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蒯良，蒯越兄弟两人同时露出惊讶之色，不过蒯良显得更从容一些，好似提前知道了消息一般。


    “水镜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司马徽捋着胡须：“这是林玄的意思，也是他让我传达给你们的消息。”


    蒯越眉头凝成一条线：“水镜先生，你可知道荆襄之地的重要性？”


    “四州通衢，北接洛阳，长安，西连益州，汉中，东达淮南，扬州，南可直接抵达南越，交趾，如此重要之地，乃天下诸侯梦寐以求之所，不管我们与谁联系，他们都会愿意接手荆襄。”


    “林玄虽强，也不可能与天下人为敌吧？”


    “我们尚且没有条件，他反而要给我们下马威？”


    司马徽笑了笑：“经年未见，异度的脾气还是如此急躁。”


    蒯良轻叹一声：“异度，坐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蒯越犹豫了下，还是压制心中的怒火，坐在位置上。


    蒯良看向司马徽：“先生的意思我不是太明白，世家什么时候垄断天下的权利？”


    “大汉帝国是亡在宦官，外戚，以及董卓这样的外将之手，可不是世家之手。”


    “何况总要有人为朝廷当差，总要有人为天子牧养一方百姓。”


    “就算没有张家，也有王家，柳家，这种事情怎能凭一己之力改变？”


    “至少目前为止，我觉得百姓的出路比之前要多得多，至少不是天子，诸侯，大夫，士这种森严的等级制度。”


    司马徽笑着点头：“子柔的想法与我一致。”


    “不过这两天我改变了想法。”


    “世间之事总是要一步步摸索着前进，不可能明知道大汉帝国如何灭亡的，还硬要走这条老路。”


    “先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司马徽笑道：“这可不是我的高见，我就属一个传话的人。”


    “举孝廉制度听起来不错，可实际上漏洞百出，人们在规则的范围之内相互推荐，导致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大汉有袁家，新成立的帝国未必没有其他家。”


    “想要从根本上避免这一点，就要从根源上解决。”


    “只要让寒门子弟进入官扬，冲淡世家对官扬的垄断，就不会出现千年的家族，更不会威胁到帝国的安全。”


    “寒门子弟入官扬？”


    蒯越眼神闪烁：“寒门学子连饭都吃不饱，更没读过几本书，他们怎能治理天下？”


    “这不是胡闹？”


    蒯良却饶有兴趣道：“乍一听好像就是胡闹，可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毕竟谁天生也不是做官的料，都是从一个初学者走过来。”


    司马徽笑道：“子柔觉得事情也可行？”


    蒯良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太过遥远，想要具体如何推行更是有重重的麻烦。”


    “到底是在当代能够贯彻下去，还是在几代之后显现出真正的作用，一切都未知。”


    “既然看不到未来，何必纠结于现在？”


    “林将军既然有此雄心，我等自然只有支持的心思，不敢有别的想法。”


    “对了，水镜先生觉得这个想法能成功吗？”


    司马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重重点头：“我觉得能。”


    “哦？”


    “制度如此完美？”


    司马徽笑道：“不是制度完美，而是林玄将军太特别了。”


    “他的特别让你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好像他已经看透了千年之后的事情一般。”


    “哦？”


    “能让先生赞誉的人可是不多。”


    “我也想见见咱们这位林将军，只可惜眼下没有机会。”


    司马徽神秘一笑：“也不一定。”


    “嗯？”


    “难道说.........”


    “不可说，不可说！”


    司马徽笑了笑，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的纠结。


    “子柔，异度，刚才的话只是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接下来才是你们真正要考虑的事情。”


    “真要献出荆州？”


    蒯良苦笑道：“就算不献出荆州，难道这里就能守得住？”


    “只要是聪明人，怎会看不到这一点？”


    司马徽端起清茶，喝了一口：“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有时候选择一定可就不能改变了。”


    “骑在墙头上的草，只要一吹就会立刻掉落。”


    “这几年你们兄弟对我水镜庄照顾不少，所以我要多提醒一句。”


    “荆襄，乃是整个天下，即将要迎来大的清洗。”


    “具体波及的人我不清楚，可世家顽疾必定会被彻底的解决。”


    “哪怕是寸草不生也会.......”


    蒯越脸色巨变，难看到了极点。


    “献出荆州的功劳还不能保住我们这些人？”


    “那这功劳的意义何在？”


    “就是保住性命？”


    司马徽并未回答蒯越的话，反而看着蒯良。


    显然蒯良也有所动摇，毕竟他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早，这么激烈。


    如果荆襄已经在林玄之手，就算是为了保命，他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可现在一切未发生，未来还有无穷的变化。


    蒯家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真的有放弃？


    “水镜先生，水已经溢出来了，您怎么还不松手？”


    蒯良一怔，看向对面的司马徽。


    但见其一手持着茶壶，一手端着茶杯，溢出来得水已经布满整个案桌，可他还是端着倒。


    “是啊！该放下了，否则就溢出来了！”


    蒯越赶忙上前接过茶壶，蒯良却仿佛雷击，一瞬间想明白了诸多的事情。


    “叮咚，司马徽技能育才发动，蒯良提升1点智力，当前智力值为100点。”


    ...........


    蒯良从位置上起身，朝着水镜先生躬身一礼：“多谢先生指点迷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马徽捋着胡须：“孺子可教也！”


    “有时候放弃不意味着放弃，得到不意味着得到。”


    “你爱算计，自觉地天下之人在你之下，可你哪里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我看来这天下终归要统一在林玄之手。”


    “一个崭现的时代正朝着咱们阔步而来，越早靠近，未来越光明。”


    “多谢先生指点。”


    “日后先生若有差遣，只要一封书信，我必定会办成事情。”


    司马徽仰面一口气将茶水喝尽，从位置上起身：“不必日后，谁知道我能活多久？”


    “帮我传一句话。”


    “什么话？”


    “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