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又一年了,黛黛仍旧喜欢……

作品:《春夜琉光

    寒意仍浓盛,静宁城已回春。


    季与京每日陪在**黛身旁她处理账务他就端茶倒水。


    她几地兜转,他为车夫。


    为了给她补身体他亲手炖老鸡汤,里面放的药材要和一众老大夫掰扯半天。


    卓舒明看在眼里面上埋汰自家宝贝太娇惯。


    心里其实是欣慰的。小夫妻像现在这样多好,先前那般僵着,伤身又浪费时间。


    傍晚,鸡汤上桌了。


    不止**黛,两位母亲和卓鑫叶霄都有份。


    “哇哇哇,我还是第一次喝我哥炖的鸡汤。喝了,明年肯定能去考状元。”


    叶霄胡乱说话眉眼间盈满了笑。


    哥哥嫂嫂能和好他是真的欢喜。


    卓鑫跟着闹:“那我高低拿个探花郎来做做。”


    卓舒明:“那一碗鸡汤可不够。”


    **黛眉眼笑成了小月牙,“我可以去考状元。”


    说完,望向季与京,“将军觉得我能考上吗?”


    季与京不假思索:“能。”


    叶霄不死心:“哥那你觉得我能吗?”


    季与京:“你还是留在家里喝鸡汤吧。”


    其乐融融说笑声就没断过。


    晚膳近尾声,碗碟还未开始收。


    卓舒明看向季与京说道,“再过两日我就带黛黛回南部住段时间。”


    该来的还是来了。


    即便季与京一直在做心理准备心里还是不好受。


    但他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决定。


    “嗯。”


    **黛勾缠着他的手亲昵必现“我会一直等你来接我。”


    “要快一点。”


    季与京几乎轻易地被哄好,“嗯。”


    他才应一声程芝又开了口“京儿


    季与京听完不由诧异。


    程芝笑着跟他解释“这些年你都忙得很世道又不是很太平别说其他地方了娘连岭东都没出过。”


    “今次舒明邀请我去南部做客黛黛又在旁我就想去南部走走。”


    **黛:“将军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季与京被气笑了:“你们才是一家的对吧?”


    程芝骂他“胡说八道。”


    **黛:“谁让你忙呢?不然你也可以和我们一道去。”


    季与京心里无疑是欢喜的。


    待到他再出岭东怕是没那么快能回来了留母亲一个人在家他心里也难安。


    由黛黛照顾着自然是最好的。


    一月末除夕渐近。


    卓舒明等一行人启程往南部去季与京亲自送了。原是说好了送出静宁城便好然而他一直跟着马车穿过一座又一座城池。


    **黛无法,只能将他叫到僻静处,重新再劝一遍。


    枯树下,只有这一对小夫妻。


    **黛便也顺从自己的心,伸手环住他的腰肢,仰头看他,“快回吧,你再这样我就要哭了。”


    季与京伸手抚弄她的发,柔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女人?


    她只是短暂地回娘家住一段他都很难以平常心对待。


    “不喜欢我送你?”


    **黛:“不是,心疼你。”


    “而且我想你快点去做正事,然后来接我。”


    “嗯。”


    “去了南部,不可以喜欢别人,不许离别的男人太近。”


    季与京的担忧可不是空穴来风,就像那张祺远才见过黛黛几面啊?黛黛连正眼都没给他几个,他竟是沉沦至此。


    **黛闻言失笑:“季将军竟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


    季与京:“我是对那些个男人不放心。”


    “见色起意。”


    **黛:“那将军喜欢我什么?若我不如现在漂亮,将军可还会喜欢我?”


    季与京:“我喜欢**黛的所有。”


    这么鲜活,温暖,有趣的**黛,样貌只是她的其中一项优点。


    **黛被这个答案取悦,隔着衣物亲吻了季与京的心口,“知道了,绝不移情别恋。”


    “只喜欢季辞小哥哥。”


    没有任何遮掩的状态下,季与京也是没能克制住汹涌的情潮,缠着**黛吻了好一会儿。


    吻过,他看着她泛着暖红的小脸,心间软得一塌糊涂。


    “等我回来。”


    “关于我的信息,以我的手书为准,其余的都不要信。”


    “嗯。”


    再不舍,都要分别。


    好在两个人之间再无芥蒂,即使分开对方也在心中,并且笃定当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会再聚,携手走过漫长的一生。


    昭顺三十七年,除夕活动帝王未出席,主持各项事宜的是大皇子。


    大皇子虽没有养在宫中


    ,但学识和能力都属上乘,又总是端着张笑脸清隽柔和的模样。


    朝堂众臣对他赞誉有加,很少有逆着他来的。


    除夕夜至,忙了一天的宋云眠去了帝宫,说是去陪帝王守岁,实则带了份册封太子的诏书,准备拿给老不死的按手印。若他能短暂地清醒过来,留下名字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重要的是明儿初一,他宋云眠就是这浔国太子。


    帝王身体不适,他代为处理朝政。


    帝宫的门短暂地开了,随后又紧闭。


    沉缓的咯吱声,阴森刺人。帝宫深处,氛围竟也是如此。


    一直以来身体都很是康健的泰宁帝躺


    在床上,双目紧阖,像是陷入了沉睡。


    忽而一瞬,他又陡然坐起,双臂大张,扯着嗓子嚷嚷、


    “孤的药呢?


    “孤的长寿丹呢?


    “肖祺!肖祺!


    肖祺见状,赶忙踱了过去。


    他告诉帝□□药吃完了。


    帝王听了怒极,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要你这阉人何用?


    肖祺顾不上脸颊疼痛,当即跪下,额头磕地。


    “陛下,不能再吃那药了。


    “再吃下去,您连林侯爷怕是都不认得了。


    肖祺痛心疾首地喊着,帝王除了在听到林侯爷这三个字时有点细微的反应,其他时候都是木然的,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药呢?


    “我的长寿丹呢。


    宋云眠进到寝殿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他笑了,因为万分愉悦。


    “肖总管还没放弃挣扎啊?你伺候的这老东西很快就会变成疯子了。


    不过他从前就疯,现在只是更疯了罢了。


    宋云眠的话音从肖祺的背后响起,浸入他的耳朵,他不由浑身发凉。


    帝王的状态,让肖祺忍无可忍。


    他觉得自己今日就是死,有些话也是要说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肖祺站起身来,面朝宋云眠,省去了所有礼数,“大殿下,陛下再怎么说都是您的父亲,您怎么能……


    喂毒呢?


    这唤作长寿丹的药物,将陛下弄成了这个样子不是**是什么?


    更可怕的是,陛下服用前太医院是验过的。再加上帝宫被控好些时日了,外界竟还未发现异样。大皇子这些年都不在帝都又无仰仗,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肖祺此刻不知,诸般仰仗是宋云眠从张祺远那里借来的。


    此举等同于与虎谋皮,可宋云眠不在意。


    他的结局如何不重要,至高王座最后落到谁手里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所有让他不高兴的人会先他一步死去抑或疯癫。


    他的目标,已一个接一个达成。


    他心欢喜,是以面对一个阉人的质问,他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不快。


    至少明面上是亲善柔和的,“肖总管可别乱说话,这药丹可是太医院验过的,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怪就怪那老东西太想长命百岁,牢牢地控制这片江山,过量服用药物。


    当然了,这里面有他的刻意引导。


    “而且他都这个岁数了,躺着不好吗?每天处理朝务多累啊。


    话毕,宋云眠径直朝着帝王的床榻而去。


    肖祺现在是怕了大皇子那一身邪戾劲儿了,他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连忙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靠近帝王。


    宋云眠低而短促地嗤了声,像是在笑他自不量力。


    “来人。”


    话刚落下,便有着了银盾军特有服饰的侍卫进来。可这些人面都生得很,肖祺在这宫里待了半辈子,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些人。


    “大殿下,您到底想……”


    话未完,宋云眠就回了他。


    “想让肖总管安静地见证一件大事的发生。”


    “安静地”,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银盾军顿时了悟,将肖祺制住,有人取了布团堵住了他的嘴。至此肖祺就是再愤怒,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叫。


    宋云眠对这一幕非常满意,面带微笑地继续往前。


    没多时,坐在了宋青梧身旁。


    见他木然失语,心里更是快活。


    “父皇,可是在寻这个?”


    说话间,宋云眠从衣服袖袋里取出了一罐药。


    动作间,药粒撞到了瓶身,带出了细微的声响。


    这声音之于泰宁帝,那便是天籁。他的上半身抖了下,浑浊的眸子有了光。


    他费力地抬起手,想拿过那罐药。


    宋云眠飞快撤开,像哄痴儿那般笑道,“父皇,把这张诏书签了,云眠便将这药物给你可好?”


    “父皇喜欢吃这个,要多少都有。”


    “签不签?”


    泰宁帝连问都没问就说:“签。”


    “丹……丹药给孤。”


    宋云眠听了冷笑在心。


    都快记不起身边所有人了,还记得自称孤。


    “行。”


    “取笔墨来。”


    内侍行动麻利,蘸了墨的笔很快来到了帝王手中。


    宋云眠于这时看向了肖祺,“知道这件大事是什么?”


    “明儿初一,这浔国就有太子了。”


    宋云眠此举,与窃国无异。


    肖祺又急又愤怒,然而想说话不能说,费力挣扎也是无法挣脱半分。


    有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一旦陛下在诏书上签下名字,宋云眠就是未来的江山之主了。


    陛下如此状态,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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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谁,往哪处攻伐,都是他说了算了。


    他多么希望陛下能在这时醒来,然而未能够。


    陛下为了那罐**,没有任何犹豫地在诏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局已定。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宋云眠抑不住地笑,一串又一串。


    他将那能让人越来越不清醒的药丹扔给了泰宁帝,随即站起,拎住诏书一角,让它悬于半空中,上面的字明晃晃地显于众。


    帝宫内,银盾军和内侍皆跪。


    “恭喜太子殿下。”


    唯有肖祺没有跪。


    宋云眠倒也没


    有强逼他跪,因为他今夜太过高兴了,他可以让这阉人多活几日。


    宋云眠出了帝宫,径直去了中宫。


    除夕之夜,旁处都是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偌大内廷却冷凄得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宋云眠无疑是喜欢这份冷凄的。


    他的娘亲除夕之夜,不也躺在坟墓里吗?


    他来到中宫,将那道诏书又摊给皇后和二皇子看了,皇后也是每日被硬灌长寿丹,时至今日,她就和她那将死的夫君一般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极少。


    二皇子冷冷地睨着他,“乱臣贼子。


    “贼子二字他咬得极重,诸多恨意,全藏在这二字里了。


    宋云眠嘴


    角微微勾动,“来人,掌嘴。


    对太子口出恶言,该打。


    话音落,便有人冲过去控住了宋云澜。


    **。


    刺心的声音响起,然而无论是皇后和昭和谁也没有开口为他求情,一个痴傻,一个不愿。


    昭和甚至是和宋云眠一样,通体舒畅。


    这叫什么?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


    除夕夜,季与京是和老爷子一道过的。


    这个除夕夜岭东难得没有落雪,白日里晴朗又干燥,季与京进了趟山,挖了两坛酒回来。


    晚间爷孙俩一道用饭,开了坛来饮。


    季桐川尝了口,便赞好酒。


    “还有吗?给我来两坛。


    季与京笑,“有是有,但不能给您了。下次……


    “有用?


    “不是,这些酒现在属于您的孙媳妇儿,我去挖都算偷了。


    季桐川被这话逗笑。


    “那我回头问黛黛要。黛黛那般孝顺,说不定都给我了。


    说话间,季桐川想起先前种种,


    “这大半年,真是难为黛黛了。


    季与京应了声,心中思念泛滥。


    “我会快些结束一切,去南部接黛黛。


    说到这茬,季桐川忍不住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季与京如实道,“最近在研究镇山河的舆图,还没头绪。


    藏宝图是齐了,然而要在偌大浔国找出这个地方并不容易。


    不过他已请了数位地质学大能至岭东,研讨进行中,总会有进展的。


    陪季桐川用了晚膳,季与京回到林宅。如今佳人不在,空闲时他还是宿在这里。


    习惯了,也因这里随处都有她留下的痕迹,守着它们,他的心安稳又愉悦。


    她最爱读的话本浔国群侠传,她酿造的各种果酒药酒;


    她四处挂的香囊,每一个底部都挂了铃铛。风吹过,叮叮铃铃,整个院子,似乎都明快明亮起来。


    “哥。


    叶霄进入花厅时,季与京正躺在**黛的躺椅上,随着躺椅轻轻晃着,


    慵懒又轻松的意态。


    “新年大吉。”


    季与京看着他笑,“新年大吉。”


    “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除夕夜,该是家人团聚围炉说笑之时。


    拜年,那是明天的事儿。


    叶霄走近季与京,将手中的卷轴递给他,


    “我受嫂嫂之托,给你送新年礼。”


    季与京怔了数息,随即脚踩地,坐直了。


    “什么礼物?”


    问询间,已伸手拿过了卷轴。


    叶霄摇头,“不知道,嫂嫂说除夕夜才能给你。”


    “大惊喜,要在合适的时候送出。”


    季与京脑补了下**黛说这番话的样儿,忍不住笑了。


    “那就一道瞧瞧,林二姑娘送了什么样的惊喜给我。”


    他站起身来,踱到花厅的案几旁,将卷轴铺开。


    只一眼,季与京愣住了。


    **黛竟是粗略地绘出了镇山河的舆图,并在上面标注出了不少地名。


    很明显,她已经知晓藏宝的大概地点了。


    手绘最下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了。


    承认吧,我比你聪明。


    爱妻者,八方来财。季将军,这是你应得的。


    又一年了,黛黛仍旧喜欢季辞小哥哥。快些来接我吧。


    看完,季与京只觉这世间最大的宝藏并不是镇山河。


    而是**黛。


    她没有武功,过于善良,甚至病弱。


    可她硬生生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前无古人的天骄之路。


    绝对实力,可破一切常规和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