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天

作品:《九叔,你要老婆不?

    暗红色的邪物在坑洞中心剧烈震颤,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它表面坑洼的纹路中,骤然迸射出刺目的血光!血光如同粘稠的液体,瞬间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那些从泥土中爬出的、残缺腐烂的尸骸,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


    “嗷——!”


    “吼——!”


    嘶吼声瞬间拔高,变得疯狂而嗜血,尸骸眼窝中的幽绿鬼火暴涨,化作血红的火焰,它们腐烂的肌肉如同充气般鼓胀,枯骨发出“咔嚓咔嚓”的爆响,速度、力量、凶戾程度,瞬间提升了数倍不止。


    “砰砰砰!”


    更加狂暴的撞击狠狠砸在仲九布下的金色光罩上,光罩剧烈地波动着,表面金光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


    “师父!撑不住了!”李大柱和王福安在洞口布阵,看到洞内血光冲天,尸吼震天,急得大喊。


    沈珠珠脸色惨白如纸,那血光带来的暴戾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她的心头,令牌的幽蓝光芒被血光压制,变得黯淡,灼热感也变成了针扎般的刺痛,她甚至能“听”到无数怨魂在血光中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尖啸。


    “邪物控尸,核心不毁,尸潮不绝。”仲九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凝重。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紫电缭绕,左手猛地拍在引魂灯上。


    “嗡——!”


    引魂灯绿焰暴涨,灯盏底部金色符文大放光明,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光罩。


    “珠珠!”仲九目光如电,锁定沈珠珠,“令牌引路,破它核心!快!”


    沈珠珠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破核心?怎么破?她看着坑洞中心那块散发着滔天凶威的暗红邪物,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那东西……太可怕了。


    “我……我……”她牙齿打颤,握着令牌的手抖得厉害。


    “信它!信你自己!”仲九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你是活无常,引魂渡厄,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力量!”


    职责?力量?


    沈珠珠浑身一震,令牌上传来的刺痛感,仿佛在回应着仲九的话。她猛地想起那些在“泪视”中看到的、被绿火熬炼的扭曲影子,想起他们无声的哀嚎和绝望……这块令牌,是连接阴阳的桥梁,是引渡亡魂的凭证,她怕鬼,可她……更恨这些害人的东西。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悯,如同火山般从心底喷涌而出,瞬间压倒了恐惧。


    “啊——!”她猛地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所有的意念,都灌注到手中的槐木令牌之中。


    “嗡——铮——!!!”


    槐木令牌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幽蓝光芒,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驱散了周围的血光压制,令牌剧烈地震动着,发出清越的嗡鸣,一股强大而纯粹的引魂之力,如同无形的洪流,从令牌中奔涌而出,精准无比地锁定坑洞中心那暗红邪物下方——那块如同“黑色心脏”般搏动的位置。


    “就是现在!”仲九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撤去引魂灯对光罩的维持,金色光罩瞬间破碎。


    “吼——!”尸潮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扑向两人。


    仲九却看也不看扑来的尸潮,他双手闪电般结印,口中暴喝:“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敕!”


    “咔嚓——!!!”


    一道水桶粗细、刺目欲盲的紫色雷霆,毫无征兆地从仲九头顶虚空劈落,不是劈向尸潮,而是顺着令牌幽蓝光芒指引的方向,如同撕裂天地的神罚之矛,精准无比地轰向坑洞中心那暗红邪物下方的核心位置。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碎石如雨般落下。


    那暗红色的邪物在雷霆击中核心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的、仿佛亿万生灵同时哀嚎的尖啸,它表面的血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黯淡、溃散,紧接着,整个邪物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表面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咔嚓!咔嚓!咔嚓!”


    裂痕迅速蔓延,眨眼间布满整个邪物。


    “嘭——!!!”


    一声闷响,暗红色的邪物轰然炸裂,化作漫天腥臭的暗红色粉末。


    就在邪物炸裂的瞬间——


    “呜——呜——呜——”


    一阵低沉、悠长、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呜咽声,取代了尸潮的嘶吼,在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回荡开来,那不是一种声音,而是一种直击灵魂的悲鸣,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怨恨、不甘……以及……一丝解脱的渴望。


    随着这悲鸣响起,那些原本狂暴嗜血的尸骸,如同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动作猛地僵住,眼窝中血红的火焰迅速熄灭,重新变回幽绿,随即也彻底黯淡下去,它们腐朽的身躯如同被风化般,迅速干瘪、崩解,化作一堆堆灰白的骨粉,簌簌落下,重新融入泥土之中。整个尸潮,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坑洞中心,邪物炸裂的地方,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如同墨汁般的黑气冲天而起,黑气翻滚凝聚,化作无数扭曲、模糊、半透明的影子,这些影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挤满了整个坑洞上空,它们没有具体的面容,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怨毒在翻腾,它们无声地嘶嚎着,挣扎着,正是沈珠珠在“泪视”中看到的、被万魂瓮熬炼的怨魂。


    “是……是他们……”沈珠珠看着那铺天盖地的怨魂,心脏如同被狠狠揪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怨气和绝望。


    “引魂灯!”仲九低喝一声,将手中引魂灯猛地抛向空中。


    引魂灯悬浮在坑洞上空,幽绿的火焰瞬间暴涨,火焰不再是冰冷的绿,而是透出一种温润、柔和的白光,白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去,笼罩向那些翻腾挣扎的怨魂。


    “叮铃……”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洗涤灵魂的清音,从引魂灯中传出。


    那些狂暴挣扎的怨魂,在白光的照耀下,动作猛地一滞,翻腾的怨气似乎被抚平了一丝,无声的嘶嚎也减弱了几分。


    “珠珠!”仲九看向沈珠珠,声音低沉而肃穆,“令牌!”


    沈珠珠福至心灵,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和悲悯,双手高高举起那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槐木令牌,她闭上眼,努力回忆着令牌中传递的那种“引魂”的意念,将全部心神沉入其中。


    “嗡——!”


    槐木令牌爆发出更加璀璨的幽蓝光芒,光芒如同实质的丝线,从令牌中延伸而出,温柔而坚定地缠绕向那些被白光笼罩的怨魂。


    “归去……归去……”沈珠珠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仿佛不是她在说话,而是令牌借她之口,发出引魂的敕令,“尘归尘,土归土……恩怨已了……该上路了……”


    随着她的呢喃和令牌光芒的牵引,那些翻腾的怨魂,如同被温暖的海水包裹,狂暴的怨气渐渐平息。它们扭曲的身影在白光和幽蓝光芒的交织下,渐渐变得清晰、平静。


    它们不再是痛苦挣扎的怨灵,而是恢复了模糊的人形轮廓,脸上带着茫然,也带着一丝……解脱的释然。


    一道道半透明的魂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地、有序地朝着引魂灯的方向汇聚。


    它们穿过引魂灯散发出的温润白光,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纯净,最终化作一道道柔和的白光,如同归巢的萤火,没入引魂灯中那团温润的白焰之中。


    引魂灯的白焰,随着魂影的不断融入,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温暖,如同黑暗中升起的明月,驱散了地下空间所有的阴霾和怨气。


    整个引渡过程,无声而庄严。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肃穆和悲悯。


    李大柱和王福安站在洞口,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


    仲九负手而立,银发在引魂灯的白光下流淌着清辉,他看着沈珠珠高举令牌、引渡亡魂的身影,沉静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流露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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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的……赞许。


    当最后一道魂影融入引魂灯,地下空间彻底恢复了平静,引魂灯缓缓落下,白光收敛,重新变回那盏古朴的铜灯盏,只是灯盏中心的白焰,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温暖。


    沈珠珠缓缓放下手臂,令牌的光芒也渐渐敛去,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摇晃,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带着一种完成使命后的疲惫和……平静。


    仲九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她有些虚脱的身体,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做得很好。”仲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沈珠珠靠在他手臂上,感受着那份沉稳,疲惫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看着那盏静静悬浮的引魂灯,看着坑洞中心那堆暗红色的粉末,心中百感交集。怕鬼的小厨娘,似乎……真的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师父……师娘……”李大柱和王福安这才敢跑进来,看着恢复平静的坑洞,又看看疲惫的沈珠珠,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仲九收回引魂灯,目光扫过坑洞边缘散落的骨瓮碎片,最终落在那堆暗红色的粉末上。


    “此物……”他蹲下身,捻起一点粉末,指尖金光微闪,“乃‘血魄精’,万魂怨气熬炼百年所凝,至阴至邪。需以真火焚尽。”


    他取出几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符箓无风自燃,化作一团炽热的金色火焰,将那堆暗红粉末彻底包裹,火焰熊熊燃烧,发出“嗤嗤”声响,一股极其难闻的焦臭气弥漫开来,但很快又被符火净化。


    做完这一切,仲九站起身,目光扫过空旷的地下空间。


    “此地怨气已散,阴脉已绝,回吧。”


    回程的路,依旧穿过那片灰雾弥漫的千坟岭。但不知为何,众人心头那股沉甸甸的阴霾和寒意,似乎消散了许多。雾气仿佛也淡了些,隐隐透下几缕稀薄的阳光。


    沈珠珠依旧有些脱力,脚步虚浮,仲九走在她身侧,脚步放得很慢,李大柱和王福安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刚才那震撼的一幕。


    “师娘……您刚才……太……太厉害了!”李大柱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声赞叹道,“那令牌……那光……引着那么多鬼……都……都走了……”


    王福安也用力点头:“师娘……您……您就是活神仙!”


    沈珠珠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是……是令牌厉害……”


    仲九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地传来:“令牌是器,持器在心。心正则法正。”


    沈珠珠微微一怔,咀嚼着仲九的话,若有所思。


    回到玄清观时,已是夕阳西下。


    金色的余晖洒在道观的屋顶和院墙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福伯和张妈早已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平安归来,都松了口气。


    “小姐!您没事吧?脸色这么白!”张妈心疼地迎上来。


    “没事……就是有点累……”沈珠珠摇摇头。


    仲九将引魂灯递给李大柱:“收好。此灯沾染净魂之光,日后或有大用。”他又看向沈珠珠,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块依旧沾着草木灰和油腻的槐木令牌上。


    “令牌给我。”


    沈珠珠连忙递过去。


    仲九接过令牌,看也没看上面的污渍,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素白手帕,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拭起来,他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夕阳的金辉落在他银白的发丝和低垂的眼睫上,勾勒出沉静而柔和的轮廓。


    沈珠珠怔怔地看着,心头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


    令牌很快被擦拭干净,露出古朴的木纹。仲九将它递还给沈珠珠。


    “无根水浸三日,朝阳曝晒。”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随身带着。”


    沈珠珠接过令牌,入手温润,仿佛还残留着仲九掌心的温度。她用力点了点头,将令牌紧紧握在手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