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亚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


    见此，她眼珠一转，忽而上前一步，声音温柔。


    “谢先生，我那儿也藏了不少好酒，这些白酒太过辛辣，不如洋酒醇香顺口，您一定会喜欢的。”


    谢兰亭微微侧目，眸光淡漠。


    “不用了，留着你自己喝吧。趁现在，还能喝得上。”


    死亡的种子已经种下，只待谢兰亭一声令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其性命。


    方亚怔在原地，不明其意，但却觉得心头莫名一寒。


    “好了，我们该走了。”


    商启山亲自相送，一路将二人送出基地大门。


    目送他们身影在视野中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存在过，他久久伫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唯有商瑾年神情如常，面色沉静如水，仿佛早已习惯这般神出鬼没，超脱常理的手段。


    只是……他们不是来杀方亚的吗？


    直接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


    没有血光，没有杀机，甚至连一句有关话都没留下？


    杀方亚的计划，商启山并不知情。 在他父亲看来，方亚并无大过，不过是科研方向偏离正轨罢了。


    要他点头同意处决一名顶尖科学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一点，商瑾年比任何人都清楚。


    倘若放在末世之前，他或许也会如父亲一般，秉持理性与制度，不愿轻易剥夺一人之命。


    可如今，时代早已不同。


    天灾肆虐，人性崩塌，秩序瓦解，生存成了唯一的法则。


    他的信念也随之悄然蜕变。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遵守规则的军官。


    而是一名誓要守护人类火种的战士。


    他要做的，便是将一切可能危及人类存续的隐患，扼杀于萌芽之中。


    在商瑾年眼中，方亚早已是一颗潜藏的定时炸弹。


    她的研究，如同深渊边缘的独舞，稍有不慎，便会引爆整个文明的末日。


    他做不了救世主，但他是一名军人。


    人民的军人。


    职责所在，不容退让。


    而此刻，另一端。


    由于漆与白尚不能完全适应远距离的空间传送。


    谢兰亭特意放慢了节奏，缩短了每次传送的距离。


    经过数次短距跃迁，漆与白的身体已逐渐适应。


    脸色虽仍略显苍白，却已不再如最初那般不适。


    当双脚再度稳稳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时，两人已置身于曾发现灵果的幽静山头。


    谢兰亭轻笑着拍了拍漆与白的后背，语气温和：“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漆与白微微点头，呼吸平稳了许多。


    随即问道：“对了，你准备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方亚？”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漆与白现在最关心的事。


    他只要一想起，世界上有一个人不怀好意的惦记着谢兰亭。


    他就恨不得立刻提刀斩了她。


    让她多活一秒都是对空气的污染。


    谢兰亭闻言，唇角缓缓扬起，勾出一抹近乎妖冶的弧度，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与冷意。


    “在你出手劈她的时候，”


    他低声道：“我已经将一缕剑意，悄无声息地种进了她的体内。”


    那一缕剑意，宛如双刃之刃，既是守护，亦是毁灭。


    既可以化身为坚不可摧的守护者。


    在感受到宿主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剑意触发，取其首级。


    又能在某些情况下，像一个贪婪的恶魔，无情地吞噬着宿主的生命力和灵魂。


    而且无论距离多远，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瞬间爆发，将她的身体搅碎。


    而这剑意隐匿极深，连最顶尖的异能探测都难以察觉，完美契合一场无声无息的暗杀。


    事实上，漆与白的体内，也早已被他种下了同样的剑意。


    只不过，那一缕，只为守护。


    漆与白抿了抿唇，声音低沉：“就像……李力那样？”


    他还记得当时李力的惨状。


    也是谢兰亭灌注了一缕剑意进入其体内，使其暴毙而亡。


    “也不全是。”谢兰亭淡淡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我设定了剑意触发的条件，一旦她触碰禁忌，那便是她的死期。”


    “什么条件？”漆与白追问。


    谢兰亭嘴角微扬，眸光幽深，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从我们离开的那一刻起，只要她再对我生出任何谋害之心，或做出任何不利于我的举动，剑意便会即刻引爆。”


    以她今日对自己那近乎狂热的执念，恐怕此刻已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如何将他“请”回实验室，继续她那“伟大”的实验了吧。


    从她的小脑袋开始运转这一想法时。


    那，便是她的死期。


    南方基地。


    送走了谢兰亭两人。


    以商启山的普通人体质并不适合在外面久待。


    所以两人没有在门口久留，直接转身回了基地。


    岂料刚进入基地。


    副官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声音颤抖。


    “司令！方博士……她……她死了！”


    商启山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什么？怎么死的？刚才不都好好的吗？”


    副官喘着粗气，“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你们走后，方博士就直接回了实验室，结果刚进实验室人就直接倒在了实验室内。”


    商瑾年闻言心中一动，猜测或许是谢兰亭的手段。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听到方亚以及死亡的那一瞬间，商瑾年心底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他们改变主意了呢。


    商启山眉头紧锁，沉声道：“立刻组织人手调查，查清楚是意外，还是……”


    他顿了顿，终究没有说出“人为”二字。


    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谢兰亭与漆与白的身影。


    难道……是他们？


    他眯起双眼，目光深深地望向身旁的商瑾年。


    见此，商瑾年上前一步，语气平静。


    “或许是她研究的东西出了问题，导致了意外。”


    商启山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方亚毕竟是实验室的总负责人，身份敏感，地位重要。


    如今无端暴毙，绝非小事，查是肯定要查的。


    他当即下令调查，全面封锁现场，追查死因。


    商瑾年立于一旁，神色如常，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