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远、高芳芳、祁同伟、侯亮平匆匆赶到医院，看到的是陈老冰凉的遗体。


    陈岩石的长子陈河和陈阳傍晚才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


    一进大厅，看到众人凝重的神色，心中 “咯噔” 一下。


    陈河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地问：“爸…… 我爸怎么样了？”


    没人回应，可那沉默的氛围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阳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


    高芳芳安慰着陈阳。


    这时，刘省长和沙瑞金走到王馥真面前。


    沙瑞金满是悲痛地说：“王姨，陈老为汉东奉献一生，我们想给他办一场厚葬，以表敬意。”


    王馥真眼含泪水，却坚定地摇摇头：“瑞金，心意我领了。


    但老陈生前有个签名遗嘱，他说死后遗体捐献，不麻烦别人。”


    侯亮平忍不住说道：“阿姨，陈老这么伟大，厚葬是应该的啊！”


    王馥真微微哽咽：“亮平啊，老陈一辈子都不喜欢麻烦人。


    他走了，就让他按自己的意思来吧。”


    高育良也红着眼圈：“陈老一生磊落，连最后都想着为社会做贡献。”


    陈河跪在地上，抚摸着父亲的手，泣不成声：“爸，您怎么就走了……”


    陈阳更是哭倒在高芳芳怀里。


    父亲离开人世，父女之间的恩恩怨怨烟消云散。


    次日上午。


    遗体见面结束后，汉东大学医学院的车缓缓驶来，将陈岩石的遗体请走。


    看着车远去，王馥真喃喃道：“老陈啊，你这辈子清清白白，活着没贪一分不义之财，走了也没通知任何人，没麻烦任何人，没占人世间的一寸土地……”


    众人默默伫立，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满是对陈岩石的敬重。


    医院的角落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目睹着这一切，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事毕，众人渐渐散去。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朝着魏明远缓缓走来：“魏叔，我外公他走了......”


    第一次见面，就是永别。


    魏明远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小辰，你打算现在认他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恩。”


    魏明远转身，抬手把祁同伟喊了过来。


    “同伟哥，你看这是谁？”


    “谁？我不认识？” 祁同伟上下打量着年轻人，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


    魏明远提醒道：“同伟哥，和你长的不像吗？”


    祁同伟微微一怔，赶忙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还是懵。


    此时，人基本都走光了，高芳芳把陈阳和王馥真送上车。


    高芳芳平静的说：“同伟哥，这是你儿子，你和陈阳姐的孩子。”


    祁辰鼓起勇气，走到祁同伟面前，声音略带哽咽，却又满是期待：“爸，我是祁辰。”


    “儿子！”


    祁同伟的眼眶瞬间红了。


    激动与惊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年纪，竟能与自己的儿子相认。


    昨天离婚。


    今天当爹。


    还是好大一个儿。


    父子俩相拥而泣。


    祁同伟和祁辰走进养老院。


    祁同伟一眼便瞧见了陈阳。


    这一眼，仿佛时光倒流。


    他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她竟一点也没有变。


    还是记忆中那般温婉动人。


    美好的初恋。


    当年给自己买了第一双球鞋。


    陈阳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祁同伟身上，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


    有感慨。


    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深情。


    “同伟，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陈阳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柔。


    在祁同伟心中激起千层浪。


    祁同伟愣在原地，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望着陈阳。


    这时，祁辰走到陈阳面前，目光真挚且诚恳：“妈，我爸和那个女人离婚了。


    这些年，你一个人太苦了。


    我一直盼着你们能在一起。


    我希望你和爸爸结婚。”


    话音刚落，陈阳的眼泪瞬间滑落，一颗一颗，像是砸在祁同伟和祁辰的心间。


    祁同伟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缓缓走近陈阳，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陈阳，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们…… 还能重新开始吗？”


    陈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抬手轻轻捶打着祁同伟的肩膀，泣不成声：“同伟，我这辈子爱的人只有你。这么多年，我又何尝不想和你，我是你儿子的妈妈呀！”


    不管以前的是是非非，隔不断的还是亲情。


    就在这时，陈河、王馥真和小皮球从屋里走出来。


    陈阳解释了祁辰是她和祁同伟的儿子。


    陈河快步走向祁辰，拍了拍他肩膀：“祁辰，你长得真像你爸。


    我是你舅舅陈河，可算见到你了。”


    祁辰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舅舅好。”


    王馥真满是慈爱地看着祁辰，轻轻拉过他的手：“孩子，我是你外婆呀。


    这些年，外婆都没能看着你长大，苦了你了。”


    祁辰眼眶微红：“外婆，不苦。


    最苦的那个人是我妈。”


    看着儿子的谈吐，陈阳非常欣慰。


    小皮球蹦蹦跳跳地凑过来，脆生生地喊：“辰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我是小皮球，以后一起玩呀！”


    祁辰摸了摸小皮球的头：“好呀，小皮球。”


    陈河看着一家人团聚，欣慰地笑了：父亲离开了。妹妹一家人回来了。


    今天可真是个特别的日子，一家人终于齐了。”


    陈河看着祁辰，眼中满是亲切。


    他只有一个女儿，当下便决定把小皮球这个侄子当成亲儿子。


    陈岩石在世的时候，不允许。


    现在弟弟和父亲不在了，侄子他必须管。


    王馥真看着祁同伟、陈阳和祁辰一家三口团聚，心中满是欣慰。


    陈海的房子一直空着，她打定主意住进陈海的那套房子里。


    必须搬离养老院。


    花那么多钱。


    不值得。


    离开养老院的时候，王馥真抱着陈岩石的照片。


    嘴里嘟囔着：“老陈，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反对陈阳和祁同伟在一起。


    你当年一直反对，断了父女情。


    苦的是咱闺女阳阳。


    老陈，你不认祁同伟这个女婿，我认。


    我觉得祁同伟人不错。


    咱大外孙祁辰很帅。


    陈阳和陈河都打算回汉东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