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为什么非要一个身份呢，没身份也挺好的。


    羽生私也绝望看着屏幕，头顶着“狱警A”名称的NPC，左侧标有一个从未见过的标签，内容写着一串有力的证据。


    ［“狱警”、坏人，昨天屠戮掉三名底层罪犯，与一名“肢体化”的感染者，统计杀人次数79次。］


    “…怪不得，是高难度。”连战绩都可以看。


    脸上的表情麻木起来，羽生私也默默的移开视线，试探性把手放在键盘上…敲字母打字。


    陌生的提示弹出。


    ［____/请输入文字。］


    一切的麻木情绪都没了，哑巴一个关卡、社交能力D＋的羽生私也满意的点点头，‘可以说话了，真不错。’


    完全没发现，他们两人就站在囚车的车门口，一前一后的无声对峙，僵持一分钟半后。


    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劲，车内吵闹嘈杂的声音一静，有些狱警与犯人已经往这里看过来，或多或少都会投来视线。


    ［恭喜玩家“淤泥”匹配完身份。］


    “嗯…？”刚刚登上游戏的玩家“淤泥”眨眼，下意识的仰头去看热闹。


    在人群的缝隙里去看那个一开始就不乖乖听话的犯人，一看是个身材纤细的人，就纷纷不感兴趣的移开视线。


    “哈。”一旁的人从喉咙里挤出嗤笑，他见“淤泥”这么好奇，漫不经心的嘲讽一句。


    “有什么好看的，这样的在折腾不了多久。”


    “？”愣怔一下后反应过来，“淤泥”好奇的目光微变，轻佻的一秒融入罪犯的氛围，重新坐回在座位上靠着，轻笑一声，开玩笑似的开口说。


    “只是在想，不会要看到尸体吧？”


    那个人耸耸肩“放心，在进监狱前狱警不会杀人。”


    “这样啊……”附和一句，“淤泥”收敛掉脸上仅剩的好奇，似乎不感兴趣的打个哈欠。


    在那个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却眼眸抬起来，仍然带着一丝丝的探究意味的望向那个人的背影。


    “不听话的犯人”：等我打个字……


    ……


    “喂。”狱警A指节敲击在车门上。


    漫长的对视下，那双平静的眼眸眸色波澜不惊，升不起一点情绪，见多识广的狱警A挑一下眉毛，故意把枪口离的额头更接近。


    没反应。


    ‘是个刺头啊。’他了然的垂眸，回想一下一开始见到的时候，脑子里冒出青年失魂落魄的表情。


    说着“我是被冤枉的啊！”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仿佛下一秒泫然欲泣，狱警A嘴角一抽，按回这个没用的记忆。


    …之前怎么没看出，算了，不重要，给点教训让他老实一点。


    狱警枪口微微往右侧，确信只能擦过脸颊的方向，指尖微动，落在板机的时候，在身上的目光移开，原本莫名的压迫感也一下子烟消云散，再看一眼。


    那个青年嘴角含笑，看着自己把一切尽收眼底。


    被耍了。


    狱警A不爽的“啧”一声，内心升起一丝被挑逗的不爽，但这种人碰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干脆收起手枪，手臂被碰羽生私也一下，示意他让开道路。


    默默的让开，狱警A一言难尽的想‘…头一次见胆子这么大的。’


    “谢谢。”青年蔫蔫的指尖整理一下发丝，回想一下“正义小伙伴”的行为——顺从的举动，补充一句。


    “没想过反抗。”羽生私也真诚的这么说。


    被贴脸挑衅一番的狱警A：……


    有个犯人看热闹的“噗嗤”一笑，甚至吹个口哨。


    这下原本嘲笑的脸上，现在也不由露出一丝不爽的情绪，狱警A收起表情，冷冷道“下车。”


    屏幕前的羽生私也一脸迷茫，再看一眼，疑惑的问出口“为什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想了想，青年学着“正义小伙伴”的行为，再次温柔的笑一下，乖乖的走下车。


    近在咫尺的监狱大门早就敞开，一些上面的血迹都没有洗清，隐约有蝇虫化作一个黑点“嗡嗡嗡”的飞过，一眼可怖。


    “……”


    羽生私也绝望的看着，心力憔瘁的想。


    ‘我不会，要在这里关到游戏结束…不，这太绝望了，主线为什么又没出来。’


    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冤枉啊，青天大老爷！！”的一串刷屏，他苦哈哈的心里默念一句。


    ‘快点出狱吧……’


    再看一眼屏幕上，或许是为特写，视角从第二人称改为全景的第三人称，硕大宏伟的监狱总共有三座楼，围墙上挂满铁丝、以及类似激光线的护栏。


    ［解锁区域“Ⅲ号监狱”，等级/高危。］


    ［Ⅲ号监狱：统称“Gamma”，被权力与人脉架空最为严重的监狱，秩序尤为混乱、适者生存。］


    血色的字幕浮现在屏幕上。


    天空的颜色是昏暗漆黑一片，“吱呀”一声，令人牙酸尖锐的生锈摩擦声，被关上的破旧的铁壁上锈迹斑斑，与干涸的黏黑血迹。


    门外的车辆一辆辆被合并的门挡住。


    透过玻璃一辆满是血迹与尸体的囚车一闪而过，很快，门将这座监狱封成密不透风的铁棺材。


    空旷的监狱前站着一群样貌不同的犯人，有男有女，各不相同，有些犯人裸露出来的手臂、眼睛、半边脸，全部由钢铁替代，外观与质量不一。


    在监狱那座楼的门前排起一个长队，不耐、平静、兴奋、愧疚什么表情都有。


    没等惊讶这些机械模样，屏幕前的羽生私也倏的一下瞳孔紧缩，耻辱的捂住脸颊，哀嚎一声“公开处刑？不要啊……”


    ……


    “哇哦。”不知道看到什么，一旁的“淤泥”惊讶的挑一下眉毛，微微偏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一位陌生青年。


    一旁的狱警察觉到这一点，冷冷的端起枪械，枪口毫不客气的对着这个人的后腰，嗓音冷漠“安静。”


    “淤泥”不得不收回视线，对着身后冷脸的狱警嬉皮笑脸，“好的好的，别这么暴躁嘛，老兄，放轻松~”


    并没有得到回答。


    屏幕里，一位青年发丝凌乱、眼神无精打采的仿佛提不起兴趣，略长的黑发下垂搭在肩膀上，长领衬衫衬出消瘦的身形，脖颈处缠着松松垮垮的一件紫色围巾。


    视角就像镜头对着侧脸录一样，金眸低垂，往镜头的方向瞥一眼。


    “……”没见过的NPC…这么高调？


    “淤泥”这样的想着，好几次因为好奇心，指尖按在键盘上打算走过去蹭镜头，想一下抵着后腰的枪口，遗憾放弃。


    多人游戏，没法存档再读档。


    ……


    为什么，镜头特写会怼到我脸上？


    算了，当看不到吧。


    羽生私也目光绝望的凝视屏幕，注意到待机动作出现——游戏角色迷茫的看一眼镜头方向，他一时间手心紧张的冒汗，赶忙用鼠标移动一下角色目光。


    演变成“淤泥”看到的一幕。


    等到屏幕里的画面恢复正常。


    往里走进监狱那座楼的排队也空到跟前，不用狱警A再枪口指着，羽生私也已经控制游戏角色的行动，顺从的踏出步伐，跟上断一截的队伍。


    刚刚踏进门。


    映入眼帘两侧的牢房与靠边通往二层的楼梯，四位狱警站在中央，身上同样穿戴着整齐的制服。


    半人高的铁箱上堆积着数不清的手环，一个个胡乱摆放好，领完手环的犯人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靠在墙壁，不知道低头看手腕做什么。


    这些罪犯们旁边的狱警已经不见，却齐齐的很安静，时不时互相看着彼此，眼神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靠那堆铁箱里的“手环”最近为首的狱警、冷冽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一位NPC。


    面前是个身下健硕的银发青年，他指尖正在摆弄手腕的手环，把玻璃抹上血迹，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烦躁的“啧”一声，眯起眼，声音沉闷、不耐烦“这个数字二，是什么意思？”


    他很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眉头皱紧，一旁的狱警面无表情的说了什么，青年这才表情放松。


    嗜血的金红眼睛闪过一丝兴奋。


    由于就在这个人身后，羽生私也好奇的探出头来，看到那个人的手环上显示着“2”的数字，他下意识的抬眸，想要看看那个青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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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小心与满含杀意戾气的目光对视上。


    ［重型愉悦犯、坏人，昨天杀死五个人类，统计杀人数量……354。］


    “……”羽生私也手指僵硬一下，一不小心就点在键盘的按键上。


    “你……”压抑着内心的杀意，青年弯下腰来，眯起一双犬眼，说话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就见跟自己对视的金眸青年仿佛看不到自己的情绪一样。


    羽生私也按错键位，看着游戏角色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来。


    “……”哈哈，完了。


    “？”银发NPC皱眉看一眼，身上的戾气散去一些，他默默的转过身，烦躁的重重咂舌，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走。


    “来打一架啊！”下一秒，银发NPC甩一下手臂，咧嘴一笑。看他走过来的其他罪犯满脸惊恐。


    无视掉即将发生的惨案，站在原地的狱警平静的说“该下一个了。”


    “让看守那么的狱警来领。”其中一人这么说，怀里端着记录本，头也不抬。


    一旁观看全程的狱警A往前一步，接过分发来的手环，撸起羽生私也的衣袖，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白，以及编号［106］的数字纹身，他把手环的两侧拉起在手腕绕一圈。


    “…啊。”羽生私也轻声的叹口气，莫名开口说“106。”


    还以为是“p06”，好可惜。


    “不喜欢这个数字，也给我戴好，如果想扯下来，这个手环里的毒针就会刺进你的皮肤，不出五分钟，你就会死。”狱警A瞥一眼，不耐烦的提醒一句。


    羽生私也乖巧的点头“那该怎么判断是真扯开，假扯开？”


    “…真假都一样死。”冷漠脸。


    “咔哒”一声，钢铁的扣自动并拢，严丝合缝的看不出一点缝隙，质感微凉，有点重，不知名皮革裹住一个玻璃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不知所云的数值［1］。


    “哇。”羽生私也眨一下清澈的金眸，欲言又止。


    “闭嘴。”狱警A面无表情的打断。


    同时也注意到，羽生私也身后的“淤泥”瞥一眼手环，上扬嘴角的模样。


    “行了，那是你的牢房。”等确认戴上手环，狱警A已经不愿多言，指一下牢房的方向。


    “…好。”我自己走过去吗？


    羽生私也迷茫的眨眼，看着屏幕里管自己的狱警A跟个正常NPC一样，转过身跟上其他狱警的大部队，往二层的楼梯上走。


    渐渐离开。


    眼看着自己的狱警离开，屏幕前的羽生私也“唔”一声，陷入沉思，有点迷茫的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叮——玩家“羽生私也”触发战斗模式。］


    羽生私也：？


    突然，一阵热血沸腾的BGM响起，带着号角嘹亮的声响，屏幕的右下角冒出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几乎是下一刻，屏幕上就冒出一个“R”的按键。


    “等等…什么？为什么就战斗了！”羽生私也吓得差点没反应过来，清澈的金眸一瞬间充满惊惧。


    圆圈的进度条一点点消失，羽生私也眼疾手快的点一下，发现进度条只涨一截，惊恐的睁大眼，一时间指尖按在键盘上，双指有节奏的交叠点击。


    “哒哒哒……”


    游戏角色一个左侧偏头，金属铁锈味扑面而来，沙包大的拳头从肩膀上穿过，带起的风与破空声响起，把发丝吹的扬起，落下。


    屏幕前的羽生私也立马汗颜，喃喃自语“这个力道，这个铁手臂，真的不会打爆脑袋吗。”


    ［“不错啊，再来一次！”犯人兴奋的开口。］


    字幕的提示消息弹出，羽生私也赶忙控制着游戏角色转过身，不知何时，周围已经空出一片地方。


    一位陌生的罪犯摩拳擦掌，眼中带着杀意。


    好事的犯人们都在一旁看戏。


    “芜湖！加油啊，哥们！只要赢了，你就是老大了！”


    一位头顶着“淤泥”的犯人双手做喇叭状，愉悦的扬起微笑，察觉到视线，与那双冷漠平静的金眸对视上。


    他笑眯眯的歪头，想‘拱NPC的火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