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怀疑
作品:《快穿之美强惨攻略》 崖持自爆的余波如同剧毒的阴霾,虽被白灵上人强力压制净化,但那腐朽毁灭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姮的灵体深处
加剧了那本就存在的、因玷污和圣灵胎带来的不适与虚弱感。
更重要的是,崖持的死,并未消除白灵上人心头的疑云,反而让他对妹妹的“异常”更加警惕,那份保护欲几乎化作了实质的牢笼。
回到琉璃境后,白灵上人亲自守了她许久,用精纯的灵力一遍遍梳理她受损的灵脉,探查那微弱胎息的状态。
每一次探查,都让姮如芒在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兄长灵力中那不容错辨的审视和深沉的思虑。
她必须尽快脱离这种被时刻“监控”的状态,寻求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来真正处理自身的问题,并与燕祗建立更隐秘的联系。
“兄长……”
姮倚在寒玉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和一丝隐忍的痛苦,声音轻软无力:
“那崖持……自爆的邪气……似乎侵染了我的灵台……体内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浊意…”
她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这个微小的动作,果然瞬间牵动了白灵上人全部的神经。
他深邃的目光立刻落在她的小腹位置,那里微弱的生机波动,是他此刻最关注、也最复杂的焦点。
“夜儿感觉如何?” 白灵上人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让兄长再为你梳理一番。”
姮轻轻摇头,避开了他再次伸来的手,琉璃般的眼眸中带着一种脆弱的恳求:
“兄长灵力至纯至阳,自然能压制邪秽。只是……只是这邪气似乎与那污浊……同源相引,反复梳理,反倒……有些激荡不安。”
她抬起眼,目光盈盈,带着一丝希冀:
“弟子……弟子想去‘清泠圣泉’……那里是天地至阴至清之灵脉所钟,或许……以水行清灵之气缓缓涤荡,能中和这股邪秽浊气,安固本源。”
清泠圣泉是蝉教圣地之一,位于小罗天山深处一处独立灵境,泉水蕴含强大的净化与生机之力,确实是疗愈的绝佳之地。
白灵上人闻言,沉吟片刻。圣泉确实是上选,其清灵之气对净化邪秽、稳固本源有奇效。然而……
“也好。”
白灵上人颔首,但紧接着,他的决定便彰显了那无孔不入的控制欲
“圣泉虽好,但地处稍偏。为兄与你同去,为你护法,以防不测。”
同去?这岂不是从琉璃境这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由他亲自看守的牢笼?她所有的计划都将落空!
姮几乎要脱口而出,看到白灵上人瞬间投来的、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悦的目光。
她立刻意识到失态,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换上更加柔弱的姿态,轻声道:
“兄长日理万机,大罗天山刚经崖持之乱,诸多事务亟待兄长主持,更有那青金天王陨落之谜……岂可为弟子一人疗伤这等小事分神?”
她抬起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纯粹而带着对兄长的担忧:
“弟子……弟子只是去圣泉静养几日,涤荡浊气,并非闭关破境,无需兄长亲自护持。
若是……若是因弟子之故,耽误了山中大事,弟子……万死难辞其咎。”
白灵上人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听着她“懂事”的话语,心中那份疑虑并未消散,反而更添一丝烦躁。
他不喜欢她试图脱离他掌控的感觉,哪怕是以“为他着想”的名义。
她越是这样“懂事”,他越觉得她有事瞒着他,尤其是关于那腹中的……异数。
气氛有些凝滞。姮能感受到白灵上人目光的沉重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
她心念电转,必须抛出让他相对能接受的方案。
“兄长若实在不放心……”
她仿佛鼓起勇气,声音细弱却清晰,
“可以请几位稳重可靠的弟子随驾护持。一来可照料起居,二来……圣泉灵境开启关闭,也需人手。”
她顿了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侍立在琉璃境外的一名女弟子,她记得此女名为“玉蘅”,性情稳重,是白灵上人颇为信任的侍从弟子。
又仿佛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了静静侍立在殿外回廊阴影处、仿佛与背景融为一体的燕祗身上。
“便请玉蘅师侄……”
她先点了玉蘅的名,这是安白灵上人的心。然后,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随意的、因虚弱而产生的飘忽,补充道:
“……还有……燕祗师侄吧。他……他之前为护同门,似乎也受了些伤,圣泉之水,或对他疗伤亦有裨益。
且他……修为尚可,行事也……还算稳妥。”
当“燕祗”这个名字从她口中轻飘飘地吐出时,整个琉璃境外侍立的弟子们,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燕祗?!那个刚刚才被崖持临死攀咬、身负弑神嫌疑的妖族弟子?!师叔祖竟然点名要他随驾护持圣泉?!
就连一直垂首恭敬的玉蘅,也忍不住飞快地抬眼,惊愕地瞥了一眼天姬,又迅速低下头。
而阴影中的燕祗,身体更是猛地一震!
他倏然抬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直直地看向云榻上那抹脆弱的身影。师叔……点了他?
在这种时候?在刚刚经历了崖持攀咬、天尊疑心未消的时刻?!
他一时忘了掩饰,眼中翻涌起复杂到极点的情绪——不解、一丝隐秘的欣喜,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忧虑和后怕淹没!
他立刻意识到这其中的凶险!天尊会怎么想?!
果然!
白灵上人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探针,瞬间钉在了燕祗身上!
那目光里不再仅仅是审视,而是带上了一种极其锐利的、仿佛要将他灵魂都刺穿的探究和……一丝冰冷的寒意!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灵上人缓缓转过头,看向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哦?…为何会想到燕祗?”
白灵上人听不出喜怒紧随其后的平静追问,悬停在姮的心尖。整个琉璃境外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弟子们连呼吸都屏住。
玉蘅更是把头垂得更低,燕祗则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垂首肃立,只是那绷紧的背脊线条,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姮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被兄长质疑的委屈。
她微微侧头,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白灵上人的问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弟子……弟子只是觉得……方才洞府外,若非燕祗师侄及时出手护住那几位弟子,他们恐怕……”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后怕和对同门性命的悲悯:
“他……他虽为妖族,但危急关头,能挺身守护同门,这份心性……弟子觉得……尚可。”
她将理由归结于燕祗方才的“义举”和对同门的“守护”,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这选择纯粹是基于公心和对同门性命的看重。
“况且……” 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心口,眉尖微蹙,流露出真实的虚弱不适感
“弟子如今……灵台不稳,气息虚浮,若真遇到什么……玉蘅师侄一人
恐怕力有未逮。燕祗师侄……他毕竟是兄长您的关门弟子,修为在同辈中……也算翘楚。有他在旁,弟子……心里也能踏实些。”
她的话语充满了依赖和对兄长眼光的信任,让白灵上人无法再强行拒绝。
白灵上人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试图从那片脆弱和茫然中找到一丝破绽。
她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甚至带着对他这个兄长的信任。
她眼中那份对同门性命的悲悯,也符合她一贯“纯净”的形象。
难道……真是他多心了?只是崖持临死前的攀咬,让他对燕祗下意识地多了一层审视?
他看向燕祗。那妖族少年垂首肃立,姿态无可挑剔,身上还带着方才抵御毒雾留下的
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气息也确有不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反被污蔑、此刻谨小慎微的形象。
“哼。” 白灵上人最终只是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
他不再追问燕祗,但那道冰冷的、带着警告的目光却再次扫过燕祗,如同实质的枷锁。
“既如此,” 白灵上人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姮“玉蘅,燕祗,随驾圣泉,务必护持天姬周全,寸步不离!若有半点差池,唯尔等是问!”
“弟子遵命!” 玉蘅立刻躬身领命,声音清脆。
“弟子……遵命。” 燕祗叩首领命。
白灵上人又转向姮,语气却稍缓:
“夜儿,圣泉虽好,也不可久待。三日后,为兄亲去接你。若有任何不适,立刻传讯,不得延误。”
他抬手,指尖一点清光没入姮的眉心,留下了一道强力的守护印记和传讯符箓。
“谢兄长……” 姮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处的情绪,轻声应道。
清泠圣泉位于小罗天山深处一处独立开辟的灵境之中。穿过一道由万年寒冰构筑的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是一片广袤的冰晶森林,巨大的、形态各异的冰晶簇如同参天古树,折射着外界透入的、经过冰晶过滤后显得格外清冷柔和的天光。
而在冰林的中心,一片巨大的、氤氲着浓郁寒气的泉水静静躺在那里。
泉水晶莹剔透,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冰蓝色,水面没有一丝涟漪,平静得如同凝固的蓝宝石。
丝丝缕缕至精至纯的先天水行灵气和清灵之气从泉水中升腾而起,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雪花,缓缓飘落。
这里没有声音,只有一种亘古的、冰澈灵魂的寂静。
玉蘅和燕祗一左一右,如同沉默的护卫,跟在姮身后。
玉蘅神情专注而恭敬,目光时刻不离天姬的身影,尽职尽责地履行着天尊交付的“监视”任务。
燕祗则垂着眼,看似平静,但每一步都踏得格外沉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前方那抹纤细身影的脆弱,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玉蘅那如同实质的、代表着天尊意志的目光。
圣泉的寒气似乎都无法冷却他心头的焦灼和担忧。师叔将他置于如此险地,究竟意欲何为?她身体的情况到底如何?
那腹中的……想到此处,一股混杂着痛苦的戾气几乎又要冲上头顶,被他死死按捺下去。
姮走到圣泉边缘。冰蓝色的泉水倒映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与疲惫:
“玉蘅师侄,燕祗师侄,你们……在外围护法即可。没有本座召唤,不得靠近泉眼百丈之内。这圣泉寒气……于你们修行……或有阻滞。”
“是,师叔祖。” 玉蘅立刻应道,停下脚步,在距离泉眼百丈外的一块巨大冰晶旁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姿态端正。
但神识却如同无形的网,悄然笼罩着这片区域,确保天姬在感知范围内。
燕祗也依言停下,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泉边那抹孤影,随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晶莹剔透却又危机四伏的冰林。
他知道,玉蘅在此,他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谨慎。
姮没有再理会他们。她褪下外罩的云纱法衣,仅着单薄的素色里衣,赤着足,缓缓踏入冰蓝色的泉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她!
那寒意并非单纯的冰冷,而是蕴含着强大净化之力的清灵之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穿透肌肤,直刺灵体深处!
她身体猛地一颤,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圣泉冻结、净化成冰雕!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寒意与净化之力侵入她灵脉、触及那团微弱却顽强的圣灵胎息,以及更深处那层难以祛除的“污浊”烙印时——
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