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联军兵败如山的消息传来之后，刘表一病不起，整个襄阳城更是人心惶惶。


    谁都知道林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荆襄，二十万大军尚且奈何不了林玄，如今荆州军折损大半，还能挡得住林玄的进攻吗？


    州牧府，刘表的卧房之中。


    伊籍，王粲两人躬身站立在病榻前，等大夫离开后。


    刘表长叹一声，苦涩道：“原以为借助曹操，西凉军之力，清除卧榻旁的猛虎，震慑荆襄内心怀叵测之人，没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数年积蓄的军中少壮几乎覆灭，外有豺狼，内有奸佞，为之奈何？”


    伊籍，王粲对视一眼，沉默了良久没有开口。


    “两位先生也不愿帮我？”


    伊籍苦笑摇头：“不是不愿意帮州牧大人，而是无计可施！”


    “这几日城中谣言四起，屡禁不止，这其中定有人推波助澜。”


    “而曹操兵败后，虽以皇帝名义召集四方诸侯，围剿林玄，可山高路远，凭咱们眼下的力量，怕是等不到联军来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州牧大人，您怕是得做最后的打算了。”


    刘表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双手不住的颤抖，但他还是极力的保持冷静：“仲宣（王粲的字），你智谋百出，难道也无破局之法？”


    “荆襄可是咱们一手打下来的，此刻让出去，吾心难安啊！”


    王粲沉默了好一会儿：“想要守住荆襄，必须要上下一心，收缩防御。”


    “第一步就得让蔡家，蒯家出全力，若是他们都不愿意效力，谁也守不住荆襄。”


    刘表眼神闪烁，沉思半晌，苦笑道：“之前有文聘，黄忠率领的六万大军，他们不敢造次，可现在.......”


    “想让他们竭尽全力，谈何容易？”


    王粲眸中闪烁着一抹精光：“并非不可能。”


    “嗯？”


    “仲宣，这话什么意思？”


    “你有妙计？”


    王粲道：“十余年来，蔡家，蒯家一直在争夺荆襄第一世家这个称号。”


    “虽这几年未有大的冲突，可也算不得一条船上之人，抓住这一点，借力打力，相互制衡，或许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表眉头凝成了一条川：“说详细点。”


    王粲冷静道：“拉拢蒯家，许其高官厚禄。”


    “趁着蔡瑁心中惶恐之时，提出与其联姻，迎娶蔡瑁的妹妹蔡瑜，只要婚礼一成，就算蒯越，蔡瑁后知后觉，他们也不敢造次，只敢尽心竭力为主公效力，那样荆襄就有守住的可能。”


    刘表眼中射出一抹精光，蔡瑁之妹蔡瑜年方二八，素有荆襄第一美女之称，他早有觊觎之心，只是每次提出，蔡瑁皆会以别的话岔开，刘表又不敢太过逼迫，也就将那份垂涎之心放在心底。


    没想到荆襄风雨飘摇之日，自己还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强忍着激动地心，刘表轻捻胡须：“蔡瑁愿意吗？”


    “若是.......”


    王粲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若蔡家不愿意，那就必须在大战开始之前，灭了蔡家。”


    “即便鱼死网破！”


    刘表眼神闪烁，沉吟半晌，看向伊籍：“机伯（伊籍的字），你觉得此计可行否？”


    伊籍考虑了半晌，缓缓点头：“或许可行。”


    “不过有一个前提，蒯家愿意配合。”


    “其中最关键的人物就是子柔，若他肯出面，凭当年的交情，或许.........”


    刘表轻叹一声：“当年是我对不起他啊！”


    “今夜我当亲自拜访，必定要得到蒯家支持。”


    ..........


    夜幕降临。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蒯家后门。


    里面下来的刘表身披黑斗篷，亮明身份后顺利进入。


    后院，蒯良，蒯越诚惶诚恐的躬身一礼：“不知州牧驾临，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刘表扶起两兄弟：“未经通禀前来，已经算是恶客了！”


    “该恕罪的人是我。”


    “子柔，几年不见，身体还好？”


    “当年苦了你啊！”


    “你助我平定荆襄，我却不得不让你急流勇退。”


    “怪我，怪我啊.........”


    “今日我向你赔罪，希望你能不计前嫌，能在荆襄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助我一臂之力！”


    说着刘表就要跪下。


    蒯良，蒯越吓了一跳：“州牧大人，莫要折煞我们。”


    “快起来，起来！”


    刘表本就是虚跪，此刻顺坡而下，膝盖连地也没有沾，不过脸上还是悲切，懊恼之色：“子柔，我早就想跟你道歉，只可惜这几年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拖下来。”


    “今个无论如何也得让我真心实意的道个歉！”


    蒯良一脸感激：“主公身份尊贵，怎能行如此大礼？”


    “这不是折煞属下？”


    “当年主公的吾乃我心知肚明，随后您又重用异度，才有了我蒯家的今天，您对得起我蒯家，对得起我！”


    刘表握着蒯良的手：“你还是如当年一般，胸怀宽广。”


    “不过今日这一礼乃是为荆襄十余万百姓，为了大汉天下。”


    “请子柔先生一定要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蒯良纠结好一会儿，缓缓点头。


    刘表彻底松了口气，一手拉着蒯良，一手拉着蒯越，久久没有分开。


    半个时辰后。


    刘表满脸春风从蒯家后门离开，蒯良蒯越两兄弟直到刘表乘坐的马车远去，这才关上后门。


    屏退四周的仆人，蒯越冷哼一声：“什么玩意，一点没诚意的负荆请罪，兄长刚才为何拦着他？让他跪在咱们跟前也不错，至少让你出了胸中的恶气。”


    蒯良淡淡一笑：“要以大局为重啊！”


    “你没发现咱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献出荆襄的机会啊！”


    “若是能兵不血刃的献给林玄，咱们蒯家的功劳可就大了！”


    “啊？”


    “这可能吗？”


    蒯良自信一笑：“之前人心不齐，难如登天。”


    “可现在......”


    “刘表想借助咱们蒯家的影响力逼迫蔡瑁就范，咱们何尝不是借助他的计划，浑水摸鱼？”


    “不过眼下得派人去趟宛城。”


    蒯越眼神闪烁：“要不我亲自去一趟？”


    蒯良摇了摇头：“你的目标太大，只要一动，消息反而会泄露。”


    “那让谁去？此事太过紧要！”


    蒯良沉吟半晌，猛然间嘴角一扬：“有了。”


    “谁？”


    “水镜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