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这个该死的郑老板该不会是大反派吧?

作品:《负债开局:看我直播养全家

    很快,一份详细的契约就在陈记木器行的柜台上拟好了。


    舒锦看得仔细,又补充了几条关于木材干燥处理、榫卯细节打磨和最后上生漆的要求。


    陈木匠一一应下,双方签字,按了手印,又请了镇上信誉不错的书铺老板做了中人,同样签字画押。


    一式三份,各自收好。


    沉甸甸的契约入手,舒锦心里也踏实了。


    搞定这边,舒锦心情不错。


    【@明式家居收藏家大佬,契约已签,木料精工,工期三月,静待佳音!另外,诸位宝宝们,除了这套大家具,可还有什么心头好是这清河镇地界能寻摸到的古法制品?趁我这几日有空,一并办了!】


    她本意是客套一句,顺便看看有没有顺手的小单。


    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沸腾!


    【竹编大师】:主播!我要老篾匠用青篾编的鱼篓!要那种肚子大口子收的,透气不漏鱼,最好带点自然竹青色的!越大越好!五个起步!银子好说!


    【草木染爱好者】:主播看我!我要本地蓝印花布!必须是老阿婆用靛蓝缸染的,图案要‘凤穿牡丹’或者‘麒麟送子’这种老花版!不要机印的!有多少要多少!被面、门帘、包袱皮都要!


    【古法制香师】:线香!纯天然古法线香!檀香、柏香、或者艾草香都行!要老香铺子手搓的那种,不要机器压的!香味要醇厚!先来十斤!


    【茶器控】:紫砂!粗陶!老匠人手工拉坯的小茶壶、茶盏有吗?不拘名家,但要泥料正、火候足,有手作痕迹的!一套!


    【吃货本货】:……那个,主播,你们熬猪油剩下的油渣……能真空包装吗?撒点椒盐的那种!看着太香了!(ˉ﹃ˉ)


    ……


    需求五花八门,瞬间刷屏。


    舒锦眼花缭乱,嘴角却忍不住勾起。


    这些“神仙老爷”的口味,还真是……


    既风雅又接地气。


    她手指在虚拟屏幕上飞快滑动,将那些明确指向古法手作、本地能寻到的需求一一记下:


    “老篾匠的鱼篓……记得村尾张大爷手艺不错……”


    “蓝印花布……镇西头好像有个快八十的刘阿婆还在染……”


    “老香铺子……镇上‘积善堂’旁边的‘闻香阁’似乎还是手工制香……”


    “粗陶茶具……李家窑那边应该有……”


    “油渣……这个倒是现成,真空包装系统商城有卖,撒椒盐也简单……”


    “行!接了!”舒锦干脆利落地在群里回复,“竹编鱼篓、蓝印花布、古法线香、粗陶茶具,还有椒盐油渣,都记下了!诸位宝宝们稍安勿躁,容我一一去寻摸,保证都是地道古法手作!价钱按质论,找到后详谈!”


    发完信息,舒锦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那点悠闲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充满目标感的忙碌神采。


    她摸了摸怀里刚签好的家具契约,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刚接下的新单子。


    “得,摆烂结束。”她低声自语,转身就朝镇西头走去,脚步轻快又坚定,“先去寻刘阿婆的蓝印花布!鱼篓也得早点定,张大爷眼神不好,编得慢……油渣今晚就让娘多熬点!啧,这代购的日子,忙是忙了点,可真金白银,它香啊!”


    她盘算着,等过年,非得好好再摆烂它一个月不可!


    镇西头,刘阿婆的家低矮而安静。


    院墙爬满了枯藤,小院里支着几个褪色的旧木架,上面空荡荡的。


    舒锦敲门进去时,阿婆正坐在堂屋门槛上,对着一个小布包发呆,浑浊的老眼没什么神采。


    “阿婆?”舒锦轻声唤道。


    刘阿婆缓缓抬头,看清是舒锦,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是那土豆工坊的锦丫头啊?稀客,坐。”


    她指了指旁边的矮凳。


    舒锦没坐,直接道明来意:“阿婆,我想跟您买些蓝印花布,要老花版,‘凤穿牡丹’或者‘麒麟送子’那种,被面、门帘、包袱皮都要,量不少。”


    刘阿婆闻言,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她颤巍巍地打开膝上的小布包,里面是几块靛蓝色的土布和一些刻着繁复花纹的老旧雕版。


    “丫头,不是阿婆不想做,是……做不了啦。”


    阿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干涩沙哑,“没靛蓝了。”


    “没靛蓝了?”舒锦一愣,“我记得往年您家后头不都种着靛蓝草吗?镇上染坊也收您的料。”


    她找来之前特意询问过的,系统倒是也好心的给了她一些有关于这地界要找的人的资料。


    “死光了。”阿婆摇摇头,语气麻木,“今年开春,不知怎的,后头那片地里的靛蓝苗,刚长出来就蔫黄蔫黄的,浇多少水都不顶用,没到夏天就全枯死了。”


    “去镇上染坊买?染坊的吴掌柜说,他们收的靛蓝膏也少得可怜,价钱翻了好几倍,还供不上自己用,哪有多余的卖给我们这些小染户?”


    舒锦心下一沉。


    靛蓝是蓝印花布的灵魂,没了它,再好的花版和手艺也是白搭。


    她不死心地问:“那……您知道哪里还能弄到吗?或者,还有没有存货?”


    阿婆叹了口气,指了指屋里一个落满灰尘的大陶缸:“最后一点缸底子,染个小手绢都不够。这祖传的手艺,怕是要断在我手里喽。”


    她摩挲着那些光滑的雕版,眼神黯淡。


    第一个任务,就卡在了原料断绝上。舒锦安慰了阿婆几句,


    答应帮她想想办法,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这靛蓝的短缺,透着蹊跷。


    她马不停蹄赶往村尾张大爷家。


    张大爷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老篾匠,尤其擅长编那种肚大口收的青篾鱼篓,透气又结实。


    然而,张大爷家的院门紧闭。


    隔壁邻居探出头来:“找张老头?他进山了,找竹子去了。”


    “找竹子?他家后面不就有片竹林吗?”舒锦疑惑。


    邻居撇撇嘴:“别提了!那竹林,让‘盛源粮行’的人给圈了!说是郑老爷要修什么避暑庄子,那一片地都征用了,竹子不准砍!”


    “张老头编鱼篓用的青篾,非得要那山阴面、长够年份的老竹不可,别处的竹子要么太嫩,要么太脆,劈不出合用的篾条。”


    “这不,只能进更深的山里去碰运气了,可他那老寒腿……唉,造孽哟。”


    又是郑百川!


    舒锦眉头锁得更紧。


    鱼篓的困难,竟也是因为原料被掐断!


    郑百川的手,伸得比她想象的还要长、还要阴。


    看来上次断油砸锅的教训,他还没吃够,改用这种釜底抽薪的阴招了?


    带着两分警惕和八分火气,舒锦又赶去镇上“闻香阁”老香铺。


    铺子倒是开着,但门庭冷落。


    掌柜的是个干瘦老头,姓钱,正愁眉苦脸地对着几捆药材叹气。


    “钱掌柜,我想定些古法线香,檀香、柏香或者艾草香都行,要老手艺手搓的,不要机压的,香味要醇厚,先要十斤。”


    舒锦说明来意。


    钱掌柜抬头,见是舒锦,勉强挤出一丝笑:“舒姑娘啊……十斤手搓线香?这,唉,难办啊。”


    他指着柜台上几捆干枯的柏树枝和艾草,“你看,药材涨得不像话。柏木芯、上好的檀香木屑,还有这端午收的老艾叶,价钱比往年翻了两番不止!送货的贩子说,好些药材都被大商行提前包圆了,流到市面上的少,价钱自然就上去了。”


    “我这小本经营,进不起太多料,搓香又是慢工细活,十斤……没两三个月凑不齐,这工钱加上料钱……”


    舒锦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又是原料!又是价格飞涨!


    这手法,与靛蓝、竹子如出一辙!


    她不动声色地问:“钱掌柜,您说的包圆的大商行,是哪家?”


    钱掌柜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还能有谁?郑老爷家的‘百川货栈’呗!听说他们新开了个什么‘养生香坊’,专做高档货,用料狠着呢!”


    郑百川!果然是他!


    舒锦几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巧合。他是在用垄断原料、哄抬物价的方式,无声无息地打压着所有可能与舒记工坊有联系、或者只是挡了他路的传统手艺人!


    自己代购遇到的困难,不过是冰山一角。


    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舒锦对钱掌柜说:“料钱贵没关系,您按实算。工钱也按您平时的双倍算。香,我急要,您尽量赶工,能做多少是多少,先做柏香和艾草香,檀香若实在太贵,量可以少些。”


    她深知系统商城里有香料,但那样就失去了“古法手作”的意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钱掌柜眼睛一亮,双倍工钱可是解了燃眉之急,连忙应下:“哎!好!好!舒姑娘爽快!老头子这就去备料,日夜赶工!”


    解决了线香,舒锦的心情并未轻松。她接着赶往李家窑。


    李家窑在镇外三里地的河湾处,以烧制粗陶日用器皿闻名。


    还未走近窑口,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烟尘就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


    几个窑工灰头土脸地围在冒着滚滚黑烟的窑口,唉声叹气。


    窑主李老蔫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