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旧家具的磕痕
作品:《拆迁风波》 二十五号,陈启富从醉酒中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日子,才意识到,这个四月,又改马上过去了。人在时间面前束手无策,不知不觉,他已经自己生活四个月时间了。之前从没有想过,他能独立生活。
上午九点多,他才真正在一个回笼觉后,清醒起身。拖拉着拖鞋,脚跟留在地板上蹭地面的灰尘。昏暗的家里,被窗帘拉开之后,床头柜已经换成了白色。对,就是他之前要求的那个家具。
但换家具的,和他约定的不是这个时间。
什么时候换的。
“陈哥,是闻着香味了?”
“马上了啊,我估摸着你该起床了。我这青椒土豆丝再几铲子就好了。”沈缤听见声音,拿了锅铲,从厨房走出来点,对着客厅喊着。
“小彬?你咋在我家?”
“昨天您喝的太多了,不过陈哥,您那酒量绝对可以啊。我给您送回来了,看您吐了,我就没有走。这不,早上给您做点饭,昨天您吐了三次呢,都我收拾的。”沈彬解释着,“对了,那赶紧收拾吧,马上吃饭了。”
陈启富往拖鞋穿好,点头:“那啥,小彬,麻烦你了啊。”
卫生间,整个家都很香,这是一种很久违的香气。猪油在被那充满锅垢,明火翻炒后,就会将整个家里都香气充斥。陈启富拿出刮胡刀,为这一顿正经饭,做着体面的整理工作。
“陈哥,尝尝这个老母鸡汤,解酒的,还有营养。”
对面人将黄色的,上面漂着油花的鸡汤,递来。
“小彬,你这挺厉害啊,还会做饭呢。”陈启富闻着味道,都赶上饭店的香气了。接过那家里碗的鸡汤,一口下去,确实和老母鸡泡面汤不同。鲜亮的鸡汤,他屁股往后一靠,拿了两个酒杯,到上枸杞泡的白酒。
递去一杯。
“还不错,手艺还不错,比大饭店的菜都香啊。”
沈彬依旧是将白酒被子放在下面,垫着陈启富的杯子,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就自己吃饭吃,比吃外面的,便宜还健康。”
“自己一个人?”陈启富满意看着那对面小伙子的酒桌文化后,关心道:“那你父母呢。”
“现在多不好找工作,咋不让父母托人找一个好工作。租什么群居房。”
沈彬酒杯剩下大半口,都被灌下去。
“我没有父母。”
对面,陈启富停了喝白酒的动作,顿住:“咋,都走了啊?”
“妈妈病死,爸爸——”沈彬放了筷子,看向陈启富:“陈哥,武东兴,您认识吗?”
陈启富上下扫着对面的人,几分警惕:“不就那个大老板,这小区的拆迁,就他项目。”
“我爸爸早年,给武家,就是层峰建筑做司机。然后20年那车祸,我爸爸死了。”沈彬直言着,随后将筷子再拿起来。不吃任何菜,鸡汤,土豆丝,清炒圆白菜,就干吃着那碗里的米饭。
陈启富往近坐了坐。
肩膀一搭,“哎没事,日子都会过去的,这样以后你跟着我。”
沈彬没有抬头,身体晃了晃,表示肯定。
一桌子的菜,陈启富吃了大半,是吃的最好的一顿了,这段时间。尾巴剩下的鸡汤,还被他存了冰箱里。开打冰箱后,也发现,整个冰箱,都被收拾干净了。视线回到那厨房洗碗池里,正在洗餐具的小彬。
这孩子不错。
“对了,小彬,这换家具的。”
“你让进来的?”
沈彬点头:“是,陈哥。就是今天早上来的,说是前几天就来过了,但您好像是没有打通您电话。然后就今天一大早上来的,还有什么旧的家具,说着能抵钱。我也不太懂,但我告诉他们了让他们打电话,再和您说医生。”
陈启富做了沙发上,敲了敲白色茶几。
“行,换了就行。”
“其他好说。”
又是工作群聊单独@,被扣了工资,今天没有起来。私聊之后,被问了几句,随后就是臭骂了,就是背地里阴阳怪气呗。关了手机,眼不见心不烦,去厨房到了白水后:“哎,对了,小彬,你什么工作啊?”
“我刚换的工作,就康佳日用百货集散中心,一过渡工作。”
“你也康佳的啊,真是巧了,我是那老员工了,好几十年了。”
“是吗哥,那是真有缘分,下周一我报道。”
饭后,一切规整完毕,沈彬离开了702房间。双手已经被油烟浸透,指甲缝隙里,全是洗洁精的味道。陈启富更像是一个孩子,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失去母亲,失去媳妇,他像是一个孩提。
什么都不会做。
就连做饭,洗碗,做家务。
他这一外人,陈启富都不上手,全是享受。
吃饱喝足,屁股一拍,沙发一趟。
对门,701,沈彬看着自己房间里,被今天早上,搬家公司搬运旧家具的时候,他刻意留下的主卧床头柜。手上带着的无菌手套,在姐姐房间找到的法医专用无菌手套,上前用力按压着床头柜的什么磕痕。
这床头柜整体质量很粗糙,应该和他小时候家里没有换家具的时候,那个黄色床头柜一样。大概一个拳头大小的磕痕迹,为什么其他家具没有任何磕痕,就偏偏这一个有呢。深度不是很深,应该是一个有回弹空间的物品撞击伤。
铃声响起,思绪被打断。
“武灏灏。”
沈彬接了电话,已经在期待,灏灏今天又说什么,她能站多久的好消息。
“阿彬哥!”
“不要!我不要回去!哥哥我求你了!不要抓我回去——我报警了!真的呜呜呜——”
沈彬拿了门钥匙:“灏灏,我马上到!别害怕。”
军区总医院。午后,武灏灏手中抓着拐杖,另一只手,颤抖拿着手机。眼泪已经留下,许久逃离的哥哥,眼前就站在她的面前,不言,但气场已经要将她囚禁那房间。保镖两名在尝试抓女孩手后,又开始无从继续下去了。
“东兴!”
“东兴!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妹妹!”夏叔在病房门口,看着女孩的腿,钢板还没有拆,堪堪有点肉的双腿,承在病床上,被吓得涩涩发抖。双手攥着的,拐杖虽然走不快,但起码能让她站起来了。
武东兴看着病床上女孩,说出报警二字。
暗暗握紧了拳头,在裁剪合身的西服裤子上,撑处形状。
“东兴!”
“东兴!灏灏在这里养伤,你别掺和了!”夏叔不死心,还在门口喊着。
武东兴眼神示意着,两个保镖先出去。
两个保镖将门口的夏叔带回去后。
病房安静下来,武灏灏往后推,将拐杖带到病床上:“呜呜呜——哥哥,我错了。”女孩哭泣着,另一个手里的手机,在男人的凝视下,再也不敢打过去。“哥哥,我不想回去,不要再那样对我了!”
“不想要了,不要回去!”
武东兴坐在床边,将那碍事的拐杖想要夺过来,发现女孩很是用力,攥着。
用力扯着后,女孩还是不放手。
“灏灏!”
“灏灏!你们让我进去,要不然我报警了!我告诉你们!让我进去,灏灏——”外面声音拉扯着,传入女孩耳朵中后,女孩用力拉了拐杖,从病床那边下床:“阿彬哥!阿彬哥,阿彬哥。”
武东兴静静坐在病床上。
看着女孩靠着拐杖站起来,又不熟悉,笨拙走着。女孩还是很瘦,但已经有肉,不像是他单独请的厨师,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女孩是一口不吃的,现在,医院的白粥,速冻包子,都吃的开心。
不过好在,凌弱的手腕,脚腕。
他单手,攥得过来。
门被武灏灏打开后,她丢了拐杖,往沈彬旁边站。
保镖吓得放开了沈彬。女孩被沈彬抱着,保镖又想上手,“别碰我!你们这是犯法的!我报警了。”沈彬最后警告着,保镖上下徘徊着,想要拉开武灏灏,但又不敢上手。双方僵持不下。
“放开!”
“我让你放开!”
武灏灏撑着的身体,一巴掌扇了过去。
保镖懵后,迅速低头,双双往后推:“对,对不起,武小姐。”
门口热闹的很,不论如何挣扎,还是被请进屋子里。武东兴冷冷看着,沈彬抱着女孩,女孩下意识抱着男孩,全身靠的都很紧。这种亲密的程度,武东兴想要把沈彬双手砍了,再灌入铁水。
“放开。”
武东兴看着女孩环在男孩颈部的双手。
武灏灏不放手,还往男孩胸口依靠着,像是被吓到的小猫。沈彬尝试将女孩放下,女孩死都不肯,害怕被抛弃。“我答应你的。”沈彬温柔开口着,女孩想起曾经二人的承诺。逐渐放松的手,坐到了病床上。
“武总,你不能把她再关回去。”
“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灏灏不报警,那是因为她还认你这个哥哥。”
武东兴皱起的眉头,“关你什么事!”
“沈彬!你想干什么!你以为八宝山火葬场偷听的事情我不知道吗!”
“你就一穷光蛋!你凭什么碰我妹妹!”
不用武东兴多言,保镖已经冲了上来,上去一拳。武东兴自认为,已经把妹妹保护的很好了,但为什么总是有臭虫死缠烂打。解恨的几脚后,鲜血滴入的医院白色地板,这里是医院,理智稍稍被拉回。