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作品:《痴情人设翻车后

    程雪澜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迷迷糊糊睁眼时就发现谢渊与他脑袋抵着脑袋,和自己纠缠的那道呼吸分外炙热。


    程雪澜一愣,将手贴在他的脑门上,滚烫。


    竟然病了。


    他错愕地起身跪坐在床沿,拿下那盏油灯——灯芯已经燃尽了。程雪澜不死心地又探了几次谢渊的脑门,依旧是烫得惊人。


    这不对。


    没道理,他都做好万全之策了。


    反复的触碰终于惊醒了昏睡的人。谢渊睫毛颤了颤,艰难地掀开眼皮,声音虚弱沙哑:“你醒了?我……好难受……”


    程雪澜:“.......”垂眸,将手收回。


    他的声音故作冷静:“你染了风寒,小事罢了,无碍,我去给你打水擦擦。”说罢掀开被子,一腿跨出床沿,披了件外衣便夺门而出。


    只留下正欲借题发挥的谢渊在原地。


    好在程雪澜良心未泯,真端了盆冷水回来。他拧了拧湿帕,沉默地替谢渊擦拭颈项与手臂,动作却透着心不在焉。


    谢渊唤了他几声,程雪澜才如梦初醒般道:“嗯?”


    “我……拖累你了?”谢渊声音微弱。


    程雪澜哂笑,反手将湿帕子盖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两把:“现在说这个不觉得晚了吗?”


    指尖下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灼热感,他烦躁地想,冷水敷了这么久,这颗脑袋怎么还烫得吓人?


    真是,到底是怎么弄的?


    到底为什么会染上风寒啊?


    程雪澜反反复复折腾了许久,才勉强让谢渊身上的温度降下了一些。期间他还不死心的用灵力探查了谢渊身体一番,依旧是表里如一的半死不活样。


    坏了,好像还真是自己害的。


    但程雪澜是不会怪自己的,他只能在心里骂了一万遍迷千雾这个没用的老东西。


    他皱眉道:“……邪门了,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高热似乎将谢渊的神智烧没了。他难受得紧,昏沉间不分方向,只循着身边那点凉意便一个劲往程雪澜怀里拱。


    本来脑子就忽上忽下,烧成傻子了。


    不成……烧成傻子是万万不可的。


    谢渊:“……”他沉默不语,半晌才发出了几声不明所以的音节。


    是呀怎么烧得那么厉害……


    自然是,用魔焰啊。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演过头了,但程雪澜已经猛地将帕子掷回水盆,水花四溅,动作难得地带了几分毛躁。


    被识破了?


    “……要命,别真出事了。”程雪澜烦躁地低咒一声,端起水盆转身出去换水。


    一直闷头走到院子里,不小心与端着水盆的秋婶对撞,凉水泼了一身后,程雪澜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如同蠢货一般。


    “哎哟,雪澜!怎么傻愣着。”秋婶满脸错愕地端着水盆,“快去屋里头换换衣服。”


    程雪澜抿了抿嘴,伸手将眼帘上的水珠拭去,方才如梦初醒般想到,自己为何要这样?


    ……谢渊又不可能真的烧成傻子死在这。


    他摆摆手示意无碍,顺手接过秋婶的空盆走向院中水井,木桶摇摇晃晃沉入的井里:“秋叔还是秋田也起热了?”声音恢复了些许往日的轻柔。


    秋婶愁眉不展:“……唉,是你叔。你秋叔昨晚非得起夜,这下可好,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她重重叹气,目光转眼就落在程雪澜新打满的那只冷水盆上,恍然大悟道:“哎呀,你那师弟……也染上了?”


    程雪澜将木桶遥摇晃晃的提起来,点了点头。


    “都是乡里乡亲的,年年都来索命!可今年邪门,这才几月?”秋婶搓着手,脸上满是困惑和忧虑,“你师弟可是修士啊,怎么也……”


    昨晚秋叔起了趟夜,撞上了疫鬼情有可原,怎么程雪澜那同为修士的师弟也染上了风寒?


    “哈哈……我也不清楚。”程雪澜干笑两声。


    ……是呀是呀,谢渊也是修士怎么会如此轻易中招呢?自然是有另一个修士刁难。


    “得了这风寒可不能硬扛!镇上药材年年抢手,今年怕是更贵。但再贵也得买,闹不好要人命啊!”


    秋婶压低声音,满是忧心,“要是手头上紧,千万别跟你婶子客气,前些日子卖花草,碰上个阔绰的,连价都没还,给了这个数!”她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着,眼里隐约有些得意。


    桃花镇因四季开花得名,镇民多以侍弄花草为生。好花常有,但如此阔绰的买主,确实罕见。


    程雪澜心中疑虑微动,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温声道:“多谢婶婶,药材……”


    他先前并没有给谢渊买药材的打算。


    其实谢渊这样治或不治都大差不差,左右又死不了。但这个念头再次浮现时,指尖却奇异的发痒,好像还残存着方才那人额头上滚烫的温度。


    程雪澜无意识地抠了一下冰冷的木桶边沿,留下一点湿痕。


    “我下午便去看看。”他说。


    他对桃花镇的药铺熟悉又陌生,从前镇上的药铺是爹娘经营,后来出了变故他又离开了镇子,便再未踏足。


    以至于方才踏入药铺,便有人惊叫:“哟,雪澜!”接着是窃窃私语,夹杂着他几乎遗忘的小名。


    有打趣他归乡后深居简出的,有试探他近况的,很是热闹。


    程雪澜觉得很不适应,倒不是这些话语冒犯,而是他总觉得身上有似有若无的视线一直黏着。


    如骨附蛆般让人心生恶寒。


    耳边还在叫唤,程雪澜一一应过,随后错身走到尽头写下一份烂熟于心的药方,递交给了掌柜。


    “要抓多少?”掌柜年纪大了眼皮松弛,连左眼旁的痦子都眼睛更明显,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


    程雪澜将份量报了上去。


    “啊呀,只够熬一次……不过你是修士,想来和前些日子的那个女人一样也有办法……”老掌柜颤颤巍巍地将药方压在桌上,扭头去药柜上抓药了。


    ……女人?修士?


    程雪澜眉头一挑,半开玩笑道:“咱们这风水宝地还有修士呢?”


    想来是一些凡间不成气候的散修……总不能是南境这边派人来抓他了。


    老掌柜笑道:“老秋家有你帮着弄花,那花开得多好。寻常人看不出门道,可那女人却一眼瞧出是修士所为……雪澜啊,好福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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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程雪澜好似来了兴趣一般,弯腿勾来了一只凳子坐下,支着下巴问道:“阿公,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在外头欠了桃花债?”


    “……”


    程雪澜心说你讲的哪件。


    “女修士不至于……”他很有自知之明。


    修真界没有女人会对一个男妻心动。无非是镇上的庸人嘴巴碎,饭后闲谈偏爱风月八卦,你猜测来我揣测去,最后成了他程雪澜的桃花债。


    “那真是奇了怪了,她一拿起那花便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程雪澜骤然神色一凛:“她在哪?”


    “这就不知道了。”老掌柜将抓好的药材包在一起,放在有些走神的程雪澜手心,转头又去忙活别的了。


    程雪澜表情凝重,指尖用力地攥紧药包,抓出一道道褶皱。


    没事,南境无论来的是谁,在桃花镇上都讨不到太大的好处……那些个位高权重的女修也不会以身试险,亲自来拿人。


    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程雪澜深吸一口气,正欲起身离开,扭头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坐下了一人。


    姬芫双手乖巧地搭在膝上,歪着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映着他僵硬的身影:“你很惊讶?”


    程雪澜:“……”


    忘记了羊水也算水。


    脑子不好算天残吗?姬芫渡了那么多次劫也没救回来?


    “在桃花镇里杀我或把我带走都得不偿失,你最好趁早离开。”程雪澜道。


    姬芫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他对视,摇摇头道:“带不走你,母亲会失望,这具身体并非我的真身,纵使被凡间因果缠上也只是重伤本体罢了。”


    程雪澜想和她说些什么,又觉得姬芫听不懂,扯了扯嘴角道:“那现在怎么不把我带走?”


    姬芫却沉默片刻,道:“……得避一避风头。”


    “避风头?”程雪澜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解。


    “哎呀,这个,”姬芫这时反而没了木讷,透出些人应有的灵动,双手撑着桌子问道:“你给玉清的那滴血到底有什么?他这几天跟疯了似的清算南境,我家里有几个老头也被带过去了。”


    起初姬芫还有些怕。


    谢无尘近几年喜怒不形于色,这次的手段已经算得上激烈,她总是担忧自己的人头也会落地。


    “咔哒”一声,就像谢无尘在雾莲坞将修好的白月簪狠狠扔出去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但母亲说没关系,再怎么清算也算不到姬芫头上。


    她只是个空头族长,谢无尘要脸,不屑于刁难蠢蛋。


    姬芫看起来对这些真的很感兴趣:“南境还传出来……你是极为罕见的极阴炉鼎,身体特殊,不过为了救玉清,已经油尽灯枯了。”


    当然,这些说辞是给程雪澜打掩护,还是果真如此,便无从得知了。


    姬芫不是很关心真相,毕竟她不需要,她和桃花镇里朴素的凡人一样,只钟爱这一点饭后闲谈的风月八卦。


    母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玉清这个蠢货,竟真对程雪澜上了心。】


    她总结道:“所以得避避玉清的风头呀。他如今……所有心神,可都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