惕，你们再想办法离开。”


    小土匪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饼，一个乌漆嘛黑的水袋递给她们，然后补充道：“我不回来，不要出来。”


    说完就要离开。


    小槿叫住了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出卖我们吧？”


    小土匪似乎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他将石头重新推好堵住洞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三个人缩在洞里，将大饼就着水吃的干干净净。


    听着外面忽远忽近的声音，她们一时觉得这里这么隐蔽不会被人发现，一时又觉得这山不大，土匪们早晚会找到这里来。


    就这样在担心害怕中，她们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直到天光顺着石缝透了进来，小槿才睁开眼睛。她身体又酸又疼，半边脸高高肿起。


    三个女孩都醒了过来，虽然不敢将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个小土匪身上，但她们也不敢出去。


    “那个小土匪长的那么丑，肯定娶不到媳妇，他救我们说不定是要让我们给他当媳妇......”小槿梳理了一下小土匪的动机，对另外两人说道。


    文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潇潇低头不语。


    小槿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咳嗽声。


    三人吓的一激灵，捂住嘴缩成一团。


    一张又黑又硬的饼从石头缝里塞了进来。


    是小土匪回来了，他应该没听到她们刚才的话吧。


    小槿忙伸手接过饼，接着又有一张饼被塞进来，连着塞进来了三张。


    “他们认为你们跑下山会回家，可能会再次下山。不过附近的村子没有油水可捞了，他们吵的厉害。”小土匪的声音响起。


    “他们会去抓我爹吗？”小槿心里着急。


    “我找人在山下散播了消息，‘昨晚抓上山的人都跑了，土匪又要下山了’，你爹如果聪明应该知道躲。”


    小槿稍稍松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等今晚天黑，我想办法引开山下的守卫，他们不会离开太久，你们找机会赶紧跑。”小土匪说道。


    文文心神不宁，她问道：“如果你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只要你们不被发现，我就没事。”小土匪说。


    之后他又交待了几人细节，商议了行动的具体时间，以及下山后往哪里跑。


    小土匪离开后，几人陷入了沉默，身体难受，心里煎熬。


    小槿心里突然涌起奇怪的感觉，现在这个场景似曾相似。她似乎和其他人也这么焦躁的等过，在黑夜中奔逃，等一个生的机会。


    这时，潇潇突然说道：“那个小土匪长的好眼熟，他不会也是被抓上山的吧，也许以前也是我们村的。”


    小槿惊异的看着她：“你也觉得他面熟，真奇怪。”


    潇潇点头：“还有你，我好像也在哪见过你。”


    小槿脑袋嗡的一声，有一道光闪进了她的脑子里，很快又闪出去了。


    是什么呢？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日头高的时候，她们又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好了一些。


    “这山上都是草，要是能一把火把山烧了就好。”小槿喃喃道。


    “土匪住的都是石头房子，山顶没有草，烧不到那里去。”潇潇跟着她一唱一和，就像两人真的要去烧山一样。


    她们就这样，又等了一个下午。


    天色越来越暗，山里的温度开始下降。三人把最后一点饼吃掉，水袋里的最后一点水喝掉。


    她们探出头往外看，四周很安静。


    她们用力把石头推开一条缝，几个人侧着身子挤出来。又把石头推回去，堵好洞口。


    不能让那帮土匪发现这个地方。


    夜色中，她们往山下跑去，按照小土匪的指示，她们避开了上山的小道，专往枯草丛里钻。


    很快就跑到了山脚下，她们看到了远处的火光。


    之前小土匪告诉她们，整个山只有一面可以进山下山，其他三面都是垂直的石崖。这唯一进出的一面，砌了墙，只留一个出入口。


    土匪们只要守在这，就守住了整个山寨。


    不过，小槿有个疑点，她上午问小土匪：既然他们知道只有一个下山的路，为什么会觉得她们已经跑掉了，而不继续搜山。


    当时，小土匪嗤笑一声，说这帮土匪以前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见识。


    唯一有点见识的二当家和大当家意见不合。这次抢附近的村子，二当家就不同意。


    他说二当家是个有底线的人，就算看出点什么，也不会说出来。


    三个女孩蹲在不远处的一堆枯草丛里，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山门的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小槿脚发麻到没有一点知觉的时候，她听到那边的山路上有了一点动静。


    一个单薄的身影走在山道上，是小土匪来了。


    小土匪走到山门前，不知给守门的两个土匪说了什么，叽里咕噜一阵。然后她们看到两个土匪拍了拍小土匪的肩旁，向山上走去。


    直到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三个女孩才从草丛中跑出来。


    她们快步跑到门口。


    “你们赶紧跑，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小土匪压低声音说道。


    三人点头，小槿一把抓住小土匪的胳膊，把他往外拽，一遍拽一边说：


    “你跟我们一起走！”


    她的语气又快又坚决，同时脚下已经走好了起跑的姿势。


    另外两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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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听到她的话，跟着附和，“对，一起走。”


    小土匪有些愣住了，三个女孩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文文拉住他的另一只胳膊，潇潇在他背上推了一把。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拉着跑出去很远。


    “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会追上来的，你们就跑不掉了。”小土匪挣扎了一下。


    “你都说了他们没脑子，肯定以为你跑哪去玩了，等他们发现我们早跑远了。”小槿安抚了他一下。


    小土匪很快妥协了，山脚下仍然是杂乱的枯草丛，四个人窜的飞快，很快亮着火把的山门就看不到了。


    他们有了说话的心思。


    小槿的语气轻松了不少，她对小土匪说：


    “你跟我一起回家，我让爹收你做干儿子，你就是我弟弟了，跟我爹学木匠，我爹手艺可好了，多少娃子想来当学徒我爹都没收......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总不能喊你小土匪吧......”


    小土匪回道：“我叫小宇。”


    她安排新收的弟弟小宇的生活：“下个月我去县里学堂上学，你和爹一起去，在县里找个活。县里有警署，土匪不敢来。”


    她越说越开心，仿佛幸福的生活就在向她招手。


    很快她又重新落寞起来：“爹的钱都被土匪抢走了，没有钱交学堂的束缚了......”


    小宇嘎嘎的说：“我有钱，我给你交。”


    “啊？你哪来的钱，你的钱也是抢来的！”小槿脱口而出，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你们抢了我爹的钱，就当还我了，等我挣了钱还你双倍。”


    文文和潇潇听到她的话咯咯笑了起来。


    劫后余生后，几人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她们拐过一个路口，忽然，迎面撞上两个壮汉，再躲藏已来不及。


    两个壮汉提着个灯笼，小槿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昨天抓了她的那个土匪，另外一个她也认识，是那个独眼土匪。


    她们撞上了回山的土匪！小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土匪显然也认出了他们。


    “这不是昨天跑掉的花票吗，原来是你这个小崽子给放的！”


    独眼土匪凶狠地瞪着小宇，手中的灯笼在他手里直晃，火光明明灭灭。


    小宇没说话。


    两土匪也没把他看在眼里，骂骂咧咧的就要来抓三个女孩。


    “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你们的皮，小娘崽还挺能耐，这不还叫我吴老大都逮住了！”


    三人慌不择路往后退。


    山下只有一条路，一边是石壁，另一边是陡峭的山坡，摔下去不死也得残。


    她们无法绕过拦路的土匪，退回去就只能回到山上，更是自投罗网。


    大不了跳下去一死，小槿心一横。


    就在这时，“噗呲”一声，响在了她的耳边。


    土匪吴老大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槿惊愕看去，只见吴老大的胸口插着一把刀，刀的另一头握在小宇手里。


    小槿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小宇用力将刀抽出，血溅了他一脸。


    吴老大咕噜噜的滚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