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秘密
作品:《快穿之美强惨攻略》 宴会散去,月华西沉。云梦泽的莲香与琴音余韵渐渐被静谧的夜色取代。
姮并未直接回水阁。
她行至水榭回廊转角,借着月光掩映,向梅氏弟子聚集的方向投去极快的一瞥。
——眸光在燕山君身上微不可察地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身影如烟,悄然没入通往听泉峰后山的幽径。
燕山君心领神会。
他不动声色地落后几步,与同门低语几句,便也悄然离席,身形融入夜色,循着那熟悉的气息而去。
听泉峰后山有一片僻静的梅林,此刻并非花期,枝桠遒劲,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疏影。林中深处,一方青石旁,溪水潺潺。
姮已褪去了宴席上那层清冷疏离的“月华”外壳,静静立于溪边。
燕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她发间熟悉的、带着月华清辉般的冷香。
“虞氏……”
姮没有回头,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凝重的寒意,“绝非表面那般…我感应到虞渊暮泽深处,绝非寻常幽冥死气
更像是……与某种强大妖魔的勾连。他们举办的‘破晦清源’大会,恐怕另有图谋。
你孤身入梅氏,此行虞渊,务必万分小心。虞清夜此人……心思深沉,引魂灯中,恐藏凶戾。”
燕祗静静听着,赤瞳在月色下闪烁着幽深的光。他沉默片刻,才低低开口,声音不再是宴席上的清冷
——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不舍:“辉夜……”
“这些因果,纠缠如网,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他向前一步,与姮并肩而立,目光却投向溪水中破碎的月影
“我总有一种预感……此行虞渊,或是你我分离之始。”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带着一种深切的忧虑:“师尊……他不会善罢甘休。十七年,于他不过弹指。他若知晓你我踪迹……”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那份不安如同冰冷的溪水,浸透了夜色。
姮终于侧过头,月光照亮了她覆面轻纱的轮廓,那双琉璃般的眼眸看向他,映着他的身影。她看到了他眼中那份深藏的、几乎要溢出的担忧与……情愫。
燕祗忽然伸出手,动作带着一丝迟疑,却无比坚定地,将姮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仿佛拥抱着世间最易碎的琉璃。
另一只手,带着薄茧的指尖,极其轻柔地穿过她冰凉顺滑的发丝:
“辉夜,”
他的声音低哑,在她发顶响起,带着滚烫的气息和一丝近乎祈求的意味: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再回到白灵身边…若你因我踏入囚笼…我必不安宁…!
我宁可神消魄散…也不愿看你与他在一处…师尊他恨我…要杀要剐…我也无怨无悔…”
姮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她没有推开他,反而抬起手臂,轻轻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她的声音从他怀中闷闷传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
“燕祗,我们的命数,早已挣脱了既定的轨迹。” 她抬起头,隔着轻纱,目光灼灼地望进他赤红的眼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乾坤未定,未来在我们手中,这盘死局,未必不能扭转!
虞氏有鬼,那便撕开它的画皮。白灵若来……我们便再斗一场!”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燕祗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忧虑时,她不想燕祗在受到任何伤害。
她猛地攥紧了他的衣襟,琉璃眸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光芒,声音因压抑的情感而微微发颤:
“白灵……他若想分开我们……”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惨烈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尸”字出口的瞬间,如同冰锥刺破了燕祗竭力维持的平静!
——他绝不允许那个字眼与她有半分关联!
没有任何犹豫,燕祗猛地俯身,用自己的唇狠狠堵住了她未尽的誓言!
这不是风花雪月的缠绵,冰冷而柔软的唇瓣相贴,带着孤山风雪的气息和她独有的月华冷香。
他将她未出口的所有不祥字眼、所有可能的危险,都生生吞咽下去,用自己的身体隔绝开来。
他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肢,仿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不容她有丝毫退缩。
冰冷的唇瓣下,是他滚烫的灵魂在燃烧。她紧绷的身体慢慢软化下来,眼睫轻颤,覆面的轻纱因这激烈的动作滑落,露出光洁如玉的下颌。
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在最初的震惊后,带着一种决绝的温柔,生涩却坚定地回应着他,舌尖轻轻描摹着他紧抿的唇线,试图安抚他的恐惧。
良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燕祗才稍稍退开一丝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里面翻涌着未散的后怕与复杂的情愫。
他的气息灼热地拂过她微肿的唇瓣和暴露在月光下的下颌肌肤,目光执拗又专注:
“不许……不许说那个字……”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指腹带着薄茧,无比轻柔地摩挲着她颈后细腻的皮肤,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永远不许…”
姮的心被这浓烈的情感狠狠揪住,眼中泛起一丝水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燕祗再次用指腹轻轻按住唇瓣。
“别说话……”
他低语,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温柔的光彩。
他缓缓松开她,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并非什么光华四射的宝物,而是一支看似朴素的玉簪。簪身是温润的羊脂白玉,簪头却精雕细琢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白梅。
花瓣薄如蝉翼,花蕊处一点极淡的冰蓝,如同凝结了孤山寒寂峰顶的冰雪精魄,在月光下流转着清冷而孤傲的光晕。
整支簪子散发着清冽的梅香与淡淡的冰雪灵气。
“孤山寒玉髓所雕,取的是……峰顶最靠近星月的那株千年冰梅初绽时的一缕精魄。”
燕祗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思念,他执起姮的一缕发丝,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插入她如瀑的青丝间。
冰冷的簪身触及温热的发丝,将孤山的雪月与她的气息融为一体。
“辉夜…”
他修长的手指流连在她发间,指尖缠绕着她的青丝,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却字字敲在姮的心上:
“拿到它的每一瞬,我都在想……这缕寒梅精魄,何时能簪在你的发间。”
他的目光描摹着她戴着白梅玉簪的侧影:“就像此刻……真真切切。”
他诉说着,仿佛要将积攒的、无处安放的思念,在这短暂相拥的片刻尽数倾泻。
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时光的重量,那些无法言说的苦难,最终都化作了此刻凝望她时眼底的温柔似水。
然而,温存总是短暂。
远处传来隐约的更漏声,提醒着分离的时刻。姮眼睫微颤,压下心中的万般不舍,轻声道:“我该回去了……”
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手腕却被一只滚烫而坚定的手牢牢扣住!
燕祗猛地将她拉回,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跌入他坚实的怀抱。
他紧紧拥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和一丝孩子气的委屈:
“不……再等等……”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这短暂的相聚时光无限延长,“我不想走…不想错过与你在一起的,哪怕一分一毫的时光…”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诉说着最深的眷恋与痴缠。
夜风拂过梅林,卷起几片未融的残雪。月光如水,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长,投在覆着薄雪的青石上,凄美得如同亘古的画卷。
燕祗低头,他忽然俯身,一手稳稳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揽住她的肩背,微一用力——
竟是将姮打横抱起!
姮低低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擂鼓般的心跳,炽热而有力。
“燕祗……?” 她带着一丝疑惑和羞涩轻唤。
燕祗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她,大步走向梅林深处那株最为古老虬劲的梅树。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
月光被浓密的枝桠切割,在他冷峻的侧颜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那双眼在阴影中却亮得惊人,只映着她一人。
他走到古梅树下,那里枝桠交错,形成一个天然的、隐秘的角落,月光难以完全穿透。
他抱着她,身影一晃,便彻底隐入了那片浓郁的阴影与古梅的暗香之中。
只留下清冷的月光,寂静的溪流,和古梅虬枝上悄然落下的一瓣残雪。
暗处·古梅树下
距离两人不远处,一株虬枝盘结的千年古梅树后,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僵立着。
正是谢吟风。
他并未回自己的居所,而是习惯性地来到了这处僻静的溪边古梅树下——这是他独处、饮酒、梳理心绪的隐秘之地。
此地有他布下的简单隔音禁制,本是为了隔绝外界喧嚣,却不料成了偷听的屏障。
他本想独自静饮几杯,驱散宴席上那场精彩比斗和月华带来的心绪波动,却不料撞破了这惊天一幕!
他亲眼看着那清冷孤绝、令他也心生敬意的“孤山玉璧”燕山君,竟将那神秘莫测的“月华仙子”拥入怀中!
动作是那样自然,那样……亲密!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他们的对话!
“辉夜”?这个名字如此熟悉,似乎在古籍中有所记载。
他们早就相识!而且关系匪浅!
他们竟在查探虞氏?说虞氏与妖魔勾结?“破晦清源”大会有阴谋?!
原来如此!
难怪宴席上燕山君始终沉默,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掠过月华仙子方向!
他们一直在伪装!还装作素不相识!为什么?是为了隐藏身份?躲避那个“白灵”?还是……另有所图?
他们口中关于虞氏的指控,是真是假?若是真……那虞氏邀请月华道友前去,岂不是引狼入室?或者说……请君入瓮?
谢吟风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冷汗却已浸透了内衫。
溪边,古树深处的两人并未察觉这隐秘处的窥视。
目睹了这一切的谢吟风,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紊乱
——那隐秘角落的缠绵气息,隔绝于外界隐入黑暗……这一幕幕强烈地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
他手中的白玉酒壶彻底滑落,“啪”地一声轻响,碎裂在冰冷的树根旁,酒香四溢,却无人察觉。
他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心乱如麻,震惊、困惑、一丝莫名的别扭,还有更深的警惕与疑虑交织翻腾。
心绪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的谢吟风。他手中的酒壶终于松开,冰冷的酒液洒在树根上,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燕山君与月华的秘密,虞氏的疑云,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罩住。他必须弄清楚,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身离去,前往阁中翻阅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