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反击

作品:《快穿之美强惨攻略

    虞渊深处·潮湿阴冷的玄石囚室内,幽绿的引魂灯嵌在墙壁高处,投下惨淡摇曳的光晕


    ——映照着几张或凝重、或悲愤、或苍白的面孔。


    姮、燕祗、谢吟风、谢栖梧、江隐舟、卫峥、卫明月,以及少数几位侥幸在围猎中存活下来的其他世家核心弟子。


    皆被封住了周身灵力,如同凡人般被囚禁于此。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土腥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寒意。


    卫峥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玄石墙壁上,指节破裂渗血也浑然不觉,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嘶哑:“爹…卫伯伯…梅伯伯…他们都…”


    后面的话堵在喉咙,化作一声压抑的悲鸣。


    卫明月紧抿着唇,英气的脸庞毫无血色,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却也透着深深的无力。


    谢栖梧蜷缩在角落,抱着双膝,身体微微颤抖,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恐惧与茫然。


    谢吟风坐在她身边,背脊依旧挺直,脸色却比那幽绿的灯光还要惨白。


    他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囚室内每一个人,尤其在姮和燕祗身上停留最久。


    江隐舟靠着墙壁,脸色苍白,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虑与自责,仿佛众人的不幸皆因他而起。


    “月华仙子,”


    谢吟风的声音在死寂的囚室中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探究


    “你识得那魔头?赤发上人…究竟是何来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姮身上,那是他们此刻唯一的线索和希望。


    姮缓缓抬起头,轻纱覆面,唯露那双在幽暗光线下更显深邃的琉璃眼眸。


    姮的心如同沉入冰海。‘天道…为了填补燕祗未入魔而缺失的劫难环节,强行催生出的替代品!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完全超出我掌控的变数!连我的‘全知’都被这该死的天命屏蔽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感知到的、关于赤发上人“过去”的信息道出,声音在幽闭的囚室中回荡,勾勒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存在:


    “赤发上人是…与上界的白灵上人同出一源的师兄弟。”


    姮的声音带着一丝对遥远传说的追述,“他的天资悟性,犹在号称‘天授’的白灵之上。他是真正不世出的天才,惊才绝艳,冠绝寰宇。”


    囚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幽绿灯火跳动的声音。


    “然,天才往往步入歧途。”


    姮的声音转冷,“他不屑于循规蹈矩的‘仙道’,认为那是束缚,是枷锁。


    他痴迷于探究力量的‘终极’,宇宙的‘本质’,渴望踏破虚空,追寻三界之外的‘真实’。”


    “为此,他视一切生灵为…材料。”


    姮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寒意


    “仙、妖、人…在他眼中,并无本质区别,皆是由不同‘元气’构成的‘器胚’。


    他开创了无数被列为‘大罗天禁术’的邪法,活炼生魂,拆解神躯,只为窥探那所谓‘宇宙本源’的一丝奥秘。


    他的洞府,便是由累累白骨与哀嚎的怨魂铸就。”


    “他并非单纯的嗜杀,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求知’与‘实践’。”


    姮的描绘让众人不寒而栗,“他曾言:‘生灵的悲喜如同星辰的明灭,不过是能量循环的表象。


    唯有洞悉其湮灭与重组的规则,方能触及永恒。’ 他追求的,是超越善恶、超越情感、超越生死轮回的…‘道之真解’。”


    “上界对他怨声载道,视其为毒瘤祸胎,却又…无可奈何。因其力量,已臻化境,几近‘道’本身。”


    “最终,是白灵…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在‘极渊’之战中将其击败,封印于号称‘诸神黄昏’的极渊最深处,意图令其永世沉沦,神魂俱灭。”


    “谁曾想…”


    “他竟能从万劫不复的极渊中爬出,夺舍虞氏家主,蛰伏于此,以整个下界为炉。


    以吾等精魄神魂为薪,重铸那传说中的禁忌之器——苍穹阶!


    他要以此阶,破开虚空,重返上界,完成那未竟的‘追寻’,并向白灵…清算一切!”


    姮的讲述,如同揭开了一幅太古洪荒的恐怖画卷。囚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赤发上人的形象,不再是简单的“魔头”,而是一个为追求“终极真理”而漠视一切、践踏一切的哲学疯子!


    其强大与疯狂,远超他们最坏的想象!绝望如同实质的寒冰,冻结了每个人的血液。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一直沉默的燕祗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白灵…镇压他时,将其开创的大部分核心禁术秘法,封禁于大罗天山‘寂灭归墟’禁地深处。”


    他抬起头,看向姮,眼神复杂:


    “当年…我斩杀青金天王…所用的,便是其中一种秘术…”


    他言下之意,赤发上人的力量虽强,但其根源秘法并非无迹可寻,或许…有弱点可循?


    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花在众人心中刚刚燃起。


    “哦?”


    谢吟风冰冷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这微弱的希望泡泡。


    他站起身,走到囚室中央,惨绿的光映着他冷峻的脸庞,目光如同利刃,直刺姮与燕祗!


    “燕山君,月华仙子,” 谢吟风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二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步步紧逼:


    “赤发上人,此等只存在于上界禁忌传说中的存在,仙子竟能一眼看穿其根脚?”


    “白灵上人、大罗天山、寂灭归墟禁地…这些连我父亲都未必知晓详情的上界秘辛,二位为何如数家珍?”


    “燕山君,你如何习得赤发上人的禁术?青金天王…又是何方神圣?”


    “还有…” 他的目光扫过江隐舟,又回到姮身上,“仙子对江师弟的格外关注…”


    他故意停顿,留下无尽遐想与压迫,“二位身上缠绕的秘密,恐怕比那赤发上人…也不遑多让吧?”


    一连串尖锐的问题,如同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姮和燕祗身上,充满了震惊、怀疑、警惕甚至一丝恐惧。是啊,这两人知道的太多了!


    太神秘了!他们…真的可信吗?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


    面对谢吟风几乎撕破脸的质问和众人怀疑的目光,燕祗赤瞳中寒光一闪,周身杀气隐现。姮却轻轻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缓缓起身,轻纱无风自动。琉璃般的眼眸平静地迎上谢吟风锐利如刀的目光,声音依旧清冷:


    “谢少宗主,心思缜密,令人钦佩。” 她缓缓道,“然,天机幽微,因果纠缠。此刻,并非言明一切之时机。”


    她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洞悉命运的苍凉:


    “你们只需知道,我与燕山君,所求非是此界权柄,亦非尔等性命。


    我们与那赤发上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更是…宿命之敌。眼下,唯有同心协力,方有一线生机。”


    ‘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


    姮在心中无声叹息,感受着无形天道枷锁的沉重。圣灵的因果,白灵的棋局,燕祗的宿命…这重重迷雾,如何能对这群深陷死局的下界修士言明?


    说了,不过是徒增恐慌,甚至可能引来更恐怖的天道反噬!


    天命…尤其是这修仙世界的天命…当真如滚滚洪流,不可违逆吗?


    难道我此次任务,改变燕祗之劫,最终却只是催生出一个更恐怖的劫难,让所有人都坠入更深的深渊?’


    她压下心中翻涌的苦涩与寒意,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于脱困之法…燕山君所言,或是一条险径。赤发上人之道,偏执而极端,其秘术虽强,必有破绽。寂灭归墟…或许便是关键。”


    她看向燕祗,又看向谢吟风,“当务之急,是设法恢复些许灵力,探明此地禁制,寻找脱身契机。若连此囚笼都出不去,一切…皆是空谈。”


    姮的话,如同在绝望的深渊中投下了一颗定心石,也巧妙地避开了谢吟风最尖锐的问题。


    她承认了秘密的存在,将其归咎于“天机”和“宿命”,强调了共同的敌人,并给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方向,研究赤发秘术弱点,寻找脱困机会。


    囚室内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已悄然变化。怀疑并未完全消除,但求生的本能和对赤发上人共同的恐惧与仇恨,暂时压过了猜忌。


    谢吟风深深看了姮一眼,不再追问,但那探究的目光却并未移开。


    燕祗默默走到囚室一角,闭目盘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卫峥、卫明月等人也收敛悲愤,开始尝试以各种方法冲击被封的灵力。江隐舟望着姮,眼中充满了复杂的信任与依赖。


    幽绿的引魂灯在墙壁上无声跳动,映照着囚室内一张张或沉思、或决绝、或隐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