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髓稻发芽

作品:《种田长生:从杂役到仙植至尊

    陈禾屏住呼吸,没有立刻回应,手悄悄摸向床铺内侧那把磨得锋利的旧柴刀。


    冰冷的刀柄入手,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陈禾!陈禾兄弟!你在吗?开开门!我是陈大牛啊!”


    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和难以掩饰的恐慌。


    陈大牛?


    陈禾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


    记忆中,原主确实认识这么个人。


    陈大牛,和他一样是杂役弟子,为人憨厚木讷,力气大但脑子不太灵光,负责的灵田离他不算太远,算是这片杂役区里少数几个见面能点点头的人。


    但交情?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灵土宗底层,连自保都难,哪有什么真正的交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将柴刀塞回床铺深处,走到门边,拉开了门栓。


    门一开,一股浓烈的汗味和血腥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壮实,却浑身湿透泥泞的汉子,正是陈大牛。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青,雨水和冷汗混在一起,顺着他粗犷的脸颊不断往下淌。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赤裸的右臂上,缠绕着几圈浸透血污的破布条,暗红色的血渍还在不断渗出。


    “陈禾兄弟!救……救命!”


    陈大牛看到陈禾,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布满血丝的眼里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田里的青玉苗,也出事了!赵管事下午刚来骂过,说要是救不活,明天就把我吊起来抽血藤鞭!


    兄弟,你……你白天那田,我看好像有点缓过来了?你是不是有啥法子?求你,求你给我指条活路吧!”


    他说到最后,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的泥水里。


    陈禾看着他手臂上渗血的破布条,皱起眉头。


    难道是有人来试探自己是不是得到什么宝物的?


    办法,他当然有。


    但一旦出手,无论成功与否,都等于将自己暴露在赵狰的眼皮底下!


    赵狰管理这片区域多年,对每块灵田的底细了如指掌。


    丁丑七号田突然有了生机,本就反常。


    如果连陈大牛那块同样被判定为死地的田也突然好转……


    这绝不会是巧合!


    以赵狰的性格,不会放过自己。


    他终究还是拒绝了陈大牛。


    眼睁睁看着陈大牛如行尸走肉般离开。


    “不能再等了!这是个吃人的地方,晚一刻,我就危险一分!”


    陈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再犹豫,盘腿做下恢复起状态,等待夜晚的到来。


    他抄起破陶罐,这就是他选择的育苗盆。


    玉髓稻种太珍贵,目前也不能直接在危机四伏的后山野外下种。


    先在罐里培育出幼苗,再移植,是风险最小的方案。


    他蹲下身,从门后堆积的干燥柴草堆里,仔细挑选出几捧相对干净,杂质少的泥土。


    这些泥土来自田埂边,虽然贫瘠,但至少没有被丁丑七号田深处那些东西污染,他将泥土小心地装进破陶罐,大约装了半罐。


    做完这一切,他屏住呼吸,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心念微动,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


    温润如玉的月白色种子落入掌心,一股精纯平和的草木灵气瞬间弥漫开来,连小屋里的霉味都似乎被驱散了一丝。


    种子表面流淌的乳白髓质光晕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柔和。


    陈禾的心跳骤然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激动和紧张,小心翼翼地将那颗珍贵的玉髓稻种放入坑中,再用指尖捻起一点点细土,极其轻柔地将种子掩埋好。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吁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


    引动节气本源灵息!


    他凝神静气,意识锁定那缕散发着古老生发韵律的无形气息。


    按照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牵引,他尝试着,将那缕气息小心翼翼地引导而出。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颤鸣。


    那缕无形的本源灵息,如同一条纤细而坚韧的丝线,从陈禾的意识深处流淌而出,同时带着难以言喻的小满节气之力,


    那万物将实未实,生机勃发却又含蓄待放的气息,轻柔地覆盖在陶罐表面,缓缓渗透进那浅浅的土层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一股充满希望的生机韵律,从罐中悄然散发出来。


    随后,他便看到那玉髓稻种种子,外壳啪的破碎,一株银白色幼芽倏然倏然出现在眼前。


    成了!


    陈禾狂喜,现在就只需等着本源之气滋养幼芽,待植株成熟便可移植。


    ……


    破晓时分,天光未明。


    陈禾几乎一夜未眠。


    一整夜的时间,他目视着玉髓稻幼苗慢慢成形。


    现在,他必须去后山,否则以这个速度,仅靠这么点泥土,不足以让玉髓稻幼苗吸收。


    将玉髓草幼苗保护好,泥土包裹幼苗芽,藏在袖间后,他小心翼翼的推开木门。


    陈禾低着头,缩着脖子,沿着泥泞小路快步向聚居区边缘走去,目标是后山的方向。


    刚走出聚居区没多远,绕过一片稀疏的杂树林,却在前方通往灵田区的小路上,看到围着一小群人。


    陈禾一征,低低的议论声和压抑的抽泣声隐约传来。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想绕开,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人群中心吸引过去。


    人群围着的,是陈大牛负责的那块灵田的田埂。


    田埂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赫然是陈大牛。


    他壮硕的身躯此刻僵硬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脸色是青灰色。


    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极大,直勾勾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瞳孔里凝固着死前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外伤。


    就像睡着了,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和上一任负责丁丑七号田的杂役,死状一模一样!


    “油尽灯枯,心力耗尽。”


    一个和赵狰一样穿着管事服色的中年人蹲在尸体旁,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站起身,用毫无波澜的腔调宣布道:“又一个不中用的。拖去后山药园,埋了吧,省得污了地。”


    两个杂役弟子上前,面无表情地抬起陈大牛僵硬的尸体,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杂役们脸上只有麻木和更深的恐惧,没人说话,没人质疑。


    陈禾僵立在原地,身上寒意四起。


    死了?


    这片灵田深处,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