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夜手里拿着刚从食堂打来的窝窝头，就感觉傻柱很安静，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要知道，这家伙平时吃饭要么狼吞虎咽，要么就凑到秦淮如身边献殷勤。今天却端着饭盒，眼神躲躲闪闪的。


    陆夜心里冷笑。这货昨天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今天怕是憋着什么坏水。


    果然。傻柱假装系鞋带，悄悄往陆夜的工位挪了挪。他的右手揣在裤兜里，鼓鼓囊囊的。


    陆夜假装没看见。慢悠悠地啃着窝窝头。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身后的动静。


    “咔啦”一声轻响。像是小石子碰撞的声音。陆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就忍不住了？


    还是说，背后有人支招了？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窝窝头。左手端起饭盒，右手在底下轻轻一摸。果然摸到几颗硌手的小石子。


    傻柱做完这一切，立刻缩回了手。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在打鼓。


    阎埠贵说的这招能行吗？


    要是被陆夜发现了，自己岂不是又要吃瘪？


    他偷偷抬眼。见陆夜还在低头吃饭。心里稍稍安定。


    只要等下陆夜拿起饭盒往嘴里倒。这些石子准能硌得他牙花子疼。到时候全车间的人都能看见他出丑。


    傻柱越想越得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陆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手里捏着那几颗石子。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故意打了个饱嗝。端着饭盒站起身，像是要去洗碗池。


    路过傻柱的工具包时。陆夜手腕轻轻一抖。几颗石子悄无声息地落了进去。


    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傻柱正沉浸在幻想里。压根没注意到这致命的反转。


    陆夜把空饭盒往水池里一放。转身冲傻柱笑了笑。那笑容看得傻柱心里发毛。


    “傻柱，等下组长要检查机床保养。”


    陆夜一边擦手一边说。“你的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


    傻柱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工具包。“废话，老子干活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陆夜没再接话。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工位。看着傻柱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阎埠贵躲在车间后门的柱子后面。眼睛瞪得溜圆。


    刚才傻柱塞石子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正暗暗得意。


    还是自己这招高明。既能让陆夜出丑，又不用自己动手。等傻柱得手了，自己再添油加醋几句。保管让陆夜在厂里抬不起头。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突然看见陆夜起身。手里的饭盒空了。


    成了？


    阎埠贵心里一喜。


    可下一秒，他就看见陆夜路过傻柱工位时。手腕好像动了一下。


    是自己眼花了？


    阎埠贵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看去，傻柱还在那傻乐。陆夜已经回到了工位。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阎埠贵松了口气。继续猫在柱子后面，等着看好戏。


    下午开工的哨声响起。组长叼着烟，背着手在车间里巡视。“都精神点！今天这批零件要得急！”


    傻柱拿起工具包。心里还在惦记着中午的事。怎么陆夜到现在还没反应？


    难道那些石子没起作用？


    他打开工具包，伸手去拿扳手。手指刚伸进去，就摸到几颗硬邦邦的东西。


    嗯？


    傻柱愣了一下。自己的工具包里怎么会有石子？


    他把石子掏出来，放在手心一看。顿时傻了眼。


    这不是自己中午塞进陆夜饭盒里的石子吗？


    怎么跑到自己工具包里来了？


    陆夜坐在对面的机床前。眼角的余光瞥见傻柱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跟我玩这套？


    还嫩了点。


    傻柱还没回过神来。组长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傻柱，发什么呆！赶紧干活！”


    “哦，好！”


    傻柱慌忙应着。随手把石子扔在地上。抓起扳手就往零件上拧。


    他心里还在犯嘀咕。这石子怎么会自己跑回来？


    难不成是陆夜发现了？


    越想越不对劲。手上的力道也没控制好。


    “咔嚓！”


    一声脆响。扳手竟然崩断了一个角。


    组长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傻柱！你干什么吃的！”


    “这扳手是刚领的新家伙！你就这么造？”


    傻柱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半截扳手掉在地上。“不是，组长，我……”


    “你什么你！”


    组长指着地上的碎石子。“干活不专心，还在工位上乱扔东西！”


    “这个月的奖金你别想要了！”


    周围的工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朝傻柱这边看过来。不少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傻柱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才明白过来。


    自己又被陆夜给耍了！


    这石子分明是被他又放回来的！


    陆夜低着头，肩膀却微微耸动。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让你搞小动作。这就是下场。


    躲在角落的阎埠贵。把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傻柱这蠢货，不仅没坑到陆夜。反而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他知道情况不妙。再待下去准没好事。悄悄转身，就想溜回自己的工位。


    “三大爷，您这是去哪啊？”


    陆夜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阎埠贵的脚步一顿。心里暗骂一声倒霉。怎么偏偏被他看见了。


    他转过身，脸上挤出笑容。“哦，是小陆啊，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陆夜放下手里的活。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透气？我看三大爷是在给傻柱指点干活技巧吧？”


    阎埠贵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


    陆夜提高了音量。“刚才傻柱用扳手的姿势，跟三大爷您平时教我们的一模一样啊。”


    周围的工友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车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什么情况？阎老师还给傻柱支招了？”


    “怪不得傻柱把扳手都拧断了，原来是阎老师教的啊。”


    “阎老师这教学水平可真够可以的。”


    阎埠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们别听他瞎说！我什么时候教他了！”


    陆夜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三大爷，您就别谦虚了。”


    “要不是您刚才在那边‘观摩’，傻柱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吗？”


    他特意把“观摩”和“进步”两个词咬得很重。傻子都能听出里面的嘲讽。


    阎埠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夜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