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刚准备出校门，司清宴就打电话过来到哪了，他准备出门去接她回家。


    她跟他说，“司清宴，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那边沉默了下，“不回来你要去住桥底？”


    “……”


    “没有，我要去我小姨家，我外婆今天出院，医生说她康复状况很好，今天就可以回家了，小姨让我去医院接外婆回家。”


    司清宴站在阳台上，精瘦的腕骨搭在护栏边缘，修长干净，指尖白皙透着淡淡粉色手指垂向下。


    “那我能陪女朋友去见家长了吗？”


    他语调轻松又挺认真。


    桑予夏就犹豫了一下说，“太突然了，他们会不习惯的。”


    她没否认他的身份。


    司清宴弯着唇角“嗯”了声，“那明天回来吗？”


    桑予夏还挺惊讶他居然这么淡定，只是“嗯”了声。


    她还以为他会不高兴，会跟她生气呢。


    司清宴见电话那边久久没声儿，还以为这姑娘把他给挂了。


    他打了个响指，出声，“发什么愣呢？”


    桑予夏回过神，对他说，“明天回的。”


    他笑出声了，特别不要脸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离开我多一天都舍不得。”


    桑予夏：“……”


    ……


    外婆的气色也好了不少，没有手术前每天都很疲惫的样子了。


    桑予夏很高兴。


    把外婆接回去后，她和小姨坐在沙发上陪外婆聊天说话。


    舅舅在厨房里准备炒菜做饭，舅妈在给他们切水果。


    谈起有关手术的事情，小姨还很庆幸地说，“还好有救助中心的帮扶，不然这次手术的费用我们应该凑得很艰难不说，还要还上不少的贷款。”


    外婆不太清楚自己的手术费用，她问大家，“我这个手术花了不少钱吧。”


    “是啊，妈，你的手术费包括住院费医药医疗费花了足足有一百万呢，不过好在我们好人有好报，遇到善良的人。”


    “一百多万呐！那…那这是有人帮忙了吗？”


    “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医院的院长，他现在主管医院行政上的工作，没怎么接过大手术了，是救助中心的人找到他给我们说情才把他请出面的。”


    “而且手术费我们只出了十五万。”


    “这么好？看来真是遇到善人了。”外婆问，“我们有没有好好去谢谢人家？这样，改天我们买点东西送过去吧。”


    “行啊，这可以。”


    桑予夏坐在旁边吃着盘子里刚切好的水果，安静地听着他们大人说话。


    因为她知道，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司清宴去请的，手术费医药费都是他定期给交的。


    才不是遇到什么善人，不过都是他一个人在兜底。


    外婆见女孩默默在旁边吃水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夏夏，你上次说的那个男朋友，怎么没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呢？”


    桑予夏愣住，“外婆，他平时有一点忙。”


    “忙？忙什么呀？他不是你们学校的吗？还在上学忙什么呢？”


    “他……”


    桑予夏开始编，“他家里穷，平时也要打很多份工，就比较赶时间。”


    小姨皱了皱眉，“有多穷？”


    桑予夏脑子里闪过司清宴的联名鞋，昂贵的腕表和珠宝饰品……


    “他…”


    小姨打断她的话，“小夏啊，你这么优秀漂亮，找男朋友也要找配得上你的呀，知道吗？”


    外婆就觉得她这话不对，“穷点没关系，他能有上进心努力学习赚钱，以后能养活你，对你好就够了。”


    女孩点点头，“他很优秀的。”


    外婆慈祥地笑着握住她的手说，“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把他领回家给我们看看，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把我们家乖乖给拐跑喽。”


    ……


    晚上洗了澡，舅妈已经给她收拾出一间干净舒适且温馨的房间。


    快十一月了，窗外的晚风越来越凉。


    她手里拿着一本日历本，看着十一月十八号这一天。


    去年的初雪时间是十二月中旬，不知道今年的初雪会在哪一天。


    她想起和司清宴之间的合约。


    这个合约的规则真的很特别，他总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


    他说的如果她在初雪之前喜欢上他，算他输，她可以选择离开，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打扰他。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做到一辈子不打扰她。


    但其实从这个赌约开始，他就已经是输家了。


    他输得很彻底，因为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是她。


    她讨厌的一直是强迫自己的司清宴，但也可以接受慢慢改变的他。


    他在退步，她也会朝他进一步。


    桑予夏拿出手机，在软件上搜索了很多适合送给男生的生日礼物。


    搜出来的全都是一些昂贵到卖了她都不一定买得起的奢侈品。


    她有些沮丧，耸着脑袋开始发呆。


    实在没有头绪就给徐慧妍发了消息。


    【妍妍，你在忙吗？】


    那边在酒吧蹦迪，休息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消息来着。


    给她发了条嘈杂的语音过来，【哈喽呀小夏夏，找我什么事呢？】


    桑予夏听出来她那边的环境了，还是问了她，【我想问问你，送男生什么礼物比较好啊？】


    那边想了想。


    【这个男生，是男朋友吗？】


    【嗯……】


    【那不就好办了，送什么礼物都不如你把自己包成礼物送到他面前。】


    徐慧妍开始出一些馊主意，【最近生日的男人是天蝎座吧，那肯定重欲好色呀，你就去manito买那个情趣内衣，他肯定喜欢得不行，能让两个人都爽飞的生日就是好生日。】


    桑予夏：【……】


    她抿着唇，觉得徐慧妍出的主意不太靠谱。


    又点进和沈诗瑜的聊天框。


    桑予夏：【学姐，你睡了吗？】


    那边是等了一会儿才回复的。


    沈诗瑜：【还没有呢，怎么啦？】


    桑予夏：【我有事情想问问你的建议，就是，给男生送什么样的礼物他会喜欢？】


    沈诗瑜穿着睡衣靠在床边，认真想了下。


    【送给司清宴吗？】


    【……对。】


    沈诗瑜：【其实如果一个人爱你，你给他送什么他都会觉得是最好的礼物。】


    【司清宴不缺钱，只要他喜欢你，你即使只是口头上给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他都会很开心。】


    【所以不用纠结送什么合适，人是合适的，什么礼物都合适。】


    【好……谢谢学姐，晚安。】


    桑予夏鼓着脸，把手机扔一边，整个人都陷进被子里，抱着枕头思考这个问题。


    沈诗瑜把消息发完也正好要躺下休息，她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房间门被人敲了两下，随后拧开门把手进来。


    她抬眼对上沈暮洲的眼睛。


    他什么都没说，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床头。


    她冷言道，“拿出去。”


    男人五官棱角分明，精致好看，虽然有些凌厉，但看着还是觉得柔和。


    他愣了一下，默默抬手想要去摸她的脑袋。


    不出所料，被躲开。


    他的手悬在半空，在沉寂的空间收回手。


    清越的嗓音渗着与生俱来的冷淡，“我已经在公司给你安排了实习岗位，研三已经可以去了。”


    “我不会去你的公司。”


    沈暮洲没同意也没否定。


    他单手扣住沈诗瑜的半侧脖子，俯身，低头，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


    薄唇隐约触碰，要吻不吻。


    轻轻出声问她，“那你要去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