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章冰灵道人:这怎么可能?!
作品:《洪荒:悟性逆天,开局震惊女娲!》 一声悠长、沉重,仿佛卸下了万古重担的吐息,终于从燧人氏的口中缓缓吐出。
这气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一种历经万劫而不倒的坚韧。
他周身环绕的九彩神链缓缓收回,光芒虽然黯淡了许多,却依旧顽强地燃烧着,守护着身后的人族祖殿与殿内两位气息奄奄的同伴。
战场之上,那冻结万物的恐怖寒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破碎的空间碎片在某种强大的法则力量下缓缓弥合,发出如同琉璃摩擦般的细碎声响。
覆盖在人族祖殿表面的厚重幽蓝冰晶,失去了力量的源头,开始“咔嚓咔嚓”地出现无数裂痕,继而如同融化的雪山般,化作漫天晶莹的冰蓝色光点,簌簌落下。
这些光点尚未触及大地,便被残留的薪火余温蒸发,化作丝丝缕缕精纯的先天灵气,滋养着这片刚刚经历了寂灭与重生洗礼的疮痍之地。
死寂被打破。虚空之中,仿佛有无形的枷锁被挣断的脆响。
冰灵道人那仿佛由亘古玄冰雕琢而成的身影,依旧悬浮在原先的位置。
他深蓝色的眼眸深处,如同万载冰封的寒渊突然投入了一块炽热的陨石,激荡起汹涌而复杂的波澜——
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是计划被彻底打乱的愕然,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时光流逝与后辈崛起的……茫然。
即便以他历经龙汉大劫、看惯洪荒兴衰的古老心性,此刻也难以压制心湖的剧烈震荡。
区区二十余个元会!弹指一瞬,对于他这等存在而言,不过是一次短暂的闭关,一次对古老道藏的参悟。
然而,就在这“弹指一瞬”里,这个从泥土中挣扎而出、茹毛饮血的人族,竟已诞生了如此强者!
燧人氏!他竟能正面接下自己这凝聚了龙汉劫煞、万古寒意的倾力一枪!
哪怕只是残余力量,那也是他冰灵道人纵横洪荒、令无数大罗饮恨的杀招!
这其中的意义,让冰灵道人那万古不化的冰魄道心,都产生了一丝细微的裂纹。
他冰灵道人,生于混沌寒气之中,自洪荒初辟便已存在。
龙汉大劫时,他手持冰魄神枪,寒光所向,多少叱咤风云的古老大罗金仙被冻结神魂、崩碎道果,成为他枪下亡魂,成为他踏足更高境界的冰冷基石!
他自尸山血海、万族倾轧中杀出,最终活了下来,实力早已臻至大罗金仙境界的极致巅峰!
放眼如今的洪荒万族,能与他比肩者,亦是屈指可数,皆属上流之列。
可眼前这几个“小辈”……燧人氏,还有殿内那两个半步寰宇境的人族小子,他们修炼的岁月,加起来连他冰灵道人漫长生命的一个零头都远远不及!
这怎么可能?这如何能够?
是天道眷顾?是某种逆天的机缘?还是……这个看似弱小的种族,其血脉深处,真的蕴藏着某种连他这等古老存在都无法理解的、足以颠覆洪荒格局的恐怖潜力?
冰灵道人那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在重新审视眼前这片被薪火余温笼罩的天地,重新评估这个名为“人族”的族群的分量。
万古寒冰般的心绪深处,第一次对这个新生种族,生出了一丝真正的忌惮。
这份忌惮,甚至暂时压过了他道心深处那道古老的伤痕所带来的隐痛。
他沉默了片刻,那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冰冷,回荡在刚刚从死寂中复苏的天地间:
“人族,尔等接下我倾力一击。”他的目光扫过燧人氏、扫过人祖殿,最终定格在虚空中某处,仿佛在向整个洪荒宣告,“我冰灵族,信守承诺,加入人族阵营。”
话音落下,冰灵道人不再有丝毫停留。他深蓝色的身影骤然变得虚幻、透明,仿佛融入了周遭尚未完全散尽的寒气之中。
下一个刹那,身影彻底消失无踪,只留下原地一圈无声扩散的、将空间都冻出细微褶皱的冰环涟漪,久久不散。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又仿佛那冻结万古的寒意,已烙印在此方时空的根基之上。
燧人氏依旧立于人祖殿核心,粗布麻衣在虚空中微微拂动。
他并未立刻放松,那燃烧着不灭薪火的苍老眼眸,缓缓抬起,望向了洪荒虚空那无尽深邃的尽头。
在那里,在连星光都显得黯淡的遥远之地,两道宏大而悲悯、却又带着难以言喻沉重与复杂之意的目光。
仿佛跨越了无尽星河,正无声地注视着这片刚刚平息下来的战场。
西方,须弥山深处。
八宝功德池畔,金莲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接引道人盘坐于十二品功德金莲之上,面皮枯黄,愁苦之色仿佛又深重了几分,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愁云惨雾。
他那双仿佛承载着众生无尽悲苦的眼眸,穿透了重重空间阻隔。
清晰地映照出人祖殿前那最后三寸枪芒被九彩薪火彻底磨灭的瞬间。他手中捻动的菩提念珠,不知何时已然停滞。
“阿弥陀佛。”一声悠长、沉重,仿佛蕴含着整个西方贫瘠大地之叹息的佛号响起,打破了莲台周围的寂静。
“薪火之道…竟已炽盛至此。燧人氏…万劫之境…人族气运,如烈火烹油,其势已成,其焰…难遏。”
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缓慢,仿佛有千钧之重。
一旁的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一向带着和煦笑容的脸上,此刻也只剩下凝重。
他望着那片刚刚经历了寂灭与重生、此刻正被温暖薪火余晖笼罩的虚空,眼神锐利如针,仿佛在飞快地推演着什么。
七宝妙树那七彩流转的宝光,此刻也显得有些紊乱不定。
“师兄所言极是。”准提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再无半分往日的机巧圆融。
“冰灵道人,龙汉劫中凶名赫赫之古魔,竟也低头…此例一开,恐非善兆。人族之势,已非疥癣之疾,实乃…心腹之患矣。”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未来朦胧的迷雾,看到了某种令人心悸的景象。
“那薪火,焚灭的岂止是冰魄寒芒?它焚烧的…是万古不变的秩序,是既定的…天数轨迹啊!我西方大兴之机…前路…多艰!”
最后四个字,带着一种洞悉天机却又无力改变的沉重感,缓缓消散在功德池氤氲的雾气之中。两位未来的圣人,相对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