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写的啥建议啊？”


    “也没啥，就是觉得厂里的老设备该换换了，太费料。”


    陆夜说得轻描淡写，“还提到了几个老是出故障的机器，好像都是一大爷负责维护的。”


    易中海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你……你提到我了？”


    “是啊，”陆夜故作惊讶，“难道不该提吗？那些机器确实是您负责的啊。”


    “厂长要是觉得我提得不对，您可别往心里去。”


    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说啥，又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调色盘似的。


    陆夜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乐开了花。跟我斗？


    还嫩了点。


    “一大爷，我先回屋了，晚上炖了红烧肉，傻柱还等着呢。”


    陆夜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往自己屋走。


    易中海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栽了。这陆夜，根本就不是个善茬！


    是个披着人皮的狐狸！


    他猛地转身，往家走，脚步慌乱得像被狗追。必须得想个办法，不然自己这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陆夜回到屋，刚把肉炖上，傻柱就闻着香味跑了过来。“陆夜，肉熟了没？我都快饿死了。”


    “快了，再等十分钟。”


    陆夜往灶里添了点柴，“刚才看见一大爷没？好像有点不对劲。”


    “看见了，脸都白了。”傻柱凑到锅边，使劲闻了闻，“估计是被你那建议吓着了。”


    “有可能。”陆夜笑了笑，“他要是真把设备维护好，也不用怕。”


    “谁说不是呢。”傻柱撇撇嘴，“他就是懒，好多机器都该修了，他就是拖着不修。”


    陆夜挑了挑眉，这傻柱，知道的还不少。“你咋知道的？”


    “我听我爸说的，我爸以前跟他一起干活。”


    傻柱挠挠头，“我爸说他那人，看着老实，其实最会偷奸耍滑。”


    陆夜心里了然，看来这易中海的黑料，还不少。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好了，肉熟了。”


    陆夜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飘了出来。傻柱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快，盛出来！”傻柱急得直搓手。


    陆夜笑着盛了一大碗，递给傻柱。“吃吧，不够还有。”


    傻柱接过碗，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好吃！太好吃了！”


    陆夜看着他那副样子，笑了笑。拿起碗，也盛了一块。确实香。这系统奖励的猪肉，就是不一样。


    两人正吃着呢，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好像是厂长来了。


    陆夜挑了挑眉，这时候来，是为了设备的事？


    他起身走到门口，就看见厂长和王助理站在院里，脸色铁青。易中海站在他们面前，低着头，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


    “易中海！你就是这么维护设备的？”


    厂长的声音，在院里回荡。“好几台机器都快成废铁了，你还瞒着不报！”


    “你知道这得浪费多少国家财产吗？”


    易中海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厂长的声音像炸雷似的，在院里滚了一圈。易中海的脸唰地没了血色，脊梁骨弯得像根虾米。“厂长，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厂长把手里的报表往他面前一摔，“这上面清清楚楚记着，三台车床的齿轮早该换了，你上个月就报了‘正常’！”


    “要是出了工伤，你担得起责任吗？”


    易中海的手抖得像筛糠，捡报表的手指头都在打颤。“我……我想着凑合用用，年底再说……”


    “年底？”厂长气得踹了脚旁边的石墩子，“等出了人命你再说？”


    “易中海我告诉你，念在你干了二十多年的份上，这次就不送你去学习班了！”


    “但这个月奖金全扣，再写份五千字的检讨！”


    “下周设备科过来核查，要是还有问题，你就卷铺盖滚蛋！”


    “是是是，谢谢厂长……谢谢厂长……”


    易中海点头哈腰的，后脑勺的白头发都跟着颤。


    厂长瞪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往外走。路过陆夜门口时，脚步顿了顿。“小陆，你那建议提得好。”


    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厂里就需要你这种敢说真话的年轻人。”


    “应该的厂长，都是为了厂里好。”陆夜笑得一脸真诚。


    厂长点点头，跟着王助理走了。院里静得能听见易中海的喘气声，跟破风箱似的。


    傻柱扒着门框，嘴里还叼着块肉，含糊不清地说：“我的乖乖，这老东西要倒霉了。”


    陆夜把他拽回屋，关上门。“吃你的吧，少管闲事。”


    傻柱嚼着肉，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门外。“你说一大爷会不会记恨你啊？”


    “记恨又咋样？”陆夜夹了块肥肉，“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再说了，我这是公事公办，他能挑出啥错？”


    傻柱想想也是，又闷头吃起来。只是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平时一大爷总端着架子训他，这下可算有人能治得了。


    院里的邻居早都扒着门缝看完了全程，这会儿正扎堆嘀咕。“怪不得一大爷平时看着挺清闲，合着设备都不管啊。”


    “这要是真出了事，咱院里说不定都得受牵连。”


    “还是小陆厉害，这建议提得及时。”


    阎埠贵蹲在墙根，手指头扒拉着算：“扣了奖金，还得写检讨……啧啧，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他抬头瞅了眼陆夜的窗户，眼里闪着精光。这小子，怕是要在院里立住脚了。


    易中海在院里僵站了半宿，直到月亮爬到头顶，才跟丢了魂似的往家挪。路过陆夜门口时，脚步顿了顿。屋里的灯亮着，还能听见傻柱的笑。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却啥也没说，低着头走了。


    回到屋，易中海把自己关在里间，半天没动静。他媳妇在外屋急得团团转，问了好几句，只换来一句“别烦我”。


    里屋的桌子上，摆着他攒了大半辈子的奖状。“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红得刺眼。易中海拿起最上面那张，手指抚过“易中海”三个字，突然狠狠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