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软的祝幼
作品:《合欢宗咸鱼女修:道侣亿个不过分吧》 女孩的目光清澈见底,闪闪发亮,仿佛盛满了星光。
陆离笙在心中无声地叹息。
这傻姑娘。
即便他讲述的故事字字血泪、句句属实,那终究是他的事,与她祝幼何干?
她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没有嫌弃他这个“麻烦精”带来的刺杀和拖累,反而像个急于保护幼崽的小母鸡,扑棱着翅膀,想要为他这只落难的可怜虫遮挡更多的风雨。
她怎么…可以这么好骗?
“只要……”陆离笙的声音干涩沙哑,他努力牵动嘴角,却挤出来一个苍白破碎的笑容,“只要你别告诉其他人……应该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他顿了顿,长长的睫毛低垂,掩住眼底的情绪,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微弱的颤抖:“我……真的很害怕。怕被他们知道真相后,会厌恶我、赶我走。我能感觉到,谢安公子和那位小白公子,他们都不太喜欢我。”
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把祝幼的心都揪紧了。
“不会的!”祝幼立刻反驳,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谢安和小白,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真的!只是……只是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冷冰冰的,或者像小白那样有点闹腾,但那都是表象!他们心肠可热乎了!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好好说,告诉他们你的难处,他们一定会理解,一定会愿意和我们一起帮你的!”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相信我没错”的坚定。
陆离笙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祝幼,所有的情绪化作了水光,无声地盈满了他的眼眶。
这无声的泪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祝幼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那点坚持要让谢安和小白知道真相的想法,在这滴眼泪面前溃不成军。
她连忙伸出手,想替陆离笙擦泪,指尖却在快要触及时顿住了,她有些慌乱地收回手,既而用力点头,语气带着一种妥协的、哄孩子般的温柔:“好好好,我不说!我保证不说!这是你的秘密,你想什么时候告诉他们,就什么时候告诉!好不好?”
她放柔了声音,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们都好好的,一起想办法解决麻烦,一起好好的离开这里。”
“嗯……”陆离笙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嘴唇微微翕动,欲言又止。
祝幼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迟疑。
她立刻凑近了些,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带着十足的鼓励:“怎么啦?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别怕,跟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面对吗?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陆离笙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那气息牵动了伤口,让他眉头微蹙。他抬眼看向祝幼,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些许凝重:“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这座城镇的。”
“为什么?!”祝幼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困惑中带着一丝愤怒,“至于吗?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在她简单的认知里,抢了人家的家产还要杀人,甚至这还是他自己的孩子,简直不可理喻。
“……不止是家产。”陆离笙的目光落在自己手指上那枚古朴的储物戒指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戒面,“那枚戒指里是陆家几代珍藏的修炼功法。只有拥有陆家血脉的人,才能开启戒指最深处的禁制拿到它们。陆友义他名义上是家主,但他很清楚,这些东西他永远得不到,也永远无法真正掌控。他绝不会放心让这些东西…跟着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祝幼听得更迷糊了,小脑袋瓜努力转着:“那他之前为什么不拿走?或者干脆毁掉戒指?或者逼你交出来?”她想象着陆离笙在陆家如履薄冰的日子。
陆离笙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
他该如何解释那种扭曲的控制欲和自以为是的拿捏?
大概是之前,陆友义总以为能将他牢牢掌控在掌心。一个无能的“女儿”,一个被圈养在深闺、身份尴尬、无依无靠的“女儿”,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大概享受着那种掌控曾经的主人家血脉、看着他在自己施舍下苟延残喘的快感。
所以,当陆离笙提出要“绣球招亲”离开时,陆友义才不慌不忙,甚至带着一种戏谑的心态,故意挑选那些歪瓜裂枣。
这些人要么好控制,要么本身就是陆友义的棋子,无论陆离笙“嫁”给谁,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祝幼?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却偏偏有着两个实力莫测同伴的女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他精心挑选的“牢笼”砸了个稀巴烂,还带着他唯一的“钥匙”跑了!
事情彻底失控。
他无法容忍失去控制,更无法容忍陆家真正的命脉脱离他的掌控。
看着陆离笙陷入沉默,眼神阴郁,祝幼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又戳到了他的痛处,连忙笨拙地转移话题,试图安慰:“啊!没事没事!别担心这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希望,“我家谢安!谢安他特别特别厉害!修为高深,见多识广,主意可多了!我去帮你求求他!他人真的超级好,面冷心热,最见不得别人受欺负了!他肯定有办法帮我们离开这里的!”她拍着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然而,在心底深处,祝幼的小人儿却开始默默地画圈圈谴责自己:
祝幼啊祝幼,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先是忽悠谢安和自己成为伴侣。
现在又要为了陆离笙去薅他的羊毛……总感觉良心有点痛啊
但当她抬头,看到陆离笙因为她的保证而微微舒展开的眉头,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忧虑似乎也消散了一点点时,祝幼那点小小的愧疚瞬间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情压倒了!
她一咬牙,给自己打气:怕什么!谢安是谁?是自家伴侣!伴侣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用来薅…啊呸,是用来互相扶持、共渡难关的嘛!求求他怎么了!天经地义!
“那你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祝幼站起身,替陆离笙掖了掖被角,“什么都别多想,安心交给我!我去找谢安商量对策!”
陆离笙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追随着祝幼轻快的身影。
看着她像只充满活力的小鸟一样飞出了房门,并小心地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他清浅的呼吸声。
半晌,他叹慰一声。
真是善良得近乎愚蠢,又单纯得无比可爱啊。
祝幼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一转身,就对上了一道目光。
谢安正抱臂倚在走廊的墙壁上,身姿挺拔如松,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可靠的气场,仿佛天塌下来也能顶住。
而在他脚边,小白猫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雪球,睡得正香,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祝幼做贼心虚般地左右瞄了瞄,确定走廊再无他人,这才蹑手蹑脚地蹭到谢安身边。
她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谢安宽大衣袖的一角,轻轻扯了扯,然后冲他拼命地挤眉弄眼。
谢安早已习惯了她这副模样。
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地将睡得人事不知的小白猫拎起来,安置在走廊一个避风的角落,然后才直起身,示意祝幼带路。
祝幼立刻像得了圣旨,踮着脚尖,狗狗祟祟地引着谢安,溜进了小白和谢安的那间客房。
一进门,她立刻反手将门关上,谨慎地插上了门闩,仿佛在进行什么绝密的接头任务。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已经好整以暇地在桌边坐下的谢安。
祝幼搓了搓手,脸上立刻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走到谢安面前:
“咳,谢安,我有事想要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