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乔杳杳对峙审问李氏父子
作品:《春光何处尽》 “那阿姐,我知其中关巧,我陪你一同审问吧。还有,你要派人去那庄子上把吴管事和李管事的夫人抓住。”
乔亭雪也是这个意思,庄子上的事情乔家要先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北郡住着外人,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让盛京拿捏住把柄,待到明日送去公堂再遇上方大人主事的话,对乔家来说可就太被动了。
但她没一口答应下来,反而看向姚淮序,道,“这位便是苏小姐?”
“是的阿姐。”乔杳杳起身走到阿姐身边,小声道,“阿姐,她不会说话。”
乔亭雪了然,斟酌道,“我知苏小姐有些拳脚功夫,但今日情况特殊,苏小姐稍有不慎便会枉送舍妹性命,车内情形我不知,但我只知那李从方拿刀架在舍妹脖子上。
舍妹得救也该感谢苏小姐,不过…还望苏小姐日后小心行事。”
姚淮序起身弯腰致歉,身影更显单薄。
他知道乔家把他当做山霖山庄仅剩的孤女,所以乔杳杳才处处体贴,乔家暗地里上心,不过涉及到乔杳杳的安危时,又是另一回事。
同样,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乔亭雪是个女子,但假以时日必能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元帅,不过因着自家妹妹在没有拿威严,可对着他时那审视的眼睛便将一切都说明,何况她知自家妹妹不是蠢货,没有明知有异还去的道理,乔杳杳也未必真的不知。
这是防着他也是敲打他。
“阿姐!”乔杳杳不悦去推乔亭雪的胳膊,“那情况紧急,李从方又情绪易动,苏小姐更是救了我,阿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怪罪人?”
姚淮序神色晦暗不明,垂眸安安静静站在副将位置处。
乔亭雪叹一口气知道自家妹妹护短,拿手指戳她额头,宠溺道,“好好好,于伯往过赶了,一会儿你直接回府,我派人送你们。”
乔杳杳手背在身后朝姚淮序上下来回摆动,姚淮序就势坐下,端杯掩饰心绪,乔亭雪嗤笑。
乔杳杳装作无事眨巴眼睛,“阿姐将人提来吧。”
乔亭雪斜眼瞧她,勾唇,拍拍手,外间人将李管事父子提到帐中,两人都被反绑住手脚,两侧还有两名士兵。
乔杳杳从容大方走到李管事面前,话却是问李从方,“春娘可是你杀?”
李从方不屑,把头偏向一侧,旁边的士兵见状把李从方踢跪倒地。
乔杳杳下意识去看姚淮序,生怕把人吓着。
一回头发现姚淮序面无表情垂眸正在喝茶,松一口气,
接着问李从方,“不说吗?你还有的选吗?证据确凿,你丢的帕子在我手里,处处都是破绽和证据,你以为不说就查不出来吗?”
她看向李管事,说得缓慢,字字清晰,引诱道,“李管事在庄子上辛辛恳恳多年,母亲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过就是这两年吞了主家些银财,算不得了什么大事。
但令郎杀人则另当别论,李管事为人父一定知自家儿子什么性子。他胆子怯懦,平日耍耍威风行可见了真刀子就又是另一回事。
今日我信李管事此举非本意,现如今给你们将功折罪的机会,管事,不愿意吗?况且春娘究竟怎么死的还有待考究。”
李管事双眼混浊,直盯着乔杳杳的眼睛,似乎在辨别真假,思酌半天后沙哑开口,“说吧。”
李从方本想反驳,可触及乔亭雪的银枪和审视般的注视,心里生出胆怯,挣扎一瞬,缓缓开口,将他和春娘的事情和盘托出。
一开始他不过是见春娘生的好看,多加骚扰,后面恳请父亲去刘家提亲,刘家夫妇瞧不上李从方的做派拒绝了,李管事被驳面子拂袖而去,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就了了。
可李从方气不过到城内喝花酒后回家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春娘,酒虫上头她拉着春娘便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嫁他,春娘和他争执过程中不慎被他推下水,李从方酒醒落荒而逃。
“当时可只有你们二人?”
“还……还有小厮……”
“为何不救春娘?!河水浅不一定就能淹死人,兴许还有存活机会。”
李从方失神恍惚道,“我当时太害怕了,叫小厮匆匆回了家。第二日也没听见刘春娘的死讯,还以为她自己上了岸……”谁知过了几日便听到刘春娘的死讯,他吓得在城内住了好几日不敢回庄子上。
“你可随身带刀了?”
“不曾,我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乔杳杳冷笑,当时春娘一定是爬上岸了,不知是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捅了春娘一刀。
“你那手臂处的抓痕何时所伤?为什么所伤?”
“春娘被发现第二天,我在城内喝酒,不小心被一女子所伤。”
李从方说这话时眼神躲闪,想他去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清明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去河边?”
李从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是因为瞧见一个俊俏女子,不知不觉跟着就到了河边。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乔护军,外面有一人自称是于朗。”士兵隔着帐篷通报。
“传。”
“是。”那人匆匆离去,不多时于伯便进来。
他的脸被风吹的发红,嘴唇干裂,气还没喘匀,可见是一路策马狂奔而来,未曾停歇。
“于伯,你先坐。”
于伯急走两步上前问,“小姐怎么受伤了?”
乔亭雪安抚道,“小划伤,于伯一路赶来辛苦了,缓缓再吃些吃食之后把人带回去吧。”
乔杳杳笑嘻嘻朝于伯露出乖巧模样,他提着的心放回原处,长舒一口气,作揖跟着士兵下去歇息,真的,把他吓坏了。
乔杳杳继续审问李从方父子,这次问的是李管事。
“庄子上的账本我看过一遍,李管事是从前年开始做假账的,当了这么多年,早不贪晚不贪为什么偏偏是前年?”
李管事垂眸答道,“犬子去年在赌庄欠了钱,一开始只是为了还账。”
“后面却一发不可收拾了,是吗?”
李管事不语。
乔杳杳看了看姚淮序,对方心不在焉,她又问,“那李管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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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绑我想必也是临时起意的吧。可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李管事此刻才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绝不是一个娇气小姐,她有她自己肚量、心计和谋略。
“确实,有仆人捡到一张纸,那纸上说只要绑了三小姐要挟中州关的士兵定能安然无恙过关,只要到了中州……”
“是要到了中州,乔家就鞭长莫及了,是吗?”
李管事狡辩,“我们不曾想伤三小姐,只想保命。”
乔杳杳避而不答,接着问道,“绑架我们的人可是夫人一手安排?”
李管事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李管事,有人说过你的夫人和吴管事的夫人,有些肖像吗?”
他哆嗦着唇,想问她是如何得知,又有什么关系,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乔杳杳坐回自己位置,空留李管家发愣。
“没什么问的了?”乔亭雪问乔杳杳。
乔杳杳浅抿一口茶,“没有了。”
李管事回神,他想明白了,直喊道,“不,小姐,小人知错,小人愿意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小姐。”
他朝乔杳杳磕头,乔杳杳不理睬,给姚淮序剥橘子也不做回应,乔亭雪挥手让人把李管事带下去可李管事却在此刻疯狂挣开士兵不住磕头喊道,“是吴管事,是吴管事,一定是他,小人愿意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两位小姐,这两年的钱财所藏全部都告诉乔家,只求饶我们一命。”
乔亭雪打断,“李管事,乔家犯不上缺你那点东西,这么多年的老管事了,我也给你留些体面,有什么话明日去衙门见了主审官再说吧,至于你们该如何处置,自有法度计量。”
“可三小姐说……”
乔杳杳狡猾笑道,“李管事,你对乔家误解太深。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有法度,我又怎么敢轻易放你们?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李从方没杀人是该放,可你们绑架行凶又是另一码事。
乔家忠善,却从来都不是你们贪财、绑架、肆意妄为犯下大错的借口和理由。”
李管事颓废瘫坐在地上,被士兵架走,李从方也仿佛才接受此刻所处境遇,失魂落魄。
帐内又只剩了她们三人,乔亭雪等着乔杳杳自己开口捋清头尾,可她却熟视无睹自顾自地喝茶吃点心。
乔亭雪失笑,这个好妹妹,连自己都算计。
“说吧,想要什么?”
听到这句乔杳杳眼睛发亮,立马答道,“想必阿姐也看出我是如何聪慧,待来日事消,想请阿姐帮我求求母亲。”
“还想管那庄子?”
“嗯嗯嗯嗯。”
乔亭雪好奇,“母亲许了你什么好处?”
“年末账清还有盈余的话便将庄子划给我。”
“不止这个吧?”她道,“那你如何报答我?”
“可以不去书院,”她笑嘻嘻举起三根手指,“不给阿姐找人家。”
“书院要去。”乔杳杳垮脸,刚想开口反悔又被威胁,
“不想要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